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沒有往下飛應是有人控製,張靈玉此刻正拖著虛弱的小身板一步一步走下去,最後還是撐不住一下滾到了玉麵閻王麵前。 她這也扶不起來隻能看著,過了十多分鐘自己這不靠譜的叔,終於是睜眼醒了。 “啊?可能我早晨吃少了,低血糖了。” 如它所料兩人退房時警笛聲已經響起,陸壓真是掐著點做事,看這陣仗辻的死就復雜起來了。 車行至武昌府它才緩過來,看向玉麵閻王說:“林百川曾經提過深淵,我本以為他們很信任她,所以各種方式讓她想些什麼跟她見麵。但很顯然她還是太嫩了,那也是個替身。” “這一趟下來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我不過是個棋子,是個士。可很多人連卒的邊都摸不到......” 國醫堂正堂之上林仁醫、劉金喜、王德評等人聚在一起,正看著陸壓手裡送來的朱封書簡。 王德評一字一句的研究了起來,又看向神通廣大的老陸說:“總權長日理萬機,這幾日還出訪外域...這就批下來了?” 劉金喜煙癮算是最重的,熄了煙坐回木椅上說:“你仔細看看,隻是給咱們批下來經費,不是說事就能辦。” 對這個東西誰都有念頭都有貪欲,延續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最需要的是講述人。 從組織編撰《儒藏》《燕國建國史》還有整理前人自傳,到前幾日在燕山密林裡的防腐項目研究,以及各種內部陳設館建設,總權長想做的事真是一目了然。 可百越東邊不安寧高句麗內部又起戰事,現在阿美利加和倭寇又在南部搞間諜。 兩人眼神一對他問:“老陸,打起來了?” 陸壓搖了搖頭收起朱封書簡,劉金喜雖說是文官但在軍中也是有職位的,這打不打他關注一下沒什麼問題,就是...... “老劉,打起來了又有何變化?更何況,這幾日不正是在從中斡旋,互相調和?” 沒等多久又有侍者持玉符推門而入,陸壓見是總理事長派下的就接了,仔細翻看似乎是全真的東西。 又過一會門外又通報說是一怪人執仗而來,劉金喜笑臉去迎才看見是個百歲有餘的老道,身旁跟了個玉樹臨風的青年。 陸壓這才認出來,那怪人是他師弟青年是他師叔,看著兩人身佩雙劍問道:“師叔師弟,這就從山上下來了?” 青年人手中拿令牌一麵刻諱一麵刻密文,又去看這玉符笑說:“姬參今日,是代龍虎山全山總管、正一盟威道統領張經韜,和那八道門統領、嵩山北天師道周頌本,送此令牌。” 姬姓名參還算是陸壓的師叔,劉金喜接過那令牌便猜到了這人身份。龍虎張家一脈與那八道門好幾代的水火不容,現在又血濃於水不利不散了。 想必就是這一位燕國劍仙姬術的胞弟,從中調和出來的皆大歡喜...... 門外喊話的這時又著急忙慌跑來:“佛門...佛門妙源長老妙濟法師,在外等候。” “還有一位說是宗管司的,說要見劉老師和陸老。” 少年意氣風發大步流星,身穿白衣外著製服,正是一夜之間升遷為宗管司二辦主任。 當年邢國良的學生之一,成了這北平都90後中翹楚的趙前勝。 這一下給國醫堂三位堂主弄愣了,直到趙前勝作揖行禮後才說:“總理事長命我特來國醫堂,聽此行如何安排都有何需要,從現在到蠱玉研究,每階段都有專人記錄歸檔。” “今日各位的‘特來相助’有公有私,都將是此舉為人類進步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姬參死死盯住那背影看出幾分蛟龍氣概,可這蛟龍出水又過百年修行必將終成真龍,次子日後如若成了氣候定不可留。 拂曉時分日出紅霞主仆二人並未收拾這棄卒保車,而是圍爐煮茶心如止水。 白袍男人戳了戳棉花糖的柔軟,化在嘴裡甜在心中喜悅的說:“張靈玉手中那封信,為何沒有第二封?” 隻怕自己是被這兩口子算計了,那封信紙還是被它給收入囊中,對這張靈玉的布局就前功盡棄了。 不過這麼一出來也是讓他們明白,自己早就對什麼蠱玉知之甚久,這次與官家之間是無意爭奪,他們最終還會來這寫協議繼續合作。 真正的深淵摘下兜帽長發滑下肩頭,從小娃子模樣變回來才說:“那並非是信,是個幌子。” 它這麼一聽也就心放在肚子裡了,蘇玊在騙張靈玉也在騙自己,這說明和她也有合作的餘地,事情往後怎麼樣發展都會簡單了。 深淵奉茶一杯於這主子又說到:“玉麵閻王,我先前對這封號是聞所未聞,為何規劃在捌的數上?比張靈玉還稍高一節。” 白袍男人笑了笑隻嘆這粗淺,還是細心的解讀了緣由:“封號而已,更何況這位閻王養出來個醜聞,沒被剝離就輪回人道,可見她還是有些家底本事。” “更何況柳妖觸及她心中魔境,業力深重可構建出阿鼻地獄萬鬼同悲,這樣善加利用慈悲心即成菩薩道者,若不排在捌上真是可惜了。” 春夏日喝綠茶秋冬日喝紅茶,琉璃杯中殘留茶渣看出這是鳳凰單縱。 它又說:“你覺得,張靈玉此行為何?” 深淵沉思許久將兩把短劍奉上說:“屬下拙見,它自投羅網是為了您。” 男人伸手止住指向武昌府的位置說:“不是自投羅網,也不是為了見我,而是在這渾水摸魚幫著別人的釜底抽薪。” “莫忘了你完成任務時,起碼有四處破綻,應是那陸壓所設的監控?總之,我們無法隱下去了。” 張靈玉為人其貌不揚、陰晴不定、性情多變實屬敗類,卻總比那些普通人多點樂趣,比那些坐在院裡的少點死板,比與它相同者多些穩重。 這群官家裡第一個盯上它的是劉金喜,因為劉金喜需要這樣的孩子,可沒想到張靈玉不喜背誦藥理調配、能量運轉、針灸穴位什麼的。 第二個盯上它是一群做虛擬設備金融票的人,這群人多是看張靈玉對大環境的解讀,還有幾個信佛對這小居士倍感親近,又與它母親有其他往來生意。 其餘的還有四五來個算有頭有臉,但這些人都帶不動張靈玉沒法真的明白,張靈玉對這世間早就無所戀了,它想乾翻的是自己這樣製定規則的人。 陸壓,陸壓他們劍仙一脈也不滿,不過維護燕國製度委身之下,沒有好處也不會有多少錯誤。 “就隻能從我玄達這入手嗎?” 可你張靈玉明知道我是塊難啃的石頭,還不算這製度的最頂層。為什麼也要跟著他們來胡鬧?你不是個聰明的神仙嗎? 深淵行禮說:“並非從您這入手,而是希望您不去乾涉?” 玄達這才想起自己還殺過一個小妮子,如今又在教唆一個小妮子,張靈玉對自己做什麼都是為了報仇,是為了警示自己...... 玄達背手起身走向天臺的邊緣處,腦中運算著在這發生的打鬥,笑著說:“那就看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它要鬥出什麼樣的地覆天翻,再說乾涉不乾涉吧。” “它的事情可以排到六了,蘇玊,你盡量找到後讓我見一麵,我希望她可以作為紐帶。” 王慧婷電話打了十多次催促兩位今晚回家吃飯,畢雲鶴還沉浸在那杯甜死人的豆漿,張靈玉也沉浸在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中。 坐上電梯才算放鬆心神了,沒想到老太太也打電話了:“龍龍?是麼回去?再麼時候來我家玩啊?” 撓了撓腦袋想不明白老太太不是說癱了嗎?這怎麼還能打電話了:“奶,你恢復的不糙,還用我去看著嗎?” 電話對麵書本翻頁嘩嘩作響,老太太拿出一封上周寄的信拆開讀了起來:“這是你一個同學,說是給你茫茫看看,是不記得她了?你小時候的同學?” “明月依舊,玉仍透瑞氣,旁琉璃附和。許久不見,無聲無響如死水一灘。前塵今生共淋雪、同聽雨、風穿林、觀海潮皆是一地一雙明目,不過不同時......” 不像是她寫的像是另一個幕後黑手,又想起辻所說的是否不存在這些個東西,隻一廂情願為了所作所為的事情文過飾非? 放下信紙海邊火樹銀花不夜天,可還是沒有一個來買瓶飲料的,盯著自己批發來的小首飾項鏈,又一對小情侶就這麼從眼前走過。 畢雲鶴走之前查明了那件無關痛癢,但又息息相關的事:“那個跳樓的,死因是被單手掐死。” 掐死?更加確認了幕後黑手是何許人也,隻待雞叫天明事情逐漸水落石出,應該才足夠與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