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回頭是岸(1 / 1)

張靈玉盯著那封信遲疑許久,在信息化時代像自己一樣有這種愛好的不多,大概也是猜到了那是誰寫的,就握在手裡要打開。   玉麵閻王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低頭吃著飯沒搭理它。拿起手機想看看有什麼消息,它又開始一驚一乍。   “你不看看?你確定你不想看看?”   信紙在餐桌正中央展開,可還沒等倆人仔細看就化為灰燼一團,遠處一人在商場裡穿梭來去自如,直直的將一把短劍插在了那木桌上。   飯店不是工作日子人本來就不多,服務員換上了一個男的:“請問一下需要幫忙報警嗎?”   知道這飯店工作人員是在幫著拖延,可抬頭看見那像極了楊家村,那個叫什麼辻弎的男人,張靈玉改變了主意。   它背起木刀將那短劍拔出,看著上麵朱砂沁刻的辻說:“我吃飽了,請出去議事。”   自己雖然高中學的外文是倭語,但第一次看到這字的時候還沒想起來,是前些日子上課才學到這了。   新來的倭語老師敲了敲死盯著課本的自己:“辻,羅馬音是讀作つじ(tsu ji),意思是十字路口,也可以用作名字。”   對方摘下墨鏡強忍著怒火遞給一張名片,指著那上麵售樓處三個字說:“這片地方離某個商廈較近,因為有各種人在網上算是造謠,所以就沒賣得出去。”   “鬧鬼就鬧鬼,是張不開這個嘴說嗎?”張靈玉收下了那張名片。   畢雲鶴此時還在情況外回到座位上吃菜,再往外麵那角落裡看去張靈玉早就沒影兒了。   隻能是多吃幾口後放下了碗筷,起身就到處找了起來。   轉眼間張靈玉又被逮到了一棟比起那學校,還是稍微有些好點的居民樓前。   打開手機地圖就能看見,這小區的東邊就是那傳言四起的利萬商廈。   不過有個點自己之前一直沒注意到,那就是小區和商廈之間有著一間寺院,看那其中矗立的舍利塔,還有這廣府五大叢林的名號......   拍了拍那含著棒棒糖剛平和心情的人,它指著那道兩旁的商攤說:“這地方車水馬龍的來往,商廈人也是不少。還有祖師殿、五百羅漢金身、舍利寶塔,怎麼可能有所謂妖媚邪祟。”   “你們怕不是要給我來個甕中捉鱉,或是鴻門宴?”   辻摘下墨鏡看了一眼剛停雨不久的天,裝模作樣的將五千塊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拿出,砸在了張靈玉的手裡。   “你三個月都達不到的營收,除去這些旅遊的錢我也給你包了,就要你......”   “就要我死在這?”   但腦海中急速搜尋一個關鍵詞得出結論,對方並不是很希望將自己置於死地,反而是希望形成等價交換。   交換物品是什麼?什麼東西在他眼中值五千加上自己預計消費的兩三千?總不能是命吧?   雖然當街殺人都乾得出來,但它肯定對生命不是這般漠視,更何況是自己的命。   進到小區路上沒碰到幾個人,隻有零零散散的老頭老太太牽著孫子手,看了自己幾眼還是因為,自己身上內襯的盤扣和大爺撞了衫。   辻扔下那紙糖棍踩了幾腳,看樣子是剛戒煙,他一改常態的笑著說:“有幾個傳銷的在這租房,還有幾個搞電信詐騙的,我們彼此之間都挺熟悉的。”   它聽後也是不客氣:“你們?什麼性質?邪教?”   邪教?辻捂臉苦笑摸了摸它那外袍說:“張老板,我們就是幾個哥們姐們喝喝茶,聊聊天,犯法嗎?”   進到那樓裡並不像外麵那樣一戶一戶,反而是更加要早的筒子樓。現在這情況...那種新建的大平層都沒人買,就算沒有鬼怪想必也是賣不出去的。   樓中是有後的加裝電梯它此刻不敢輕舉妄動,隻因進到這電梯狹窄的手中長刀施展不開,況且還不知道電梯門等下開了,有沒有他們的人站著迎賓。   電梯穩當的停在頂樓第七層,那人將短劍別腰間後做了個請,這電梯外可真是一副殘破不堪,甚至有些像自己學校那樣的老樓。   但這地方並沒堆積多少灰塵,地板也是瓷磚而非那種石板,看著這一塵不染的樣子,應該是有定期來掃地的保潔阿姨。   男人帶著他向走廊盡頭走去,皮衣捂得他滿頭是汗可就是不脫,摘下墨鏡後一看,眼睛瞳色還是罕見的墨綠。   他對著身後緩步前行心中細思量的少年說:“張老板不問一下我們是誰嗎?難道說您仇家一隻手就數得過來,不用過問?”   張靈玉拔出木刀做了個起勢,看這地方是夠施展了就回話道:“凡俗墮穀中,仙人山外行。我不在乎。”   “兩耳不聞窗外事,旁人能如何?”   男人也不避諱言語中的攻擊力提升了些:“劉老師教的挺好,裝傻充愣你學的倒是不錯。”   最後乾脆也直接不演了攤牌了:“你現在還和劉老師學習嗎?”   實木門是後來加裝的大眾款,聽著那吱呀吱呀如年老色衰者一般的嘶啞,也是有些年頭了。   盡頭的兩間房被打通,推門是茶水間擺放著新買的茶葉咖啡,裡屋被兩個上麵滿是垃圾辦公桌和沙發,拚湊成一間簡陋的辦公室。   坐在上麵占了一半位置的胖男人,將煙頭塞滿了那破瓷煙灰缸,轉頭還在無限製的點燃下一根。   看見張靈玉從外麵走了進來,也不知道對方樂不樂意聞就掐滅了,轉頭又去倒了茶水拿了個本子。   “您放心,沒有錄音筆沒有攝像頭,連無線網絡都沒有。”   “隻是之前就聽說您喜歡講課,今天有幸請您開示,我就記錄一下而已。”   張靈玉看了看這個人,它開始分析這個胖子的身份和衣裝。   他似乎有些小錢是個小資,很節儉但節儉的不明顯。他很念舊穿的是當年廠區領導那種條紋衫,手表是建國廠生產的老鋼鏈,可方頭皮鞋卻是阿美利加鷹皇牌的......   男人還在侃侃而談,是真沒看出來小老板的一臉嫌,自顧自說他最不想聽的:“你對一件事有預感對嗎?”   張靈玉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又將臉弄得怒氣滔天後說:“你要問我對蠱玉的猜想,外麵那個要我繳獲那把短劍?不請我吃飯就算了,你還不讓我吃...是打算威逼利誘嗎?”   看這樣子倆人沒想逼死自己,明顯這也不是站統一戰線上,先唬一唬看看這人經不經得起。   胖男人舉起煙灰缸重重向地上一砸,雖說是劣質的但也並沒一下崩裂一地。   張靈玉看了看正要抄起地上盛了半瓶黃色不明液體的啤酒瓶,男人又慫的連連讓它放下。   “不要動怒嘛,自己人!明天,明天早晨來接您去吃早茶。”   他拿起乾凈濕巾擦了擦張靈玉的手,嘴上還嘟囔著:“修行人嘛,年輕火氣旺也不能動怒呀。”   可張靈玉看著他那雙透亮的眼睛笑說道:“修行也分好多種,你怎麼就覺得,我修的不是那金剛獅子呢?”   胖男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指著自己這雙招子,又指了指那眉心說:“我能看出來你是修道的,修的是恬靜如水。這水是氫氧化合物,哪怕長江黃河波濤洶湧也改不了本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不用試啦,我沒有那個資質,更沒殺人滅口的心。不過是想賺錢,有商機嘛!”   張靈玉走了出去晃了那人一下,倒了杯溫水拿了條速溶咖啡,沒泡開反而往嘴裡倒。   嘴中吃著吃著吐沫沒了,正當發乾的時候離奇的將水往地上澆。   對麵那家夥湊近想看看自己要整什麼花活,被噴的滿臉都是粉末。   而那外麵一聲不吭的此時罵道:“別給臉不要臉!真是個癡顛瘋道。”   張靈玉則是借題發揮回轉機鋒道:“不是要我開示嗎?我本來還在想我,沒到那個層次的。但你那麼一說,我可開示了啊。”   真是可笑至極誰不知道是商機?但還真是第一次見膽子這麼肥的,敢搶先燕國一步做買賣?不自量力就算了,還覺得能通過我張靈玉插一腳?   誰樂意滿臉灰掉腦袋誰去乾,別上來就找我或者......它。   張靈玉又突然想起,那把短劍自從回來時候拜托陸老郵寄,至今還放在書店。   那男胖子反應過來後提起皮夾包,用那滿是煙灰的手抹了抹臉,辻看見後指著桌子說:“不在這棟樓,等會你把你需要的東西寫在那本子上,晚上我會滿足你的這些所需,你隻需要在四號樓待上一晚就夠了。”   辻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那個女孩身上沒有蘇玊,可如果沒有那您為何惦記?還是說本身就不存在這個人,隻是為了給你的所作所為找個借口?”   “醒醒吧!”隻聽見那門被狠狠踹了一腳,幾秒後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