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轉頭又指著曾燴說:“好,我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一雪前恥。” “但在這之前,我想確認楊耀被你們怎麼了。” 曾燴腦袋上一時生長出許多問號,對方把兩個人來回摩擦累了回家歇息而已,張靈玉問出這句話反而像是自己殺了他一樣。 自己對付這些個人能殺的打不過,想殺的不能殺心裡不爽到了極致。 他舉拳欲要砸向張靈玉,撇了一眼那巷子躺著一半死不活的自己人。 陸壓出手了?哪位沒控製住他嗎?自己這一拳打上去了會怎麼樣?跟楊輝死磕的辻弎還活著嗎? 黃魔神還驚訝於剛剛那飛出的木劍,陸壓揮了揮手緩緩說道:“年前我就已經正式離崗了,現在要是需要我這塊又老又脆的磚,也就是掛個顧問的名頭。” “請你過來的肯定也是神通廣大,想問什麼都簡簡單單,沒必要管我老頭東南西北的去處吧?” 黃魔神不言語而是又在那酒裡做文章:“不知,不問,便不答。” 陸壓將那七個字喝進了肚子裡又問對方:“江魚好釣,還是湖魚好釣。” 黃魔神回道:“魚塘裡的好釣。” 陸壓起身取來院子一角堆積的竹竿,選了一根還算筆直的說:“因為有人在釣,所以對於白鷺來說是哪兒都不好釣。如果不是這三峽之長遠,有無法落腳的懸崖峭壁,不可行船的湍急水流。那些個小魚小蝦啊,都會被一網打盡。” “但後來人吃夠了河鮮江魚,轉眼就去想著那些飛禽,又因為隻吃小魚小蝦沒有過多營養,這白鷺族群就這樣慢慢銳減了。” 黃魔神看對方是在這演求賢若渴的戲碼,拿這因為人類最後被送進動物園的白鷺,在這陰陽自己呢。 它笑了笑嘴變化成白鷺樣子啼叫幾聲,又口吐人言道:“生長天地間,本就沒有那麼多拘束。世人皆怕輪回墮入畜生道,終其原因,還是因為生在人道的時自作孽。那些白鷺被大快朵頤被勞饑疾死被滅族無後,不是在牢籠裡就能消失的。” “因果輪回種種不可逃。但這請君入甕,不就是為了啖食骨肉嗎?你敢保證就沒有人會從中獲利?沒有人起心動念去吃被護起來的動物?” “燕國的上上下下,誰敢保證不會監守自盜呢?” 陸壓右手生火將那竹竿上下烤到合適,手指輕輕一捏將其彎曲正好,又在那竹竿頂端上摳著兩個洞。 仔細想想自己沒有魚線也沒有針線,他回頭看了一眼黃魔神。 陸壓笑著說:“你有沒有魚鉤魚線啊?” “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去做個閑散仙家,求個閭山或閩法以及西南一些民間教派的供奉。” “現在不是談論因果報應輪回往復,感化世人回看自然眾生種種的年代了。現在是需要庇護所,需要有靠背的椅子的時候了” 陸壓推開大門俯視著院門臺階下的辻弎,對方眼中是無限的惶恐和漫無目的的伺機而動,但並非是單槍匹馬的來了。 陸壓對這些個小子多日觀察早就有了解,這個什麼辻弎手底下除了那個剛出來沒多久的曾燴,還另外帶來了五六個夥計。 回頭見那黃魔神將一壇酒一口飲下,他側身躲開辻弎扔來的金錢鏢說:“你想說的是請你的哪位並不是神通廣大,反而是耳聰目明,就連北平城內城都有勢力。能讓我這布防官都看不清,看來還真是別具一格。” “我謝謝你的好意。接下來就是,拿著槍的獵人反擊了。” 曾燴思考時辻弎隻穿著裡麵那一件襯衣飛快跑來,身後的陸壓左手手持一截鋼管右手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陸壓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快沒氣的男人,將他與那右手拖著的一個個踢到街角。曾燴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剛剛那一腳陸壓應該是動了殺心。 雪和血混著的水從那褲腿流到皮鞋上,陸壓擦了擦手目露兇光的說:“衙門的巡捕已經圍了楊家村的三個口,去被問詢還是跟我談,你兩個瓜娃子選嘛。” 張靈玉回頭行了個拱手禮,就繼續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陸壓嗤笑一聲繼續閑庭漫步向前走去,曾燴見狀急忙向前跑去,在那一閃一閃的路燈下攙扶著辻弎。 他左右不知如何,但看著那辻弎還有力氣,就撒開手轉身摔了句話:“你來擋住他,我去追那兩人。” 辻弎轉頭時陸壓快速停在他麵前,前者被突臉後一陣心慌弄得四肢無力,但陸壓依舊是皺著眉在打量著對方,並沒有即可發起攻擊的意圖。 辻弎不敢將手上的短劍扔出,身上帶來的金錢鏢已經用完了。如果再把這東西擲出,自己沒命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但又沒有什麼進攻的出路。 而且剛剛被那奇異招數的小子溜來溜去的,沒吃過晚飯的他體力也沒多少了。 “嘿,想什麼呢?” 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不敢去看對方的臉,隻能低著頭盯著那皮鞋發愣。 陸壓蹲下身子顯得一身兵痞氣,從側兜取出手帕擦了擦那血漬,。乾凈後就將那手帕隨手扔到對方臉上,轉身走了。 就像那些動漫裡的橋段一樣,風雪裡隻剩辻弎獨自淩亂。 華順淼的表質量確實不錯,又一次擋下了對方的刺擊後,他趁機轉身掰了那人的腕關節。 但自己的手勁肯定比不上那些個專業的,隻不過增加了些許曾燴的憤怒值。 二打一還打不過人家傳出去確實不像話,但真的實戰中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張靈玉想著陸壓不可能不來管他倆,心裡這時就開始一分鐘倒計時。 曾燴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這幾日受的苦。被戲耍好幾次後又獲牢獄之災種種經歷實屬不易,最後好不容易撿回條命,還像那奔波兒灞一樣被安排這麼個橫豎都是死的差事。 他回頭看陸壓沒上來就指著張靈玉吼道:“張靈玉我TM不殺了你!我死不瞑目!” 陸壓又像小孩一樣輕拍著他的肩膀,在他左耳緩緩說道:“哦?這群人裡邊,你是那個有案底的嘞?你還想殺誰?” 張靈玉這時才正經的作揖行禮,陸壓見它要拜上前緊緊握住那人雙手:“你看你這手涼的跟死人一樣,就不必行諸多繁雜禮節。現在雪是緩了些,等下下大了得抓緊進屋暖和暖和。” 陸壓打量了一下這年輕人,它頭發剛剛長到肩膀,使得這人看著倒是陰鬱得很。 思慮過多脾虛腸胃不調,肺氣不足肝火旺,這臉上的三四個痘都是憋出來的病。不過那側臉一處不像是老病,應該是剛剛磕哪兒了。 聽小劉的意思這小娃娃是真人不露相,自己千裡聽風聽它一進來的言談舉止還算可以。除了軀殼還是太年輕有些東西不好控製,其餘的隨著時間變化也是能錘煉成型的好苗子。 他轉頭看曾燴已經去無影蹤了,將那根鋼管隨手扔下清了清嗓子說:“不用去追了,剩的有人來處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繼續去追,估計就有人嚼舌根子哦。” 張靈玉見陸壓不再說話,卻聽見遠處雲煙裡突然發出幾聲哀嚎,辻弎那柄短劍穩當的插在了陸壓頭上。 陸壓一瞬將那短劍遞給張靈玉,張靈玉緩過神才發現剛剛那隻不過是陸壓的殘影。 速度快的有點離譜啊。 陸壓等它緩過神又去看華順淼,他皺著眉指著那短劍說:“我沒戴老花鏡,你幫我看。” 那短劍並不是什麼精雕細琢,雖說是市麵上沒見過的裝具,但粗糙程度證明這是一批龍淵的量產貨。 這寒光瑟瑟被白雪襯著,木柄裡融進了不少血漬,那劍首上用丹朱刻著辻弎兩字卻是最為顯眼。 陸壓像剛剛那樣拍了拍華順淼肩膀說:“這位小友,也是紅拂居的?” 這孩子聽說是中醫藥大學出來的,自己調理的倒是不錯。但看著三魂七魄五臟六腑都健全,卻感覺缺了些什麼。 對,那炎帝現在應該也是這個年紀了吧? 隻記得當年去過那三皇洞,那炎黃二者端坐在上談論著廣成子老君,又聊著各種時間奇談治國經綸。 眼前這個小子的天賦和腦袋裡裝的東西確實熟悉,但就和張靈玉一樣,年輕太年輕了。 楊輝來了,從村委的方向提著那三尖兩刃刀疾奔而來,今晚他哥鬧得確實有點大了。 但陸壓知道自己那徒弟再怎麼有天賦,也不可能像他先祖一樣有翻江倒海撼天動地的本事。 突然想到那不知去向的黃魔神,可能那個跟自己月下對飲的隻是個分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