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時間一點都沒跳動,兩個不習慣戴表的人就這麼躺在瀝青路麵上。 張靈玉伸出左手對準那不太耀眼的太陽,想著用那子午兩點來看時間,仍然是無濟於事。 上一次在萬字會的幻境是尋摸著風和水,不排除被人提前下藥的可能性,但這次一路走來還真沒亂吃亂喝。 還有一種可能,所有磁場被擾亂了。 它想到這點後又開始打坐,心並非是內火的燥熱乾擾不靜,仔細尋找根源就是外邪侵擾。 而自己泥丸宮一念引向,眉間的靈臺方寸處,竟不能像之前那樣開靈眼。 先不找了,它又躺了回去說:“大侄,你還記得我說前年冬,咱倆一起去孔府玩嗎?” 畢雲鶴想了想,前年它還答應說給自己過十八生日,前年啊……它怎麼還記得前年的事。 “你記性真好。” 張靈玉起身開始走了起來,現在它要看看這地方是否有屏障,以此來確定自己是被怎麼關進來的。 “猴子?” 它嘗試去叫自己從小養的那隻靈,上一次被困住多虧那家夥,不然也尋不到風聲水口。 叫不出來了?似乎是被封住了? 張靈玉心裡默數著自己大概走了多遠,回頭向著那棟教學樓看去,已經有三百米了。 外物終究是不變的外物,自己所看到的變化,也不過是自己眼裡的變化。 它喃喃道那句在書上看的:“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與寂。” 它跑了很遠很遠,周圍的房子卻在眼中逐漸縮小,可那棟教學樓和旗桿一樣,不變的矗立在哪兒。 繼續後退了五步可身後撞到了什麼東西,兩人同時回頭畢雲鶴死死的盯著它身後,指了指那把木刀。 “軟的不行,可以試試你會的。” 張靈玉想了想還是坦白了:“被限製了,看這個情勢,得以身入局。” “你站在這,等我走過去……” 它話沒說完轉身就看見,那棟樓就在自己的身後。 它俯身準備沖進那扇大門,心說這真是好有趣的空間。 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久違的呼喊:“張靈玉!真巧啊你倆怎麼在這?” 釋奕灷正要過來臉上卻挨了一刀,紅印子清晰可見疼的他揉也不是摸也不是的,真想著也扇它一巴掌。 張靈玉見狀立馬收刀沖入那大門,畢雲鶴也緊隨其後但走到門口轉頭回了句:“你進來的時間有點,不是很合適。” 那樓中並沒外麵那麼雜亂不堪,那熟悉的一切讓它有些害怕,可轉身想要走又是那上鎖的木門困住了腳步。 根據模糊的記憶尋到了曾住過的那間屋子,最深的記憶不是朝夕相處的同窗。 反而是自己的特立獨行換來了他人厭惡,那是第一次一個人在黑暗中一夜未眠。 當初好像是睡在了那進門右手邊的中間,摸著那學校發的被褥夏季睡用的很薄,卻在那床墊夾層裡摸到了一封信。 身後腳步聲很輕好像是畢雲鶴,幽靜走廊擴大了她的聲音:“張龍予。” “嗯,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它下意識的回了話可又開始揣摩叫的是誰,回頭門外站著身穿黑色皮衣的她,正緩緩往這邊走來。 “秦鬆憶?” 不對她比自己高,而且這個時候東北已經開學了啊? 但那張臉似乎是隨著自己剛剛那麼想,逐漸同之前所見過的東西一樣,開始扭曲開始變化然後消失。 張靈玉沒再管四周的各種呼喚,坐在窗前看起了那封歪歪曲曲的信,隻知道接下來這樣的山雨欲來會更多。 可窗外的風景並沒有什麼異常,甚至那種初晨五點的溫馨,吸引著它從這地方跳下去離開這裡。 心裡一遍遍暗示自己這是出口,而這隻有六七米兩層樓高度,和未被灑掃累積的秋葉,則是給了自己無限大安全感。 煞魔不合時宜的跳了出來,但這次並不是心魔蠱惑:“你傻了吧唧的想乾什麼?你要殺了我們嗎?” 早已有些迷失的它按住自己玉枕穴,試圖讓那東西閉上嘴,可對方繼續說:“我不過是以你縱欲而生,你這燈芯要死了我燈油不就滅了?我盼你點好的有問題嗎?” 是啊,怎麼能保證這地方真是......也可能是某個地方的天臺,別忘了新聞上那個被扔下去肝腦塗地的家夥就是...... 那空間似乎早已聽到了它嘴裡的碎碎念,四個角開始像那曼陀羅繪畫一樣有規律的轉起。 張靈玉摸了摸身後袋中刀轉身踩著剛剛床的位置,順著那地方攀上了吊燈摸著天花板站起,而這地方的顛倒還在無休止的進行。 再次握著那吊燈順著引力與它一同墜下,趁機翻滾出了那間屋子,可寬敞的走廊也是在轉著的,還是得找問題的關鍵啊。 順著邊緣滑落恰好踩著那扇木門,使勁跺腳也是如他所想的那樣紋絲不動,隻能再下一次走廊翻轉時去試著打碎那窗戶。 可它突然想起仍有一條路自己沒試過,這棟樓實際上是男女生宿舍一、三層是男生住,二、四是女生住五樓是教師宿舍,五層通過兩處樓梯鏈接而成。 而那西邊窗戶的一旁正是那女生走的樓梯,還記得當時有人石頭剪刀布輸了去撬那鎖,所以經常是時開時關。 隻能賭一把了!還沒等張靈玉伸手去開門就被瞬間甩進那樓梯間,可這次空間並沒有劇烈變化,自己屁股反而是被顛的摔毀了。 再起身四周已是昏暗無光,走廊裡被折斷踢碎的桌椅板凳,一本本老教材和一地碎玻璃鋪成一條長路,從眼前那天光的延伸到捉摸不透的陳腐舊物之中。 遠處又傳來聲音,但這一個字就聽出來是誰了:“誒!” 張靈玉換手握刀在那人造荊棘中向前走去,畢雲鶴靠在那墻上渾身都是掉下來的墻皮,手機有了信號後她就沒再多走一步。 張靈玉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就將她旁邊的垃圾弄走坐下說:“咱倆交流為什麼不能叫對方的名。” “能啊。” “那你為什麼每次都不叫我名。” 那房頂不知是什麼時候塌下來一塊,外麵卻下起濛濛細雨滴落進屋內,也算是有一點天光照了下來。 它用那耳朵向外聽了聽,這隻剩下二人靜坐,扶起那不知怎的累癱了的大侄子,向著走廊的東頭走去,那扇門就是進來的門。 畢雲鶴這時又精神抖擻的將它撇到一邊,那門被一推就咣當一聲掉落在地,引得路過的買菜大媽多看了一眼。 她想了想也四處看了看說:“那個和尚呢?” 張靈玉這時才想起來,可看著口袋裡那封信它說:“他不在這,咱倆等會回酒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去那附近吃個什麼?” 那日子時都江堰又飄起了柳絮綿綿,兩人逃竄進了一條小巷,曾燴轉頭看見那已經被拉上警戒線的外圍,有些崩潰的坐在了原地。 自己真的不想再蹲局子了,自己真的不想再經歷這樣的事,過這種日子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辻弎那位救兵是不是躲在哪兒伺機而動,可對方照著那墻上就是幾下似乎要打破那腦袋,可幾次下來一層皮都沒破。 轉頭看著曾燴他又釋懷的笑著說:“快去找衙門的人,你要活下去,讓......” 一把刀從後戳開了那大腦,另一把刀又當著他的麵開始分割那頭皮,還有一把被骷髏手握住的刀割下了那頭顱。 曾燴看著那具身體向著自己倒下僵在了哪兒,腦液和血液溫熱的順著自己的脖子,流進身體浸透襯衫。 而那隻詭異的骷髏手指向自己的臉說:“小友莫怕,骨家天生是要棄皮肉取精華,不會像妖媚詭怪一樣,以折磨生靈而取樂。” 腦袋被一下握住那骷髏手灑落了些許粉末,而後兩個人握住了自己的上身下身。 他無力去反抗閉上了眼睛,隻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撕裂開了,好像是自己的身體。 磨刀的聲音響起四肢像牛羊一樣被切開,那剔骨刀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肋骨,機器的轟鳴後“白色石膏塊”打成了。 那骨家人嘖了一聲說:“汝等弄來的機器,不好用不好用。” “不過回了衙門,莫忘了將那叫DNA的東西,改變一下以便日後混淆視聽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