環城位於西西裡島西北,撒丁島東麵的原第勒尼安海床。此處海拔負4000米,處於地中海火山帶,城市因環繞一個巨大的火山口得名。傅悅一聽到環城這個名字就產生了一個聯想——雅努斯之門。 雅努斯之門的要求是絕對的正圓形,自然產生的火山絕對不可能達到那種精密的弧度。事實上,絕大多數火山會因為巖漿流淌的角度出現形態上的傾斜,環城火山板正的模樣一定進行了相當大的人工改造。 環城最重要的產出是地熱能轉化的電力,上個時代末整個歐亞大陸的乃至全世界的化石燃料均已宣告枯竭,而鈾礦是寶貴的戰略資源,地熱能已經成為了整個聯合會最重要能源支柱。 雅各布在環城接見了傅悅,大地沙母像在被選中者社會中產生了極大的影響,雅各布也因此獲得了巨大的政治聲望,民眾間甚至有巨大的呼聲支持他當選議員,這固然有他身居高位的父親的支持,但大地沙母像的功績絕對不可忽視。 盡管傅悅不理解,但大地沙母對於北方聯合會的重要性絕對不下於長城之於中國,自由女神像之於美國。 傅悅覺得自己以後會理解這些奇怪的金眼睛北方佬的。 “歡迎你來到環城,約,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 雅各布親臨不可謂不重視,傅悅是他和布蘭琪親自擔保引進的人才,現在傅悅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也非常開心。這並非說明他想要拉幫結派建立黨羽,而是他真的欽佩傅悅的才能,正是有了傅悅這種同道之人的加入,聯合會的才能發展到今天的程度。 “都是一些小聰明,地表冶煉廠的配套技術非常成熟,我隻是跳出了框架用了一點小聰明。”傅悅輕笑著,在看四周沒人時偷偷問了一句: “還有,我聽同事說聯合會對外來外來長生者有政策上的……怎麼我這麼快就……” “哈哈。”雅各布不以為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都是那些當了幾十年終生議員的老頭子的排外思想,但你不一樣,你的資料由我們可愛的布蘭琪小姐親手過目,那些老東西得收收脾氣。再者,現在加入聯合會的外來長生者實在太少了,你猜猜最近10年有多少?” “額……幾十個?”傅悅估摸著猜。 “錯了,隻有你一個。”雅各布金黃的眼睛暗淡了一點。 “焦土上絕大多數的長生者都來自濕潤年代的遺留,而拋開冬眠等非常規因素,大量長生者在這個時間段都將壽終正寢,你很特殊,約。” “焦土上難道沒有一個選擇製造【標準人類】的勢力?”傅悅問道。 “沒有。”雅各布遺憾地搖頭, “曾經普遍的【模板】改造技術已經湮沒在茫茫沙海裡,而唯二掌握這項遺產的王朝和聯合會都在找到自己道路後封存了它,也絕對不允許焦土上有新生的長生者來挑戰他們的權威。” “你是特殊的,約。”雅各布包含希望地看著約,仿佛約的存在可以證明什麼。 “你站在這裡本身就表明了整個聯合會的一種狀態,我們對過去時代的追憶,我們對先祖意誌的繼承,時光是一條河流,你曾在源頭,我如今在末尾,但你隨著歲月漂流與我們和為一體,約!這難道不能證明些什麼嗎?” “是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傅悅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又搖搖頭,追問道。 “但為什麼選擇接納我?被選中者社會接納一個外來長生者,未來就有可能接納焦土人,但沒有改造技術和預防基因病的能力,這極有可能引發新的社會問題!” “是的。”雅各布點點頭,傅悅感受到他的不算強壯的軀體裡蘊含著驚人的魄力。 “我和布蘭琪認為有必要,所以我們便做了。” 有必要…… 便做了…… 雅各布的坦率和真誠觸動了傅悅,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豁達高貴的氣度,有一種文明繼承者的責任和自信。就如同被選中者領導聯合會,就無畏而嚴肅地擔起文明主導者的責任。 反觀那些焦土人,他們沒有這種積極的內在的“力”,也看不到多少希望可言。 “就如同被選中者對雅努斯和對大地沙母的執拗,我們有時候是感性的,但正是這些讓我們走到了今天,走到了和王朝都能並肩的地步。”傅悅有點不敢看雅各布身上升騰的火力,再想到雅各布和布蘭琪那種責任,那種擔當,那種決心。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他微不可聞地感嘆道。 “約工程師,你說什麼?”雅各布沒有聽清傅悅的話。 “沒什麼沒什麼。”傅悅擺擺手,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行將就木活了兩百歲的老人,在新時代感嘆後生可畏一樣。 “關於雅各布你給我選擇我會考慮的,我先告辭了。”傅悅整理情緒告別了過來迎接自己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