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站著,有的人蹲靠在墻壁旁,有的人乾脆躺在了骯臟冒著霧氣的地麵上,睡了過去。 空無一人的工廠內聲音越發高亢刺耳。 很快…… 與轟鳴聲一起,耀眼的火光沖上天空,照亮了這片昏暗的天空。 ----------------- 嘈雜如同抓撓玻璃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響。 像是火車在耳邊穿行,像是數千人在哀嚎,像是小刀在刮割鐵皮和玻璃。 而在一瞬間後,所有的一切又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變為歌聲。 悠揚且孤獨。 嚴立猛然睜開雙眼,發現窗簾已經無法遮住窗外的陽光,自己所在的臥室已經變得相當明亮。 除了手腕還有些痛,嚴立感覺自己已經恢復了正常,鼻塞也感受不到了。 糟了,嚴立迅速拿起旁邊的手機,發現時間已經是下午。 那個救了自己的少女說今天會有負責人過來! 肚子傳來饑餓的疼痛,讓他想起來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都隻喝了一些水,根本沒吃任何東西。 但嚴立完全沒有理會不滿的腸胃,迅速從床上翻下來,快步走向關閉的門,將其打開。 然而,沒有絲毫的開門聲傳來,嚴立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也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 短暫遲疑後,嚴立嘗試呼出一口氣,理所當然的沒有呼吸聲。 他看向對麵的副臥室,沒有任何人影後,嚴立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與臥室的隔斷,探出腦袋。 緊接著,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一身黑衣的少女坐在沒有扶手的靠背椅上,身體緊貼著墻壁的角落。 明亮的陽光從陽臺照射進沒有窗簾的客廳,卻沒有辦法照射到墻角處的少女。 不知為何,嚴立心中有種對方是在躲避陽光的錯覺。 少女將自己帶著黑色手套的雙手疊在腿上,纖細的雙腿緊貼在一起,斜斜的伸入椅子的內側。依然沒有穿上鞋的雙腳被黑色的襪子包裹著,沒有露出一絲皮膚。 身體微斜,半低著的頭看不到表情,柔順的黑色短發被壓在一側的墻壁上,似乎被她充當了與墻壁之間的枕頭。 他怔怔的看著少女,無法動彈。 並非是因為美麗,少女並沒有那種被稱為絕世容顏的美貌。 吸引嚴立的,是那份寂靜,以及彷佛拒絕一切的隔絕。 隻有脖頸和臉龐露出溫玉一般的白皙皮膚,其他都被黑色徹底包裹住。 不允許任何其他顏色的黑色,抗拒任何顏色,將那份純白徹底包裹起來的黑色。 嚴立想起來對方的眼睛,也是如同無光的夜晚一樣的黑色。 少女顫抖了一下,嚴立這才驚覺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無禮。 他迅速收回身子,用雙手拍了拍發熱的臉頰,轉身走進衛生間。 大量的冷水中和掉滾燙的熱度,嚴立不停的向自己的臉上潑灑冰冷的液體,直到大腦徹底冷卻下來。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聲音再次回歸,嚴立鬆了一口氣,關掉水龍頭轉身麵向鏡子。 身上的紋路已經幾乎消失不見,臉上除了還有些許的眼袋外,其他都顯得正常。 他掀起上衣,發現那些青紫色的淤青幾乎不見,隻剩下腹部還有淺淺的一些痕跡。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黑色的暗斑,就連胳膊上都蔓延的到處都是。 他按壓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疼痛,並且在按壓的同時,那些暗斑也迅速變淺,但一旦鬆開,就恢復到原狀。 這可沒辦法讓女孩子看啊,還好臉上沒有。嚴立放下上衣,開始洗漱。 等他回到房間時,少女已經醒來離開椅子,站在陽臺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嚴立隻好主動開口:“請問,負責人沒有來嗎?” “因為你一直在睡,我讓他們晚些再過來。”少女背對著嚴立回答到。 “抱歉。”嚴立立刻道歉。 少女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窗外。 嚴立隻好返回廚房,既然負責人還是要過來,那不如趁現在做點食物充饑。 他將水壺接滿水燒了起來,因為昨天家裡沒有熱水,再加上少女的存在,他才先喝了些熱水器的水補充身體的水分。 隨後他從冰箱裡拿出提前醃製好的雞腿肉,看著麵前的雞肉,出於禮貌,嚴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向站在陽臺上的少女搭話。 “我要做午飯了,你要吃一些嗎?烤雞腿肉。” “不需要。”少女依然看著窗外,連一絲動作都沒有。 嚴立沒再追問,返回廚房,開始處理自己的午飯。 首先撒上一點自己磨的辣椒粉和藤椒味的椒鹽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均勻塗抹後用錫紙包起來,直接放入空氣炸鍋中。 沒有考慮預熱,直接將溫度調到一百八十度,時間調到十七分鐘,空氣炸鍋內立刻傳來加熱空氣的嗡嗡聲音。 很快,富含油脂的雞肉的氣味在高溫下通過排氣孔散發出來,混合著醬油、辣椒和椒鹽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廚房。 趁著空氣炸鍋還在工作,嚴立拿出一個杯子,放入一點散碎的茶葉,將剛剛燒開的水倒入進去。 開水在進入茶杯的瞬間就將茶葉燙的舒展開來,淡黃色的色素不斷從茶葉上泌出,擴散到整杯茶水。 叮! 清脆的聲音響起,嚴立將雞腿肉拿出,用筷子揭掉錫紙,迅速將雞肉倒入盤子中。 被烤成金色的雞腿肉上還不斷發出輕微呲啦呲啦的聲音,油脂和醬油混在一起的湯汁從肉上流下,在潔白的盤子中匯聚,將盤底塗成褐色。 嚴立滿意的看著自己成果,微微抿了一口水潤潤嗓子,伸出筷子夾向雞肉。 就在筷子夾住一塊鮮嫩的雞腿肉的瞬間。 咚咚咚,毫無征兆的響起來三聲敲門聲。 看著眼前的雞腿肉,金黃的雞皮因為筷子的壓力而凹陷,油脂纏繞在筷子的底部,嚴立強行咽下嘴裡不斷分泌的口水,放下筷子去開門。 敲門的是一名沉默的男子,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一隻手正常下垂,另一隻手背在身後。他穿著黑色的正裝,他的相貌與中年男子有些相似,但更加柔和,額頭更大,鼻子更加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