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功過不相抵(1 / 1)

“您認不認識一個人,歲數看著比您小個十來歲,留著胡子長得高高的姓陸。”   大爺點了點頭摘下帽子揉了揉眼,看清張靈玉的打扮後指了指裡麵那幾塊寫著捐款人的石碑,然後比劃了幾個數示意二人自己找。   張靈玉心裡想著第八排第四個,那上世紀的功德碑有些年久失修,上麵的金漆掉色的嚴重。   從右往左數一排一排的找著,在那後來補了點色的地方,上麵刻著陸靜壓三字。   華順淼點了點頭說:“是少林的嗎?我在你書店買回來的一本書上看過,上麵有提到少林寺禪宗的字輩。”   張靈玉搖了搖頭說:“把靜字去掉再念。而且現在他們山上山下大小寺廟無數,各個寺廟又有各自的排序。現在的禪宗早就名存實亡,自然就沒有用原來字輩的了。”   陸壓?華順淼想著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高中必讀書目裡的一本書上有寫過?   張靈玉看他還在那冥思苦想便拍了拍他說:“你沒看過《封神演義》啊?那幾年多愛以神魔諷今朝的文學,這些人會到民間與老舊書本搜集內容,最後將他們統一混合到一個新的世界裡。不過我還是喜歡《西遊記》,感覺猴子的故事反而比武王伐紂有趣多了。”   “而這其中有個散仙叫陸壓,因為這本書給他吹的神乎其神,民間法教就像大聖教一樣給它無上供奉諸多封號。所以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仙人,就真的成了那所謂的三足赤金烏。哎呀,他們民間法的小教派怎麼老乾這種事。”   華順淼分析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原來是有這號仙人,但因為民間供奉和後來強加在身上的封號,導致它實力大增變成了三足赤金烏那樣?”   他像個傻子一樣抬頭望了望天,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彩霞漫天,張靈玉拍了一下他那腦瓜才讓他回過神來。   張靈玉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及時它不是它也會被迫的是。但同時接受這個身份後,也會因為受到大量的信仰和香火供奉實力大漲。”   華順淼說:“你其實是羨慕人家有供奉有能力吧?”   坐上去都江堰的大巴車它又看著窗外陷入了思考,它的思緒回到了某一年,那時是一年立春第二日,幾個沒有廟宇的仙官坐在白玉階上。   它們本想多說一會塵世凡俗,可是殿裡突然傳來一句吼聲,它應是清凈至本,可脾氣卻是成了多怒。   其他仙官都識趣的走了獨留一個坐在那,過了一會那洪鐘敲了幾響,一陣肅殺之風吹過靈玉識趣的也走了下去。   它躲在偏殿角落裡看著,望著有個東西遠遠的從那上麵摔了下來。   神仙是死不了的魂靈亦死不了,可是軀殼一直是更換消逝,生命是注定流失,一切皆是從有到無無中生有,輪回往返不停車輪滾滾。   它又自言自語道:“二郎顯聖真君,若沒有正一道和民間法教與那些小說的渲染,它確實早就是沒了廟宇同我這般了。可有了不一樣的一文不值,倒是苦了後人同他一並收責罰。”   華順淼拍了拍它在寂靜裡小聲說道:“你這次來是不是去找那位叫陸靜壓的老人。”   “不是。”   天下四海升平八方寧靖,如今那些景區到處都是些小吃街,吃的東西也都大相徑庭沒有區別。   都說景區內的價格起碼上漲兩三倍,但對於物價很多人還是缺乏想象力。兩人在威海衛生活久了就是覺得不管外頭哪的多虛高,和自家那城市一比就顯得很正常。   這地方起碼提了好幾遍人家能改,而且出了這景區就回歸正常,而家裡那邊可真是內外一致。   本來楊輝是發過一次地址的,可上周的消息已經被定時清理了,跟大爺嘮完了它又盯上了街旁的大媽,。   遊客不多但還是有幾個攤位,到這邊晚上也不太餓也不知道買點什麼,找了一家轟炸大魷魚,交完錢就跟這神通廣大的大媽聊了起來。   大媽外麵套了一個景區的小紅馬甲,雖然並不是天寒地凍但還是裡外三層衣服。   她點上火後從冷凍櫃翻到了日期不太新鮮的存貨,放在臺麵後兩隻手隨便找了塊抹布擦擦,乾凈了就踹回布兜暖著。   等到時間恰到好處時再拿出來,將魷魚穩準狠的扔進油鍋中。   大媽炸完魷魚後擦了擦汗回道:“楊輝啊?那個表演耍大刀的吧?前頭直走一百米右轉到另一條街,那塊有個沒掛門頭的小商店,他就在商店門口天天擺攤賣手串。”   華順淼咬了一口魷魚,看著天邊飄下幾片雪花,再過一個半月好像就要過年了。   華順淼吃完後擦了擦手,兩人山根江畔雪中漫步好不愜意,他轉身看了一眼說:“這地方離青城山那麼近,明天去逛逛?”   張靈玉也回身看著那座比昆崳山還要高的峰,將包裡的錢翻出來一張後說:“先去看看能不能求個路買個道,再說那些綺麗景色吧。”   華順淼又續了一根煙,咳了兩聲後說:“求道嗎?問景區人員不就知道路了嗎?”   小商店今天來來往往也沒賺多少錢,房子是村裡發的水電爹媽付錢,仔細算算再賺點就可以買年貨了。   等挺過這陣了旅遊的有來看表演的,攢的錢就夠買個十幾二十萬的小車了。   楊輝穿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唐裝坐在門外的搖椅上,喝了一口熱茶拿那蒲扇蓋住了臉,睡過去了。   西南邊好像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逐漸放緩了,透過那留出的縫隙看著兩人不緊不慢走著,他也開始叫賣著:“飾品手串,門票租車,各種開光手串......”   他看了一眼那長發男生覺得有些眼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方拿起那小木劍問道:“你賣的這些東西,在這有用嗎?”   楊輝想起來哥說過今天要來客,看對方拿著自己批發的這些小玩意,想著應該能賣出去:“驅邪避兇保平安,一個十五兩個三十三個四十。”   “功過不相抵,隻可言參半。這個我進貨成本價一個五塊,你兩個賣我二十五行不行?”   楊輝從搖椅上坐了來,選了兩個品相不錯的就扔給了它,轉頭笑著說:“進屋詳談。”   路燈下老人將沾滿雪的圍巾摘了下來,盯著那表看了許久心裡有些落空,街角那家燒肉店這個點已經關門了。   胡須上的雪化開後被風吹亂成一撮,軍式大衣也被狂風暴雪弄得濕透了,銀白發絲紮起一個丸子閃著亮光。   八九十買來的襯衫被一米八老頭穿出了超模風,但走起路還是哈腰駝背跟普通老頭沒什麼區別。   陸壓轉頭看了一眼方才跟在身後的徒弟不見了,順著腳印走到巷子裡,三個被凍的奄奄一息的小貓看向了他。   他上前摸去小貓化作一股清風散去,楊耀被那個在樓頂的寸頭小子一隻手掛在那。   陸壓看著自己的徒弟說:“你怎麼知道他恐高哇?”   辻弎抓著楊耀向著江邊奔走而去,隻聽見手上抓著的楊耀大喊一聲瞬影,一把長劍從遠處和那搖椅下的大葫蘆一同飛來。   辻弎怕自己胳膊不保將楊耀向江裡扔去,誰知那葫蘆正好在那地方接住,楊耀就這樣站在上麵穩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