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的老婆 想知道一個人的秘密並不難,絕大多數的人都有著自己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小秘密,也許在廚房最上層的櫃子裡,也許在沙發後麵的隔層裡,有的在冰箱裡,有的在床底下。 隻不過,喜歡探求他人秘密的人,通常也都比較馬虎,知道了就好,不會再深入的探究,尤其是這種心照不宣的秘密。 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有些男人喜歡絲襪高跟鞋,但是自己的女人又不喜歡,或者自己沒有女人,於是他們就去偷,其實他們不是買不起,要的就是這個刺激,對於一些男人來說,哪種滑溜溜的質感是比做愛還刺激的多。 花姐就丟過好幾雙。 本來我是第一嫌疑人,但是花姐看到我這個邋遢的樣子,又覺得不會是我。而且夏天還沒過完,她就沒再丟過絲襪。 事實上我也很久沒見過她晚上出去上班了,可能是她已經賺夠了錢,起碼足夠她撐到冬天考研結束吧。 其實我知道是誰偷了她的絲襪。 至於老金究竟在搞什麼科研,我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直到有一天,我在網吧待到很晚,實在頂不住了就下機回家,鬼使神差的又繞了一公裡的路,剛拐過胡同口,遠遠的我就發現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我家廠房的門口。 沒過一會,沉重的鐵門打開了,有兩個人好像抬著什麼東西出了門,車門打開,兩人抬著東西直接上了車,汽車發動,主駕上還有一個人,很快,黑色轎車就消失在夜色裡。 離得太遠,我也沒敢太靠近,實在是沒看清楚那倆人抬得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實在是困得厲害,就沒想太多,回家倒頭就睡。 之後的日子裡,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有一些比較高檔的轎車時不時的出現,又很快離開了。直到某一天夜裡突然停電,我總算又一次走進了我自己家的房子裡。 廠房的線路著實老化了,畢竟好幾年沒怎麼用過,於是這天夜裡就造成了一起小火災,幸虧鄰居發現的及時,電話通知了我,等我趕到時,火已經被撲滅了,老金一臉的羞愧,不停的給鄰居們道謝,直到電工來維修線路的時候,我的疑惑又增加了一層,電工說 “你們家的廠房這兩月耗電量驚人,足足是平常人家的一百倍還多,你天天都在家鼓搗什麼吶?” 老金趕忙說到,我是搞植物研究的,我的植物需要夜間大功率照明才能長的好,所以就... 電工拿手電照了照廠房,確實有一盆一盆的各類植物,再看看老金的樣子,帶著眼鏡穿著白大褂,又不像是在撒謊,於是也就信了,花了大半天時間總算檢修完畢了。 隻不過,自始至終,我都沒見到老金的老婆和女兒。老金說她身體不好,已經跟兩個孩子睡著了,就沒出來。 家裡都著火了,人都沒有出來。 不過,老金說她老婆身體不好應該是真的,沒過多久,我就看到我家廠房門口又停了一輛車,隻不過這次是白天,停的也是一輛急救車,幾個跟老金一樣身穿白大褂的人匆匆忙忙的把打著吊針的女人抬上了車。 那個貌似天仙的美人,此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隻是無盡的蒼白。 而身後的兩個女兒,仿佛嚇傻了一般,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老金去了醫院,他兩個女兒暫時交給我來照顧,可是我這個沒結婚隻知道打遊戲的宅男實在是不知道怎麼照看孩子,所以關鍵時刻還是得看花姐。孩子畢竟是孩子,在花姐的屋子裡玩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忘記了自己的媽媽被抬進醫院的事。 而我則來到醫院,畢竟我還是對美女比較關心。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老金抓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滿臉愁容,似乎還在喃喃自語著什麼。令人紮眼的還是他身上那件白大褂。 可能救不回來了。 有這麼嚴重嗎? 急救室的門很快打開了,醫生沖著老金搖了搖頭。 我突然感到有點眩暈,沒想到一個人距離自己那麼近,卻又距離那麼遠。 他老婆火化的那天,沒有一個親人到場,老金喝醉了,不省人事。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抱著兩個女兒痛哭不已。 又過了幾天,事情仿佛過去了,我又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就在我覺得可以給花姐免去房租的時候,她卻跟我說了另外一件事。 “前幾天我給老金的女兒梳頭,我發現這兩個女孩脖子後邊都有一塊痣,而且還長在同一個位置,很神奇吧?” “那有什麼奇怪的,人家畢竟是親姐妹” “親姐妹,是啊,她倆長的也太像了,像雙胞胎一樣。” 我的心臟突然猛跳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我苦笑著敷衍了一句。 哪有年齡差兩歲的雙胞胎啊,巧合吧。 從那以後,老金仿佛變了一個人,好像很快就從他老婆的死這件事中恢復了過來,不僅常常領著兩個女兒出門逛街、買衣服、吃零食不說,還經常跑到我的天臺上跟我一起喝酒。 而他的女兒跟花姐特別親近,有這兩個小丫頭纏著花姐,花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而我,則終於有機會跟老金套套近乎,順便旁敲側擊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乾什麼的。 老金的表情應該說是略顯復雜,他的回答更是驢唇不對馬嘴。 你這輩子,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很認真的那種,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那種? 沒有。 老金嗬嗬的笑了,他轉過頭去,風把他的頭發吹亂了,吹亂了他一直保持的中分。 其實那個警察說的沒錯,我是個搞科研的,生物學。 那經常出現在我家門口的黑色轎車是怎麼回事?我靠,你該不會是個製毒販毒的吧? 我突然想起了老金的那一大堆瓶瓶罐罐。 當然不是,那些人是幫我送貨的,隻不過他們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就是了。 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是待在某個大學實驗室裡正正經經的搞研究嗎? 是啊,我以前確實是,可是當你的研究成果被你的導師竊取了,而這些成果,是你花了十年時間傾盡一切才完成的,他卻堂而皇之的對你說,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這種時候,你會怎麼想? 我會砸爛他的頭。我灌下最後一口啤酒,把酒瓶甩了出去,酒瓶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砸在對麵樓下的墻角,摔得粉碎。 是啊,當年的我也是這麼想,可那時候的我慫了,沒那個膽量,轉頭想一想,反正我對研究成果是了如指掌的,那個老家夥為的是出名,我乾脆就拿來牟利。 所以,你就跑到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自己開始搞了。 是啊,至於我在搞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切,我還不稀罕知道吶。 這一番對話下來,我確實沒套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我這個脾氣,老金不說,我也實在懶得再問下去。我跟老金的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