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調虎離山(1 / 1)

他將那柄飛劍握在右手,看著那似乎要跑的辻弎說:“若是將兄弟的胳膊斬下來了,還望不要怪罪。”   楊輝拿了兩瓶飲料從裡屋走了出來,張靈玉指著那沖天而起的葫蘆有些驚奇,但楊輝擺了擺手說著不打緊。   楊輝坐下後開門見山的問道:“紅拂居士如果是來見老師的話,恐怕今日是有些難了。但如果想談的是這兩個小木劍,我暫時也隻能保證給你一個。”   張靈玉琢磨了一番指著那瓶飲料說:“這個你進貨價是多少?”   楊輝不知道這是什麼路數,從那透明臺櫃裡摸出一個作文本。   “不是全燕國進貨價都三塊嗎?景區我賣個四塊錢不算貴吧?”   張靈玉搖了搖頭,這小子不過是跟著陸壓歪歪扭扭學了幾句話,隻學了怎麼進沒學會退。自己就在這正襟危坐著,他自然會當成座上賓。   張靈玉喝了一口說:“我們哪也是景區,我賣三塊一瓶。”   “但我進貨價比你低五毛,懂嗎?價值不能隻看這一畝三分地就定下,換個地方進貨的成本固然要深究考慮,但能省幾分幾毛敢投入一百一千才是經商的理。”   “我可以投入這些,但供應商也得跟我談好我能多牟利多少。你覺得呢?”   楊輝心裡是有些惱的,我甚至連價都沒說你就妄下定論了?但抬頭看著對麵坐著的它心裡有些如臨大敵。   在同齡人中這種心情是截然不同的,雖然自己也稍微因為修行和社會的磨煉,心境是有些成熟和穩重,但對麵這個人是摸不透的。   雖然沒聽陸老師說過這個人,道上在疫病那幾年傳的還挺兇,一是說它瘋子一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二都說它看人下菜碟是真的穩準狠。   這個年紀跟國醫堂和幾個藝術家嘴中,是乖巧懂事隻是有些頗為個性的孩子。但在之前卻又有往同學桌洞裡澆水,給小姑娘寄黃粉蟲和匕首,還有各類與它同窗過的人對這廝陰險狡詐的不安。   所以剛剛自己要跟對方談條件吃癟是真的,在它眼中自己的價格是這樣上位者定下來的......   但楊輝還是有種不甘心,可能因為它病殃殃的歲數還比自己小?可能因為這個人穿著樸素也不太像名門望族?但還是有那股氣場在把自己壓著打。   楊輝心裡想著的時候裡屋有隻白犬不緊不慢的跑了過來,它看著張靈玉如同見了邪祟一般狂吠,張靈玉隻能壓製住自己怕狗的情緒閉目養神。   可那隻白犬繼續吼叫著甚至去咬它的褲腿,楊輝才察覺似乎不對。   哮天犬隻有發現獵物和發現天敵才會這麼叫,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哥哥被人纏上了或是被壓著打啊。   他抬頭看著雪夜中對麵的房頂,那房梁上隱約中有一個人影站在上麵。   楊輝將哮天犬喚來抱在懷中,看了一眼還在那閉目養神的張靈玉說:“居士來的時候沒注意到,有私生飯跟著嗎?”   張靈玉不敢說自己是知道,看著楊輝方才看向的地方回話道:“青城山上神仙府,都江堰下岷江流。這種什麼靈氣充沛神佛漫天的地方,不會出什麼事吧?”   它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這才想起來動車不讓帶刃器,現在的自己是完全手無寸鐵。華順淼看張靈玉警覺的很,便也向著那個位置看去,卻不料一柄飛刀向著他襲來將那眼鏡打碎在地。   楊輝見狀翻身想去拿什麼,卻忘了自己這幾日放鬆警惕將那三尖兩刃刀,忘在了後院。   看周圍也沒什麼東西,快速去裡屋將那菜刀插在地上,自己帶著懷中的哮天犬往哪後院跑去。   張靈玉見狀提起那菜刀看向華順淼說:“你是跟著我跑還是分開跑?”   華順淼看了一眼那菜刀抓住張靈玉左手,不等它反應過來就向外跑去。   張靈玉鬆開菜刀手抓住那門框喊道:“別慌!他屋裡有把梯子,咱們爬上去。”   華順淼還在那急躁著,但緩下來後看對方不再攻擊便問道:“你爬上去不是自尋死路?”   “他不下來,咱就上去。”   張靈玉慢悠悠的爬了上去,那瓦上融化的雪弄的濕滑,隻能扶著一旁的鴟尾勉強穩住。   對麵那人站在屋脊上倒是遊刃有餘,玩著手裡那把爪刀與它四目相對。   張靈玉也有樣學樣的在上頭保持平衡,看清對方是個男的便說道:“雪落屋簷下,風吹寒刺骨。身上添衣裳,坐於屋中暖。莫在這頂上站著啦兄弟,咱進屋取取暖多好。”   曾燴不再遮掩便摘下口罩說:“張老板是沒看到南邊有火光嗎?我就這麼進屋了,兩個人來的別變成一個都回不去啊。”   張靈玉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出調虎離山,正欲拍案叫絕時卻發現好像不是陸壓出手:“壞了,好像是楊耀。”   楊耀將那葫蘆兩邊打開,那葫蘆竟是一劍匣,他手中持線祭出寶劍喊道:“玄火!瞬影!”   江麵沒有像辻弎想的那樣被一下炸開,隻是雷火之中周圍一切被定格住了,兩把三把四把各路刃器向著自己奔襲而來。   自己手中的短刀不管是幾把也無法躲開,想要俯身跑出也一樣被又打了回來。對方這路數是要讓自己力竭而亡,或者招架不住被當成塑料瓶來練手。   他隻能在躲開間隙試圖和對方對話:“楊兄弟,你也是個修行人吧?敢造下殺孽?”   楊耀手中長線慢慢不見蹤影,回身將葫蘆背起說道:“廢掉胳膊卸一條腿就足夠了。”   陸壓在一旁看著,自己感覺暗處應該還有一個能比自己差一點的,就這麼兩個交給四個年輕人沒問題。   這種打鬥楊家村的人應該不會說什麼,但自己和暗處那個打起來了,圍觀的人反而會事後找上自己。   “陸老師,我哥能招架得住嗎?”   陸壓順著聲音看向身後提著刀而立的楊輝,這孩子怎麼在這?   他心中一驚才知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左右看了看剛剛那個東西好像已經不在這了,便扔下楊輝自己飛身跑向村中。   都江堰周圍大大小小十多個村圍著岷江,這些村從燕國建國後被合並為一個岷江縣,而後因為旅遊業又立了都江堰市。   到達這地方的第二天,曾燴在辻弎嘴裡朦朦朧朧聽了些他上頭的消息,而後被帶進了一間商戶中。   那商戶門口貼著一張正在裝修的告示,門裡被一把大鎖給反鎖住了。   辻弎敲了敲那玻璃門,一陣嘶吼聲後無數條觸手簇擁著一個包裹嚴實的東西,貼在那門上用空洞的眼神望向外麵。   辻弎拿出鑰匙從門縫扔了進去那怪物繼續扭曲著,一隻手胡亂的在裡麵摸著鑰匙打開了門鎖,而那被包裹住的東西也被順勢扔了出來。   那被子層層散開一具屍體揭開了真相,頭與身子手與胳膊顯然是被縫在一起的,而方才空洞的眼球被一下擠了出來。   曾燴心裡有些害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強壯鎮定的指著屍體問道:“就這樣晾在哪?路人看見了也沒事?”   那怪物突然沖了出來將曾燴也融入進來,辻弎上前欲要攔下可怪物隻是一口吞掉屍體,一剎那又消失不見。而那商戶中憑空出現一方桌子和兩個凳子,以及一套清洗乾凈的茶具。   辻弎坐下後招呼曾燴進來,而後者還沉浸在剛剛一陣暖流包裹自身的詭異中無法自拔,直到那茶杯飛到他麵前才讓他回過神。茶杯中是從下而上被填滿的紅茶,紅茶中慢慢浮現幾行字句。   “今日是來商討,任何問題都可問。”   “將手指插入就可以提問。”   辻弎拍了拍曾燴示意對方先提出問題,曾燴將手指插在裡麵說道:“剛剛那是什麼?”   “是我養的寵物。”   “必要時我會用來牽製住陸壓。”   辻弎看著自己茶碗裡也浮現出的字大概明白了,上頭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和這個曾燴捆綁在一起,接下來就必須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了。   換句話說,他自認為自己等級會比對方高,但在這件事上都是炮灰。   他看曾燴也說不出別的了也將手指插了進去:“我們一個抓楊輝一個抓楊耀,那張靈玉和那個房產中介怎麼辦?”   “他們沒有危險,但你們不能對上。”   “陸壓會因為他們自亂陣腳,對上會死。”   辻弎本來還在想因為那兩個人怎麼會亂了陸壓的路數,但看著跑向村中的陸壓和落單的楊輝,他明白了。這兩個人並不危險,但這兩個人死了陸壓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