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看到自己的手背上那些黑色的紋路似乎消退了很多，不像之前有鼓脹的感覺。 　　“隻是煉金術方麵的應用。” 　　少女隨口回答，看了下手機確認時間，似乎準備離開。 　　“那個……”嚴立開口，但卻有些猶豫。 　　“一周內會在身上起黑色或者其他顏色的深色斑塊，不要進行過於劇烈的活動，保證休息，之後就會漸漸消退。” 　　“不是……” 　　“不是？” 　　嚴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開口：“我剛剛是在想，我要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為什麼？”少女感覺自己始終無法理解，從第一次對話開始，她就感覺自己無法理解對方的邏輯。 　　“當然是因為羨慕。”嚴立理所當然的回答。 　　羨慕？少女思考了一下，嘆了一口氣，“你想學習魔法？” 　　“嗯？魔法？”嚴立表情有些驚訝的問道，“那個我也能學會嗎？” 　　“若要說能不能學會，每個人都能，隻是程度的問題。” 　　少女看著高出自己一頭的嚴立，繼續開口：“魔法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也不是什麼萬能的手段。對於普通人來說，魔法是個已經被淘汰了技術，已經被驅逐了的事物。即便耗費你的一生，每時每刻去鉆研，最後往往也是什麼都得不到，遠不如現代的科技……” 　　少女停了一下，感覺自己似乎說的有些多了。 　　“魔法就是這麼無聊的東西，就算這樣你也想學嗎？” 　　“嗯。”嚴立簡短的回答。 　　“為什麼？” 　　“或許就像你說的，大概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但是如果我想如果都不去嘗試的話，一樣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少女沒有繼續提問，短暫的沉默後，再次拿出手機確認了時間，思考著。 　　異種那邊的問題應該也被處理完了，現在淩晨兩點不到，周圍是空無一人的小區，不可能有公交車。 　　少女看了一下強撐著眼皮的嚴立，目前隻剩下這一個問題。 　　如果對方願意守密是很好，但難保什麼時候就會說漏嘴。而如果主動去學習，最後加入什麼莫名其妙的組織就更麻煩了。 　　而對方既然沒有對自己展現出敵意，又是個普通人，自己也沒必要做的太過分， 　　少女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有人負責監管總比放任亂長要好些。 　　而且這裡正好是北區，他用也剛好是塔羅牌這種占卜用的道具…… 　　少女收起手機，看向嚴立。 　　“你該去休息了，藥在你清醒的時候很難發揮作用。我會聯係這裡的責任人，如果他有興趣的話，你或許就可以在他那裡學習魔法了。” 　　“好的。” 　　嚴立立刻答應，返回自己的臥室，既然對方說了讓自己休息，那麼病人就該老實聽話。 　　在關上房門前，他停頓了一下，轉向還在客廳站立的少女。 　　“抱歉現在才想起來說，謝謝你救了我。” 　　“不需要道謝，你本來就不欠我什麼。” 　　嚴立不再說什麼，關上門和燈，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原本還想思考明天的打算，隻是一接觸柔軟的床鋪，一直抑製的困意就如潮水般湧來，再也抵擋不住，黑暗溫柔的覆蓋在自己身上，迅速抹去了嚴立疲憊的意識。 　　----------------- 　　陰沉的天空籠罩著破舊的工廠，時不時響起一聲刺耳的蒸汽噴射聲，以及刺鼻的硫磺味道。 　　無雲、無月、無星，天空什麼都沒有，隻有陰沉且厚重的黑色，夾雜著一絲深紅。 　　霧氣在工廠的建築之間的墻壁和地麵上滲出，在空氣中飄蕩，而後再次滲入到天花板和墻壁中消失不見。 　　與工廠銹蝕了好像一個世紀的墻壁不同，屋內都處到是現代化的管道以及傳動裝置。 　　忙碌的人影在工廠內穿梭，暗黃色的燈光照耀著這些眼睛遍布血絲的人們。 　　他們身上穿著相似的工裝，衣服上到處都是油汙和灰土，因為長久沒有得到清洗，散發出一股臭味。 　　與忙碌的身影相對，廠房外負責管理的調度室空無一人，豪華的沙發上落著薄薄一層灰塵。 　　就像是科幻小說中，隻要下達一次命令後，就會自動工作的生化人工廠一樣。 　　忙碌的人影中，一個正在往傳送帶上打包材料的工人停了下來，顯得格格不入，他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那個位於工廠最中間的巨大的蒸汽熔爐。 　　上麵的刻針在很久之前已經跳出寬大的綠色的安全區，在較小的黃色的警告區之間不停擺動。找書苑 ｗww.zhaoshｕyｕan.com 　　而現在，這個刻針已經移動到了區間極為狹窄的紅色。 　　他怔怔的看著即將進入臨界值的熔爐，低頭看了看旁邊的進氣閥。 　　隻要他減小進氣閥，那麼爐子的壓力就會不斷減小，最終回到安全線。 　　而之後就是生產線的停止。 　　如果加大閥門……那是不可能的，進氣閥一直都是紅色的最大值。 　　他沉默的看著閥門，本能的拿起傳送帶上傳過來的材料，隻猶豫了一秒，便再次倒入旁邊的入料口。 　　紅色的指針再次向下壓了一分。 　　如日常無二的行為重復數十分鐘後，他停了下來，離開自己的崗位，站到了鍋爐的遠處，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那個猩紅的刻度針。 　　看著那個刻度針一分一分的向下壓下去。 　　過了幾分鐘，另一個人來到他的身邊，與他並排站著。 　　他沒有回頭，與身旁的人一起盯著。 　　而後，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刻度針瘋狂的跳動著，危險的蒸汽不斷泄出，發出刺耳的聲音，整個鍋爐開始震顫起來，連帶著其他設備也開始晃動起來。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發現絕大多數人都退到了廠房外。一個帶著厚重眼鏡，脊背有些彎曲的人也站在那裡，他的工裝比自己要乾凈許多，但頭發遠比自己更加散亂，臉色也更加疲憊。 　　對方看到自己轉過身，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示意自己過去。 　　沒有猶豫，他快速走過去，與所有人來到廠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