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4散而去(1 / 1)

U盤被插拔的命運不會停止,U盤對任何一個電腦都不會有歸屬感,U盤存在於何處都無法掌控自己命運。   U盤會自大的厭蠢,U盤會盲目的幕強,U盤對何時被扔掉是迷茫的,時而在乎時而不在乎。   對著那供桌上新鮮橘子,垂涎欲滴的她伸出手剛好抓到了,就立刻塞進自己口袋。   除了佛陀無人在意這一微小舉動,眾生向前湧動幼小的她夾在其中,拽著母親的手對方也一樣隨波逐流。   U盤就想,我是不是要先離開這個家,才能離開這個暫時插著自己的電腦。   可這個電腦還有自己的體係呢!像張靈玉那樣觸摸過“道”那個東西後,一瞬間記憶一夜之間重新刻錄腦中。   有此間春色有深宮夜宴有九泉之下……幽冥地府。   也忘了是怎麼認識張靈玉的,隻是最早一條消息可追溯到,舞勺之年的他和及笄之年的自己。   自己是在做夢嗎?腦中浮現出近五年的一幕幕,還有自己想忘掉後逃離的過去。   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詞兒啊?隻覺得不是睡著了,而是沒脫離那棟小學教學樓中奇詭幻境。   “人說地藏王菩薩三世輪轉了悟成道,你三世輪轉仍墮地獄不改,美其名曰永世不得出離,亦是成道。”又是俗套的遠處回音,身在一處靜水之間。   聽完那些自己有點懂但不懂的抽象話語,玉麵閻王又閉眼躺下,這次不像那次,這次是真困了。   在夢裡人能睡著嗎?一念響起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柳樹林,無數有的沒的都在暗地咒罵著,腦袋頭痛欲裂一會就要炸開。   媽媽繼續拽著自己的手繞阿育王塔,緊緊握住自己的不是親情是無知,一瞬間鍋碗瓢盆碎裂在地,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他們一張張模糊不清的臉上都是癡迷,癡迷內心封建帶來的酒色財氣,又癡迷佛塔琉璃中的舍利金光。   緊閉雙眼也無法擺脫,隻能去想些別的試圖超脫,想什麼好呢想點什麼......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自己左耳進右耳出的話:“我之前有說過,我們必除三魔,不然會被迷進去嗎?”   張靈玉經常有這種迷惑發言,習慣後聽一聽總覺得會有用:“無關的過去,有關的回憶,不知的未來。”   無關的過去是前塵往事的糾葛,也是心魔在潛意識最好用的武器,讓人好奇了解後無限追趕,最終化為無有耽誤一生。   有關的回憶是百感交集的後悔,這就是自我在回想後內心作祟,總覺得一切可以改變不該如此,陷入過去那個節點無法自拔。   畢雲鶴望向樹林深處的小女孩,說了句:“我不會他們那樣的預測術,對未來也隻是看見一個死字。”   孩童哭,河畔青青柳樹枝,橋下行過冤死鬼。   生人苦,山間紅紅秋葉離,碑上書刻王侯貴。   正要被扯進去的那一刻一隻手伸出拉拽自己,覺得是來救助逃離這逐步形成的牢籠,回頭是一張意料之中的扭曲。   真像當初張靈玉所說的,地獄有萬千枯骨湧來來求救度,可自己也是那個需要引路者的可悲骷髏,不過增添了筆墨紙硯畫的假皮肉。   遠遠望去是戰火紛飛赤地千裡,是自己曾身居高位未曾見過聽完後毫不在意的,她直到現在才明白那個道理。   墮入地獄的因不是邪淫殺掠那麼簡單,背後看不見淒慘離恨可太多了,那閻王不是官職不是封號,是讓自己反思的束縛。   “假正經想什麼呢?每次這麼想,之後不一樣的重蹈覆轍?你這輩子也一樣走不出來!”   哢嚓一聲她折下一根柳條,又咬下一根柳樹枝,從縫隙中一步一步爬了出來,沒回應沒計較沒在乎。   又躺回床上也說不清是否占據了主導權,可這一晚住在酒店離奇的安靜舒服,自己以前還真沒這樣的感覺。   睡醒後還是在耳邊不停地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含糊不清,自己好奇的認真去聽耳朵卻聾了。   使勁的拍手使勁的跺腳也沒有用,細柳仍是步步緊逼向著這蔓延開來,直到一陣耳鳴一切回歸原樣。   可這一嗡嗡腦中也分不清東南西北,說清醒不清醒繼續被拉著手,抬頭一看紙醉金迷就吸引了過去。   “侄子!起床沒啊!”   真不知道是該惋惜她沒自己破了心魔,還是該說張靈玉來的時機正好。   從夢魘中起身隻覺得嗓子乾渴,拿起水杯瞥見一旁還留有牙印的柳樹枝。   “小道士”路上邊走邊吃看向玉麵閻王尷尬地打了個嗝,向屋子裡看去正好盯上了那柳樹枝。   賤兮兮的笑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自己不太喜歡南方的早餐,喝了口齁甜料多酷似八寶粥的豆漿......腦子直接宕機愣在那了。   張靈玉一聲啊給她震醒,她正要去罵,卻瞥見那柳樹枝化了灰。   瞬息間被不知哪兒來的風吹著,又順著房門縫立刻化作一股青煙了無痕跡。   青煙繞過回廊穿過防火門直上樓去,化名喬審淵的他取出香囊收了柳妖,真是可惜被咬了那麼一口,又得兩百年修正後再用。   心裡察覺到不對轉身溜走張靈玉正好上樓,推開門不敢露麵隻能向後步步走去,誰知道一隻猿猴蹦跳出來。   那猿猴不大不小看著唬人,心裡害怕又多條疤痕無法交代,沒等張靈玉說話轉身向那天臺邊緣倒去。   張靈玉隻能看著下墜的他說:“死不了,死不了我看你能刷什麼花招。”   誰知道一瞬間變化手先抓著邊緣爬了上來,赤手空拳本就打不過那深淵,他的自知之明這一次卻大錯特錯。   爬上來辻不再捂著被人狐喇開的右半邊臉,指著張靈玉咽喉就是一刀捅去,對方躲開一甩刀直接捅進了攝像頭。   張靈玉不會後空翻上躥下跳還要顧忌肩頭的小東西,誰知道後者直接往上咬,疼的辻甩也甩不掉就去薅頭發。   張靈玉近身貼近他前胸對著那下巴就是一拳,對方膝蓋趁機膝蓋頂它下盤,沒想到張靈玉先踹了自己的命根子。   “張靈玉...TM的,你怎麼不死在楊家村!”   張靈玉拉開距離下意識去腰間抽刀,對方趁機用身高優勢踹它一腳,又故技重施抓著頭發不放,它也抓著那人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咬的恰到好處不至於血肉迷糊,張靈玉起身抓著辻的臉吼道:“那你怎麼,不給我死在這!”   可憐這種人已經沒有用了,從陸爺發來那消息和照片就知道,這幫人不殺了自己也活不了他們全是變態。   隻能是讓自己在這群人眼中越來越惡劣,被他們內部懸賞等級越來越高,才能加強活命的幾率。   “我可不想以後過上逍遙自在,閑雲野鶴的日子時,還要提防一群要弄死我的SB!”   辻沒再過多糾纏可大腿根疼得生不如死,再看那已經抑製不住心魔的張靈玉,看向唯一的出口倉皇逃竄而走。   這邊好不容易恢復理智的它,還在梳理著這一趟到底乾了什麼,躺著躺著身上皮青肉紫疼得反應過來,也踉踉蹌蹌的扶著墻往下走。   辻傷的不重可位置都挺尷尬,剛在哪坐會緩過來了張靈玉也是撲上來,他隻能也學著那樣子吼道:“活著都不容易!”   張靈玉這麼一聽算是找到發泄點了,開始滔滔不絕:“活著都不容易?你們還能講這種理啊?”   它快沒勁了,一拳一拳的打著那人的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弄得他頭破血流,又繼續說:“我被你們弄得萬人唾罵眾叛親離,我被你們弄得痛不欲生渾渾噩噩,我TM以前多本性純良的人啊!”   “現在還TM不止要弄死我,動他們做什麼?姓李的姓華的我大侄子,惹你們了嗎?”   辻見它使不上勁了,立刻死死握住它雙手說“你本性純良個屁!”   “姓林的不信你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的年齡年齡!你怪我們,你怪上頭,不如怪這個世間......”   張靈玉也坐在一旁靜靜聽著,辻擦了擦被打出來的鼻涕繼續說:“那些小玩意罵你...是因為你有私心。你不是為了救人插進那件事裡,你是為了通過沐搜集上頭的蛛絲馬跡。”   “你痛不欲生渾渾噩噩不過是,不過是因為覺得都被擺了一道,那你不更該怪這世間搭起的草臺班子。玉麵閻王......”   心中一陣瘙癢再加上外傷,他的七竅中各自鉆出詭異的長翅蟲,眼球順著那鼻翼掉在了地上,耳鼻喉被鉆出了鮮血也順流而下。   張靈玉是怕惹事的人,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被拆卸掉的監控,心裡有數了對著墻蹭掉布鞋上的血,趕忙跑了下去。   而陸壓剛到北平都手上就得了一封密信,拆開一看卻是那辻的慘狀和張靈玉的畫像,看完後立即命人燒掉,卻聽見火盆砰地一聲崩裂開來。   陸壓回頭看去,若剛剛煙癮上來用那東西引火,真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   對著那四散而去的銅盆說:“小張,怎麼哪兒都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