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在公司待到了下班，小師妹不在公司挺無聊的，從渝州回公司的路上她就說要回天師府，應該是回家補充符籙了，畢竟那一番大戰後損耗極大，幾乎掏空她身上的存貨。 　　周老師神色還是有些憔悴，估計也是因為大戰後還沒完全恢復，精氣神比之前虛弱了很多。 　　小師妹的工位空蕩蕩，陸凡和周也之間隔出了這麼一個位子，陸凡也不知怎麼找話題和周老師聊天，沒有了小師妹這個公司確實和普通公司一樣，同事也隻是同事，周也依舊是冷冰冰地沉默著在乾自己的事，而幾天之前的大戰如今再回想起來多少有點不真實。 　　下了班去做什麼呢？ 　　陸凡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和老媽的對話框，聊天記錄停留還在幾天前，是老媽發來的一串語音，說她和姐妹出去旅遊了，讓陸凡沒錢了記得問她要。 　　語音不過六秒，陸凡戴上了耳機聽了一遍又一遍，鼻尖發酸，把腦袋小心翼翼地趴在了桌子上，可能老媽都忘了自己已經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吧，這麼大了怎麼還好意思開口問她要錢。 　　而之前失業的事也沒和她說，如今又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就是要賣命而已，但是在哪裡又不是賣命？現在已經有了穩定的收入，自然也不必再提。 　　這段時間又經歷了這麼多凡人難以想象的種種事情，陸凡心裡一時更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轉錢吧，至少讓老媽不用擔心自己，出去旅遊也挺好的。 　　陸凡點開了老媽的頭像，已經換成了一張旅遊照。 　　打開朋友圈，是一天前更新的一組圖片，頭像那張在九宮格的中心C位。定位顯示在雲南昆明，照片上是老媽那張看不出歲月痕跡的臉，旁邊還有她的閨蜜團，背景是一片清澈湛藍的海，歲月靜好，與世無爭。 　　轉多少錢合適呢，太多了怕她誤會自己在乾什麼違法的勾當，到時候再問個不停，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 　　想了想陸凡還是給老媽轉了兩萬塊錢，說公司提前發年終獎了，讓她安心旅遊，少買什麼紀念品... 　　下班後陸凡沒有騎車，什麼身份什麼存款了現在，還騎共享單車上下班？ 　　陸凡選擇步行回去。 　　傍晚六點多的城市正在迎接著盛大的日落，把整條街道和一棟棟大樓的玻璃外墻上，都印上了那璀璨的金黃色流光。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落日是因為黃昏時的美景，現在才發現，喜歡的是準時下班，哈哈，不是因為準時下班哪能看見落日呢。” 　　陸凡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又轉過身拍了一張照片記錄這一刻絕美的落日景象，街上的車川流不息，路上的行人嬉笑打鬧，這太平盛世，來之不易的歲月靜好。 　　“老肖！”陸凡走到了老肖的小賣部門口，朝裡麵打了一聲招呼。 　　“華子，一條。” 　　“喲，你小子幾天沒見撿到錢了？” 　　“噓——，我加入了一個殺手組織，這幾天出差辦了點小事，辦完了就回來了，現結的工資，你別到處說啊。” 　　陸凡裝模做樣的往店外迅速瞟了一眼，然後神色古怪看著老肖，左拳伸出拇指快速擦了一下鼻孔，致敬李小龍，然後手掌張開掌心對外，擋在自己嘴邊，挑動一下眉毛一本正經地緩緩繼續說道： 　　“我當時一個人，對上整個山口組的黑幫打手，他們圍了我整整一條街，一條街哦，我手起刀落，殺進殺出，殺了整整一宿，直到把他們老大的人頭斬落，那時整條街上還能站著的人，隻有我一個。” 　　“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陸凡頓了頓語氣，用更小更嘚瑟的聲音朝老肖說道。 　　“...”老肖麵色復雜的沉默了一會。 　　“你是不是被車撞了，腦子被撞壞了然後訛了別人一筆醫藥費？”然後一臉嫌棄地看著陸凡說道，仿佛篤定他就是能乾出這種事情的人，“我說你年紀輕輕也不找個班上，碰瓷的事你都乾得出來？” 　　嗬嗬，夏蟲不可語冰，井底之蛙怎知大海的寬廣，小小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向！ 　　老肖，你這種守著這間小賣部混吃等死，沒有一點上進心的老頭，怎麼會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嘿嘿，你求我我也不告訴你。 　　我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你這輩子就守著你這破店過去吧，而我陸凡，要守護的，是世界的和平！ 　　此刻老肖正麵色古怪的看著，這麵前一臉猥瑣笑容正在意淫的陸凡，從櫃臺裡趕忙翻出了一條華子。 　　“付錢，付完趕緊走人啊，別等下病情發作了倒在我店裡口吐沫子。” 　　... 　　又久違地和老肖扯了一會皮，陸凡抱著他的一整條華子，不，是抱著曾經的夢想，回到了自己那個剛裝修好的小出租屋裡，打開燈，電路已經恢復正常，房間內被燒毀的地方也重新粉刷了一遍，出差的這幾天就搞定了，沒想到房東效率還挺高。 　　陸凡翻出了櫃子裡的床品，費老半天勁鋪好後，陸凡身體呈大字形一頭紮進床上。 　　剛回來的路上，陸凡吃了一碗肥腸豬腳雙拚另加兩個鹵蛋的豬腳飯，好飽，吃飽了就有些犯困，躺一會吧，晚上去做什麼呢？ 　　去消費吧！有錢了就得消費，打了一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晚上十一點，陸凡出現在一間清吧門口，某網站上顯示的評分還不錯，離得也近，就在公司樓下附近的商圈裡。 　　陸凡還找了小半天，這間清吧開在這繁華商圈地下一層的一個角落裡，旁邊的店鋪是一家私營的小型水果超市，這麼晚也有人在挑著水果。 　　而緊鄰著的這間清吧，在門外看去更像是一戶人家在山野中隱居的院落，門前有兩層臺階，外層的臺階兩側擺著三四個不同顏色藤條編織的小圓凳，裡層的臺階兩側擺放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陶製罐子，罐中插著生機盎然的綠植，從一片綠蔭的天花板處垂下不少藤條和枝葉，如一縷縷長發般垂落在門前和窗前。 　　有兩道射燈掛在門前的兩側頂端，打出並不明亮但暖色清晰的光線，照在這雙雙緊閉著的兩扇古銅色木製大門上，門上釘著四排黑到反光發亮的圓釘，最上下兩排的釘子下還鋪有鐵製橫條，門上有兩對裝飾用的鐵環，窗戶也是木製的園林風格，幽暗的燈光透過那層窗紙閃爍著，應該是營業中的狀態。 　　唯有一個藍色的標牌貼在門旁的墻上，格格不入頗為紮眼，上麵一行白底黑字寫著門牌號，下麵一行是六個白色字體‘此場所已備案’，從這門口的裝修就能看出一副古色古香，世外桃源的模樣，這酒館的老板應該還挺有個性和財力的。 　　陸凡站定在門前，抬頭看了一眼，白底的門頭上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黑色毛筆字，凡夫俗子。 　　確認要來的是這家酒館後，陸凡緩緩推開了厚重的木門，而最先映入眼前的是一道道垂下來的數不清的紅線許願牌，門前擺放著一個一人高的假山，隔開了屋內的視野，山上有流水潺潺而下聚在池中。這老板還懂點風水？ 　　陸凡從假山一側走過，看見整麵墻的酒櫃和酒桌也均是厚重的木頭質感，角落裡還放著一個書臺，臺上筆墨紙硯俱全，墻上掛著不少字畫，連木製的桌上凳上酒櫃側壁處，也都刻著入木三分的門頭招牌上的同款書法，寫意的草書，隱約中透著滄桑和自在。 　　陸凡不敢相信這是在繁華商圈裡的一家酒館，頗具風格，進門旁坐在一個正在唱民謠的駐場歌手，自我沉浸式的閉眼唱法，感情和技巧並在，絲毫沒有感覺到門口有人進來。 　　陸凡很快被另一個人的身影吸引，坐在吧臺上的那人，正在和背著身的調酒師交談，竟然是周也周老師。 　　沒有服務員前來招待，這種愜意舒適的氣氛讓陸凡這種社恐感到安心，他獨自站在假山旁，觀察著周老師的一舉一動。 　　周老師麵前有一杯特調的雞尾酒，時不時小飲一口，時不時和那調酒師有一兩句閑談，周遭也有客人圍桌而坐，小聲的聊天。 　　好哇，你這周老師私底下也是煙酒都來，大半夜在這酒館乾什麼，泡妞搭訕？紙醉金迷夜夜笙歌？ 　　沒想到你平時上班一副不近女色的正經模樣，私生活居然...居然這麼混亂！ 　　別問我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我清白的很！ 　　陸凡觀察了周也好一會，他也隻是靜靜的一個人喝酒，有三兩穿著清涼的女子到吧臺點單，故意找他搭話，好像也是不識趣的離開了。 　　陸凡失望的把手機揣回了兜裡，還想拍幾張周老師和陌生女人卿卿我我的曖昧照片，發給小師妹八卦一下，偷拍失敗。 　　話說小師妹回家以後再也沒有和陸凡聯係過，也不知道現在正在乾什麼。 　　天師府的千金，搞不好還有父輩指定的娃娃親，或是一大堆來自各種宗門的優秀青年上門提親，真搞不懂，他們修仙世界的事情，我一個凡人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參與進去，我又不想修仙，我隻是想找份安穩工作當個凡人。 　　難道和小師妹一起執行那個跟蹤任務的一下午時間，就已經是自己的人生巔峰了？ 　　正是有了曾經的種種，才會難免對比起當下，才會感到失落。 　　沒意思，過去喝酒了。 　　酒館內的燈光昏暗，周老師還沒注意到自己過來，陸凡走到吧臺處坐下，也故意裝作沒看見周也，打量起前麵的調酒師。 　　調酒師身穿麵料精致版型寬鬆的黑色中山裝，袖口領口和衣擺處都隱隱有金色的祥雲紋路，整個人氣質和店內裝潢的古風環境完美融合，他側身在酒櫃上找酒，開酒，調酒的神態，雖然看不清臉，但這一身真有點小帥。 　　莫非，莫非周老師喜歡男的？ 　　這種可怕的念頭剛剛升起，陸凡的頭上就直冒冷汗。 　　“進來半天了也不過來，害怕什麼？”周也低著頭看著酒，朝旁邊的陸凡說道。 　　我...我怕你愛上我... 　　完了！還是被發現了，社恐最絕望的瞬間之一，下班後偶遇同事，還被搭話！ 　　“咦？這麼巧，周老師你也在這啊，我這小酒館的裝修風格吸引了，真是別有洞天，剛進來我就在欣賞這墻上的字畫。周老師，你也睡不著出來喝酒呢。”還好陸凡平時和老肖貧嘴慣了，練就一身張口就來隨機應變的能力。 　　“你怎麼知道這的？”周也問道。 　　“網上看到的咯，評分還挺高也離得近，就過來小酌一杯再睡，嘿嘿。老板，來杯這位帥哥的同款~”陸凡盯著調酒師的背影，不敢直視周也的眼睛，想起來了，他..他可是會讀心術的，萬一看穿了我的想法怎麼辦？ 　　趕緊想些別的！掌櫃的小破酒館被人拆乾凈了後來，有人說那夜他被揍到走路一瘸一拐，拐到了俄羅斯有飛毛腿導彈，飛毛腿導彈連夜轟炸烏克蘭，烏克蘭大批美女偷渡邊境，江上有兩條船在寒風斜雨中搖擺，考不取功名的後果是接手自家酒館... 　　“確實，喝兩杯有助睡眠，而不是用下半身思考。” 　　“不是，那個，我沒有這麼想你啊周老師，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公司裡最偉岸的形象。” 　　“我說你自己。” 　　“那個，我，那個，老板，我的酒調好了沒有啊，都兩分三十四秒了。”陸凡結結巴巴，不敢正麵回答，隻敢找調酒師麻煩。 　　還好調酒師也隻是背著他輕笑了一聲，沒有搭理。 　　“你還是處男吧，長這麼大就沒談過戀愛？或者說沒喜歡過一個女孩？” 　　“啊？周老師，這你也能一眼看出來？” 　　“嗬嗬，剛進公司時小師妹送你個手串就芳心大亂，你不會以為她對你有好感吧？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不會吧不會吧。” 　　“抽煙，周老師，剛買的華子。” 　　陸凡掏出兜裡剛買的華子，自己拿出一根後，把整包都放在了周老師桌前。 　　“唉，陸凡，你個年輕人定力怎麼這麼差，稍微炸一炸你的話而已就露餡了，萬一你生在戰亂時代，還沒堅持到敵方使用美人計呢，估計就在拷打之下全盤交代了，你怎麼對公司忠誠？” 　　“周老師，其實我想問，你為什麼會給公司如此賣命的？你天天嘴上掛著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可小師妹說你和李家那些人大戰的時候，才是真正不惜命的那個。” 　　陸凡抽了一口煙後冷靜了下來，不能再跟著周老師的節奏聊天了，他在這老狐貍麵前全是破綻，必須換個話題，轉守為攻！ 　　“為了懲奸除惡，守護世界和平。”周老師說話時，一本正經。 　　不對，怎麼好像在哪聽過這話？有點耳熟來著，陸凡看著周也，這人臉上竟能沒有半點虛假，他是怎麼...怎麼能做到這麼自然的？高手啊。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南極企鵝的紀錄片麼。” 　　“人很多時候就是活那麼一個瞬間的，人生也不過百年，找到一件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去做，才不會覺得虛度時光。” 　　“而我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公司給了我這麼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讓我貧瘠黑白的世界裡也有了一些色彩。” 　　“既然都看見了遠方的冰山，那就去接近它，死在路上什麼的也不會可惜，至少我看見過，靠近過，而不是告訴自己去忘記那些事實，回到舒適圈裡繼續一天天麻木地過，等到老死的那天，那我會無比痛恨自己沒有努力過，明明另一個選項會打開你新的人生，我卻錯過了。就像你喜歡一個人而不敢表白。” 　　周老師的話很輕，輕到似乎隻有陸凡能聽得見，一字一句緩緩道來，陸凡靜靜地聽著。 　　身後的背景音還是那位民謠歌手在唱歌，陸凡聽出來了，是那首老狼的《虎口脫險》。 　　說著付出生命的誓言， 　　回頭看看繁華的世界， 　　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陸凡順著歌詞想起了在火車上的那一幕，小師妹捧著奶茶在飛馳而過的車廂中間靜靜地站著，車窗外的光影在她靜美的側臉上交替閃爍，他真的很想拍下一張拍照留戀那一刻，可能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怎麼搞的像自己失戀了一樣，分明就從來沒有擁有過。 　　陸凡被周老師說的有些累了，還沒喝上酒倦意就湧上心頭，早知道不浪費錢點杯酒了。 　　就在愣神的這片刻功夫，陸凡的酒已經調好了放在了他麵前。 　　沒什麼度數的苦酒，入口竟然有一股煤渣味。 　　“沒有啦，我也說不來什麼是喜歡，隻是感覺小師妹很親切，親人的那種親切。”陸凡皺著眉抿了一口，朝周老師說道。 　　“我確實對小師妹有好感，但說是情侶那般的喜歡感覺有些玷汙了那種感覺，我隻是想守護她的那份純真，不過好像也沒什麼資格。” 　　“周老師你不用開導我了，我對自己心裡有數的。” 　　“你不覺得公司挺變態的麼？拿這點薪水就要我們玩命，哪天真犧牲了我老媽不就沒人給她養老了麼，周老師，你不擔心你家人麼？” 　　陸凡不想聊這個話題，本就是階級問題，自己可能永遠也去不了那座龍虎山，到不了真正的天師府，那天下第一的宗門高不可攀，若不是因為公司的緣故，可能自己一輩子也觸及不到那樣的存在，又談何喜歡？門當戶對才是現實的。 　　“那是我錯了，其實公司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堪，不是奴役你的資本家，你想退出就寫一封辭職信，不管老大會不會同意，三十天內自動離職，我們是生活在法治社會裡，不用擔心。”周也抿了一口酒，輕鬆的說道。 　　“哦哦，也是，那老大再變態，還能無視法律？哼哼。” 　　“就是咯。陸凡，其實我懂你的心情，誰剛進公司就能遇到玩命的任務，我進公司三年，也是第二次遇到這麼兇險的A級任務，平時也不過是抓些不怎麼用費力的小嘍囉，哪犯得上拚命。” 　　“對啊，你是說老大針對我？看我不爽？” 　　“欸，我可沒說啊。” 　　“那憑什麼我一來公司就給我整個這麼猛的，我這剛進新手村啊，武器都沒有一把，小怪都沒殺一個，等級都沒開始練，就相當一個剛去拳擊俱樂部體驗項目的健身新手，教練剛幫我戴上拳擊手套，迎麵就走過來一個肌肉爆炸的泰森，他從褲襠裡掏出一根話筒，大喊一聲，陸凡！你的對手是來自m80星雲的諾亞奧特曼！周老師，你摸著良心說，這合理嗎？” 　　陸凡直接乾了那杯雞尾酒，越說越激動，雙手在空中比劃，語氣愈發激昂，仿佛就是一個工作壓力太大，要借著酒勁釋放心中不滿的苦逼打工人，幸好來酒館喝酒的人都是來發瘋的，沒人在意他。 　　“不合理。”周也把整個頭都埋在了酒杯裡，邊喝邊說。 　　“是完全不合理！” 　　“我看這公司的老大就是個十足的變態控製狂，愛好就是花點小錢折磨人玩！我就說嘛，麵試時啥也沒乾就把我招來公司，還給我開個這麼高的工資，也不問我會什麼技能，有什麼特長，我現在越想越不對勁啊！” 　　“周老師，你也趕緊找找下家吧，別把自己小命搭在這破公司了，給這種變態玩命啊，遲早玩完。”陸凡好像真有點醉，痛心疾首地朝周老師提出建議。 　　“欸？你別搭上我啊，我自願的。陸凡，你是不是酒量不太行啊，這酒雖然喝著沒什麼度數，但後勁還是挺大的，要不我給你打輛車回去休息？” 　　“周老師，我沒喝醉，這酒我再喝十杯都不可能醉，我真是把你當知心大哥了才會跟你說這些，你說這公司有啥好的？” 　　“老板，再來一杯，還有什麼吃的麼，找書苑 wwｗ．zhaｏshｕyｕaｎ.com 小爺我餓了！” 　　陸凡朝調酒師喊到，抬頭看向調酒師的一瞬間，徹底醒酒了。 　　“宵夜，宵夜有嗎老板，主食之類的。” 　　“周老師，我跟你說啊，這公司好就好在不用打卡，不用加班，管理又人性化，我真特麼後悔沒早點來這公司啊，你說別的公司累死累活不一樣是玩命麼？每年因為通宵加班猝死的員工，有多少個？而我們公司呢，那是完全不用加班，出差也能報銷，年終獎又發的及時，而且主要，主要就是老大對我，非常的關心，貼心，對我就像家人一樣照顧，還提前給我轉正了，我真的...真的編不下去了...” 　　陸凡啪的一聲倒在了吧臺的桌子上，醉死過去。 　　周也始終把頭埋了酒杯裡，陸凡早該發現周老師異常的。 　　此刻的陸凡隻想真正的醉死過去，不省人事，裝死吧，這世上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因為就在陸凡朝調酒師喊再來一杯的時候，他看到了調酒師的正臉，那張臉的主人正是麵試他時的考官，公司的老大。 　　你錢多得沒地方花嘛？為嘛還在公司樓下開家酒館啊？為嘛自己來當調酒師啊？為嘛剛才要一直背對著我啊... 　　“周老師，我陸凡，正式聲明自己的立場，為公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凡把漲紅著的臉猛然抬了起來，緊接著右拳轟然錘在胸口，朝著周老師義正言辭抑揚頓挫的說完了這最後一句話，徹底趴在吧臺桌上一動不動。陸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覺醒，使出了最強的本命神通之一：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