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 我可以告訴大家,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一個陰影。 以前,在網絡還比較“開放”的時候,那時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吊樣子。 某天,在網吧通宵上網的時候,在幾個狐朋狗友的慫恿下,我打開了一個讓我後悔了很長時間的一個網頁,上麵放著的,就是遇害者的幾張照片。 那時候我很喜歡的一個東北作家,很喜歡在他的小說裡寫這樣一種對人恐懼的描寫,叫做“頭皮一炸”。 我從來不知道“頭皮一炸”是個什麼感覺,也不相信人有“頭皮發麻”這種反應,但在我看到那幾張照片以後,我相信了,因為我自己的頭皮當時就炸了,炸的透透的。 親人的、朋友的、甚至是自己的身體放在麵前,也許那具身體已經變得不堪,變的支離破碎,也許隻剩幾根骨頭,也許還帶著入殮師縫合過的痕跡,可對於我們來說,那不是一句屍體,那是我們的感情,是美好的回憶,是再也無法再一起歡笑、打鬧、暢飲的遺憾。大多數人都隻會感到悲傷、可憐、可惜,這些情緒都會轉化成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決堤。 但是,不相識的“人”,或者說一堆“肉”擺在你麵前的時候,那種視覺和精神上的雙重沖擊力,絕不是一個正常的“平常人”能夠抵抗的了的。 現在,就在我的麵前,就放著一團這樣的東西。 我很難想象的到,老金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把我覺的應該是驚天的秘密擺在我麵前。 老金似乎很興奮,還拿了個紅色的垃圾桶放在我麵前。 透明的水槽,清澈的液體,一團漂浮著的肉。 我看了看老金,他還是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不自覺的向後退著。 現在,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麼了吧? 這就是你所謂的“產品”?這就是你賣給那些有錢人的東西?你是個連環殺人的變態? 老金嗬嗬的哂笑著。 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不錯?不錯什麼?我他媽看錯你了才對! 你跟我的那些客戶不一樣,一般人第一次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通常都會把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老金踢了踢腳邊的垃圾桶。 好啦,放輕鬆一點。老金輕輕的抓住我的雙肩,把他長滿黑頭的大鼻子直沖著我的臉。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朋友,這不是屍體,我也從來沒有害死過一個人。 那這是什麼?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跟你解釋太多,你也不會懂的,我隻能告訴你,這團肉,是活的,你看過《聊齋》畫皮吧,跟那個類似,把它套在某個人的身上,它可以完美的和那具身體融合在一起,沒有排斥,不會分離,是完美啊!完美的融合啊! 老金的語氣越來越瘋狂,他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 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有怎麼樣的反應,隻是看見老金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後麵的內容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想,大多數人應該會狠狠地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看看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夢裡。 老金終於發現了我的異樣,也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他習慣性的捋了捋自己油膩的中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而我的臉上,隻能浮現出一絲苦笑。 你把這麼重要的秘密都告訴我,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全都說出去嗎?還是說,我會成為你第一個害死的人? 怎麼會,我的朋友,我以前不會害死一個人,以後也不會,我隻是一個瘋狂的科學研究員而已。另外,我相信,在你聽完我所有的故事之後,你不會把我的秘密說給任何一個人。 那花姐呢?這個秘密跟花姐有什麼關係?我終於想到了最該問出的問題。 花姐,她就是她,她是我送給你的一個禮物。 禮物?這就是你送禮的方式嗎?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當做禮物?那我床上的落紅又怎麼解釋?還有,上次花姐離開的時候,我們已經做過了,現在那片血跡就在我的舊床單上..... 我突然說不出話了,一個個雜亂的思緒像是一顆顆正在冒出來的金針菇一樣一下擠滿了我的腦袋。 老金恢復了那種看傻子一樣的表情。 你終於想到了事情的重點,你怎麼確定那次,就是花姐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