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老寡婦   又是一個沉悶的晚上,在男孩的父母看來,是決定這個孩子命運的前夜,第二天就是中考了,男孩的父母提前兩天就來到城裡,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居然給孩子爭取到了不用回老家參加考試的機會。   就在我和花姐靠在天臺欄桿,透過半遮的窗簾注視著樓下的一家三口的時候,旁邊老寡婦的家裡卻悄然熱鬧了起來。   “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啊?”   “姐姐我來例假了,行不行啊”花姐慍怒著敲了敲我的腦門。   兩個大桌子,大約二十人,平日裡親戚幾乎不怎麼登門的老寡婦,今天晚上卻擺起了家宴,不多一會,勸酒聲、劃拳聲,還有玻璃杯摔在地上粉碎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吵醒了本該早早睡下的人們。   男孩的房門突然響了,父親走了出來,這個身材瘦小的男人登上樓梯,隔著院墻往隔壁看了看,又無可奈何的轉身回到房間中。這一係列的動作,老寡婦都看在眼裡,借著酒勁,她的聲音越發的嗲。男孩的父親又出來了,站在墻頭邊上欲言又止,然後又無奈的回到房間裡。   花姐突然奪過我手裡的酒瓶,扔進了隔壁的院子裡,雖然沒有砸到人,但濺起的玻璃碴子卻著實割破了老寡婦的小腿。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花姐,花姐卻已經破口大罵。   “操你媽的,都給老娘安靜點!”   隔壁的兩桌人在懵完逼之後,瞬間就爆發了,尤其是老寡婦,跳著腳的回敬花姐。   “你個小婊子,敢拿酒瓶扔我,看我弄不死你!”   而此時的我,趕緊拿起手機報了警。   那一晚,我們誰都沒睡好。   警察很快就來了,製止了一場鬥毆,花姐被帶去了派出所。   片警小方聽我說完整個事件之後,趕走了老寡婦家裡所有的客人,而我躺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也不知道那個男孩還能不能睡著覺。   他TM的第二天還得考試吶!   後半夜,仿佛一切都安靜的時候,花姐帶著哭腫的眼睛走進了家門。   “我真TM是個傻逼,本來把那一家三口帶出去找個酒店過夜就是了,這麼一鬧,那孩子就......”   此時此刻我又懵逼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默默的又打開了一瓶啤酒。   “喝死你算了!”花姐摔門而去,把門玻璃都摔碎了。   第二天我難得起了個大早,其實根本也就沒睡,本來是花姐惹出來的事,她這會兒卻不敢見人了,我蹲在男孩考場附近,一邊嗦著雪糕一邊等待男孩的出現,果然不出我們的所料,男孩雙眼通紅的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知道老寡婦的報復成功了。   失望的情緒是可以復製和傳染的,雖然在這一家三口退房離去時,父母的眼神中多少還是帶著一絲期許,老寡婦坐在門口磕著瓜子,滿臉得意的望著三人漸漸走遠。   花姐三天沒出門了,當我砸碎自家窗戶玻璃,掀開窗簾確認她沒事之後,我才放下心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花姐卻突然出現了,她慢慢的爬上我的床。   “你把我的窗戶砸壞了,冷的睡不著”我剛想嘲笑她理由編的太牽強,她卻捏著鼻子說,你這人的床怎麼這麼臭。   那一夜,什麼都沒發生,花姐枕著我的胳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睡得很香。   燥熱的夏天終於快熬過去了,天臺上的風終於有了絲絲涼意,這兩個月我過得還算舒坦,不知道什麼原因,隔壁那個風騷老寡婦也似乎安靜了許多。   就在我又送走一波農民工租客之後,片警小方突然登門,我們之間算不上熟絡,但也經常見麵,城中村嘛,治安比較混亂,經常有打架鬥毆的事,小方也算是大忙人。   “最近有沒有見過隔壁那個寡婦?”   “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好像好幾天都沒看到她了”   “有多久了?”   “好像得有十來天了吧,怎麼了?”   小方突然湊近了神神秘秘的說“她家裡人報案,說她好像失蹤了”。   不會吧,我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小方則是嘆了口氣,告訴我如果看到老寡婦就告訴他一聲。   說完領導交代的事,小方又開始八卦起來。   “哎,你們家廠房裡住的到底是什麼人啊?男的長成那樣,媳婦跟個天仙似的”   “我哪知道,你不是給他們辦過居住證嘛?這點底細你不知道?”   “我也就知道他們那一家子叫啥,其他的我哪兒知道”   “那他們是乾什麼的,你總該知道吧?”   “辦居住證的時候順便問過,那個男人還真是搞科研的,說是在培育什麼中草藥,現在你家廠房到處都是瓶瓶罐罐和花花草草了,你不知道?”   “你還別說,自從我把房子租出去到現在,我再沒去過”   小方白了我一眼,又胡扯了幾句,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