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嶽使勁擰了把大腿,直疼得齜牙咧嘴,才發現曾濺了自己一臉一身的血水也都沒有了! 這怎麼可能! 那些血水曾阻擋了視線,自己連抹了好幾把臉,才勉強把血水擦掉,看清東西,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還真是幻覺?其實一直並沒有什麼鬼麵山峭?那這幻覺也忒他母親的真實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識海裡的金龜突然開口了。 這還是自從它以鐘堅強的形象,說出“93672”後,第一次真正開口說話。 “不是幻覺,那是鬼麵山峭的過去身!本來,它附體在蘭昕兒身上,結果發生了飛機失事。它隻好轉移目標,又想寄生在薛婕身上,卻未能成功。” “啥玩意?過去身?” 馮嶽感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即驚訝於金龜的主動開口,又覺得它的話簡直不可思議。 過去身,字麵意思的理解,都已經過去了,怎麼可能還能影響現實! 識海中,金龜重重地點了點頭,“達到一定級別的超凡生物,都會修煉出三具身體,一具過去身,一具現世身,一具未來身。你現在‘看’到的識海中的我,便是我的過去身的投影。” 馮嶽越聽越糊塗,一個人三具身體?甚至連什麼投影也出來了? 驚疑了好一會兒,他問道:“那豈不是跟佛家的報身、化身、法身相似?” 金龜瞪著金黃的眼睛,思索半天,“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佛家,更不懂什麼報身等,但差不多應該是一個意思吧。” 在它思索的空檔,馮嶽發現它的眼睛裡突然多了些血絲一樣的紅紋理,不由好奇地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金龜眼睛輕眨,下一秒,一個粉雕玉琢,隻有五六歲大的虛擬光影小女孩兒呈現在馮嶽眼前。 看她眉眼,分明便是小時的蘭昕兒。 “老金,這……這又是什麼情況?” 金龜再眨下眼睛,那小女孩朝馮嶽輕輕勾著食指,“來呀,來殺死我呀!” 就在馮嶽驚駭莫明的時候,那小女孩突然化為點點光影碎屑,回到了金龜的兩眼之中。 而它的眼中,再次布滿了蜘蛛網般的道道紅紋。 “看”著比籃球略大一些的識海,以及站在一個桌案似的臺子上的指頭大的“自己”,馮嶽忍不住再次問道:“老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金龜眨巴了幾次眼睛,“我老金,因你這禍而得福了哇! 我老金不明白你究竟以什麼辦法,吸收了那鬼麵山峭的過去身。 但我,因那團紅光而得到了一個名為‘幻夢’的超能力。 也就是可以將人或者什麼生物拉入幻境,讓其產生做夢一樣的能力。 當然,我老金的能力,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視作你的能力!” 又多了一項保身異能? 馮嶽高興之餘,也沒忘記薛婕化為金絲雀兒的事。 “老金,薛婕又是什麼情況?她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剛才我為什麼看到她變成了一隻金絲雀兒?” “她呀?”金龜停頓半天,“以後,你慢慢會懂的!記住我老金的話,你看到的人,並不一定是現在的他,有可能隻是他的未來身的一段投影!好了,我要好好理解一下這‘幻夢’的能力,不到萬不得已,別來打攪我!” 意念退出識海,馮嶽將機翼周圍仔細尋找了一遍,確定那鬼麵山峭的過去身,沒有凝析出超凡物質,這才鉆入帳篷。 見他進來,本像隻凍僵的鵪鶉,蜷縮成一團的薛婕,“呼”地爬了起來,兩條雪白玉臂再次攀上了他的脖子。 馮嶽有些驚異,“你怎麼還沒穿衣服?這可是在迷霧森林裡!” 薛婕的熱情似火被他一句話給澆熄了,“穿就穿,好像誰稀罕一樣!” 等她穿好衣服,馮嶽攤開手心的那片樹葉,“婕婕,你認識這種樹嗎?” 薛婕嘟著嘴,沒好氣地白了他幾眼,“幻靈幽樹葉啊,怎麼了?啊,你不會是想吃了那個後,再與人家……再與人家那個吧?” 三句話不離那個……馮嶽總覺得她有些反常,以骰眼看了又看她,還是沒有提示。 難道,先前兒將她錯看成是一隻鴕鳥大小的金絲雀兒,真是中了幻術的緣故? 馮嶽一把扔掉樹葉,用腳尖使勁攆了攆,“那你不早告訴我?害我差點兒中了那鬼麵山峭的陰招!” “什麼?那是鬼麵山峭?”薛婕瞪大了桃花眸子,“你確定那是鬼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生出千般變化的鬼麵山峭可是超凡生物,咱們落入它的幻境,都會成為它的奴隸,絕無逃脫之理。” 馮嶽點點頭,“是,那確實是一隻鬼麵山峭!不過,已經被我三槍給乾掉了。” “不可能!”薛婕緊張地四處察看著,往馮嶽身邊靠,“鬼麵山峭,除非剝奪了它的超凡結晶,否則,斷無殺死之可能!” 聽她說得如此篤定,馮嶽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即便是一具過去身,便沒有超凡結晶了嗎? 可惜,剛才忘記找老金問明白了。 他拉起薛婕的手,來到那塊機翼碎片邊,“剛才,我就是在這裡殺死了那隻化為蘭昕兒的紅毛猴子。” 薛婕看著一地嚼爛的樹葉球,頗為玩味地瞪著馮嶽,“真有鬼麵山峭?我看你是吃多了幻靈樹汁,想蘭昕兒那個小騷貨想瘋了吧!” 馮嶽同樣回瞪著她,“不是吧你?剛才你還提醒我,小心峭猴子來的!” “我提醒你有峭猴子?開什麼國際玩笑!” 馮嶽看她一臉嚴肅,不像是作假,不由更加納悶起來,明明自己剛說過的話,轉眼就不認了,她不會被那鬼麵山峭的過去身侵占了靈魂吧? 他再次以骰眼看向薛婕。 一行行紅字急劇閃爍起來。 【看到妖雀,強烈建議合體!】 【看到妖雀,強烈建議合體!】 【看到妖雀,強烈建議合體!】 …… 骰眼再次如同看到白嫿那般,宕機了! 妖雀? 明明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在骰眼下,怎麼又成了妖雀?並且,又是“強烈建議合體”! “老金,老金,你把話說明白了!薛婕到底怎麼了?” 雙目緊閉,正在體驗眼中紅血紋的金龜,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看”向薛婕。 好久,才漫不經心地嘟囔了一句,“還能怎樣,受鬼麵山峭的幻術刺激,二次覺醒了唄!” “二次覺醒?可我為什麼看到,她變成了一隻比鴕鳥還要大的金絲雀兒?”馮嶽將先前看到的情景說了出來。 金龜瞪圓眼睛,“鴕鳥是什麼?” “鴕鳥是……”馮嶽這才想起,藍星上並沒有鴕鳥這種動物,“咳,就是一隻很大很大的金絲雀兒!” 金龜閉上眼睛沉思半天,“大蟲白虎二蟲蛇,小蟲麻雀鎮三色!好事,大好事呀,拿下她!” 聽它也提起白虎,正在回味這半首詩的馮嶽,隨口問了一句,“怎麼拿?” “還能怎麼拿?當然是用你的槍啊!” “哦!” 馮嶽答應著,舉起原本以係帶掛在肩膀上的槍,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薛婕眉心上。 薛婕兩眼無神著看向天空,完全無視了自己額頭被槍口所指。 “你乾什麼,我讓你拿下她,不是讓你拿下她!”老金氣急敗壞地罵道。 “有區別嗎?” “嗐~不是這桿槍了啦!”老金失望地閉上了眼睛,“都告訴你,閑著沒事,別來打攪我了!” 原來這是個意思啊! 早就想體驗一把,這骰眼的“強烈建議”到底有多“強烈”了。 正好,先拿這隻金絲雀兒牛刀……呸,牛槍小試! 馮嶽連忙放下槍,一把將正迷糊的薛婕拖入了帳篷裡。 … … 日上三桿! 朝陽如血!! 瘋了,這小金絲雀兒簡直是瘋了!!! 沒有金龜的“硬”字符文輔助,馮嶽的腰都快斷成了三半截,才終於把薛婕伺候得睡著了。 意念控製著“一筒”順時針旋轉,緩緩補充著體力,馮嶽迫不及待地以骰眼內視起自己來。 它一次次的“強烈建議”,自己應該能夠得到莫大好處吧? 將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遍又一遍,馮嶽大失所望。 除了能量運轉的經脈又粗壯了一分,“一筒”珠子又縮小了一分外,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其他變化。 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眼前的一切重又變得緋紅,能量不足的他感覺現在的自己,饑渴得能吃的下一頭牛。 取出些自來水,漱乾凈口,洗乾凈手,他召出一隻龍蝦,涼啃起來。 一隻七八斤重大龍蝦下肚,肚子都撐圓了,可眼前的景物隻是變得微粉而已。 有超凡能量補充,自己體內還是能量不足嗎? 看來,這真是被薛婕給吸乾了呀! 看看空間中僅剩下的最後一隻龍蝦,他將視線轉向了那頭蚺龍,這麼大一條…… 不是,什麼情況? 才剛過了一夜,它那圓滾滾、水桶粗的腰身,怎麼瘦了一大圈,隻有碗口粗細了? 還有,它腹部的那個大疙瘩,反倒又膨脹了一圈。 馮嶽出了帳篷,召出那條蚺龍。 確實不是錯覺,那條蚺龍不但變細了,也足足短小了半丈有餘,而那個大疙瘩卻變得比水桶還粗了。 有古怪! 取出狼牙劍,他小心翼翼地剖開蚺龍腹,裡麵“骨碌”滾出個漆黑的橢圓形大石頭蛋,上麵還布滿了一些奇怪的銀色花紋。 這是什麼,龍蛋嗎? 馮嶽以骰眼看向它,一行紅字果然跳了出來。 【看到吞天魔龍之受精卵,強烈建議孵化之!】 又是強烈建議,看到這四個字,馮嶽感覺自己的腰又在隱隱作痛。 “老金,老金,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遇事不決問老金,不知不覺中,馮嶽有些路徑依賴了。 “又怎麼了?”金龜懶洋洋地睜開眼睛,“臥艸,臥艸,臥艸!” 一隻烏龜竟然連爆三句粗口。 “你……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寶貝?” 馮嶽指蚺龍屍體,“從它肚子裡挖出來的!” “快,快,快趁它還沒有誕生自主意識,逼它認主!”金龜激動的聲音,震得馮嶽識海裡漾起波浪。 “怎麼認?在蛋上滴上我的精血嗎?”馮嶽想起仙俠小說裡的橋段,隨口問道。 金龜沉吟半天,“嗯,也不是不行!當然,你最好每天以自己的精血飼之。穩妥起見,建議你還是賞它一枚‘從’字符文,讓它從今往後,都隻能從屬於你!” 馮嶽以精神力飛快勾勒出一個“從”字,通過金龜的眼睛,施加在那巨蛋上。 符文剛靠近那巨蛋,上麵的銀色紋理突然亮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氤氳出一層銀色光膜,將“從”字彈飛了。 一連試了多次,金龜一連吞吃了三瓣蓮花,“從”字符文還是滲透入巨蛋中。 體內本就能量不足,連番釋放出精神力,馮嶽已累得頭暈眼花。 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服氣。 艸,老子還真不信了! “老金,你不是吸收了鬼麵山峭的‘幻境’超能力嘛,能不能將我幻化成一條龍,這樣給它加符文時,排斥力會不會小一些呢?” 金龜瞇著眼睛想了半天,點點頭道:“嗯,可行!不過,神龍見首不見尾,連我也沒能一睹一頭真龍的全貌,又如何將你幻化成一條龍呢?” 馮嶽回憶著前世地球上一些關於龍的圖案,在識海裡想像出了一條四趾五爪金龍的模樣。 看著那個光影圖案,金龜瞪大眼睛,再次“臥艸”起來,“你……你以前見過神龍?” 聽它語氣,馮嶽知道懵對了,“咳,別問那麼多了,趕緊先哄它認主再主說!” 金龜再吞吃一瓣蓮花,兩眼對著靈臺上那個隻有指頭肚兒大的小“馮嶽”,施法起來。 不一會兒,那小“馮嶽”就變成了一條惟妙惟肖的金龍。 金龜大喝一聲,“就是現在!” 馮嶽連忙再勾勒一個“從”字。 符文落到黑色巨蛋上,這一次,並沒有激發銀色光膜,“從”字符文很輕易地便滲了進去。 馮嶽長吐一口氣,正要慶祝的時候,天空突然暗淡了下來。 隻見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團烏雲,將整個天空都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