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邢夫人提及他擁有一塊玉佩,賈琮便明白,多半是一些婆子偷聽到了他和以容的對話。 “哼,你還不承認麼?要不要去老爺麵前申辯申辯?” 邢夫人自以為拿到了賈琮的一大錯處,語氣也變得十分有底氣來,竟要去賈赦麵前評理。 似乎知道賈琮很畏懼賈赦,不敢去。 賈琮聽了,拿出了那塊玉佩,正是此前仇勝送他的,展示給邢夫人看: “太太說的可是這塊玉佩?” 邢夫人目光微凝,盯著他手中的玉佩,眼底閃過貪婪的目光,沉聲說道: “這玉佩代表著個人身份,一般人根本不會有,就不說身份,隻說這玉佩品像和做工,絕對不低於一千兩的銀子。” “你月錢不過二兩銀子,怎麼也買不起這樣的玉佩,不是你偷來的,又是哪來的?” 賈琮聽了,隻覺得好笑,邢夫人還真是貪財到家了,說這麼多,就是想將這玉佩據為己有了。 “我不知太太是聽誰胡說,這玉佩可不是我偷的,而是別人贈送給我的,偷東西可是違法的事情,我還不想被關進牢獄裡去。” 聽了賈琮解釋,邢夫人自然不信: “你休想狡辯,誰會舍得將這麼好的玉佩贈送給你?” “你在府中,連貓狗都嫌棄,你當你是誰?” 賈琮眼神閃了閃,挑眉: “那麼按照太太的意思呢?” 邢夫人嘴角揚了揚:“你最好將這玉佩交給我,不然,不知道哪天就會泄露了,你就等著苦主找上門吧!” 說完,麵露幾分不屑,盯著賈琮看,似乎在等著賈琮主動乖乖地將玉佩交給她。 賈琮回道: “太太既然這麼說,那我就隻能自己先好好收著了!” 這話一出,邢夫人驚愕地看著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半晌,滿臉陰沉: “你就不怕事情敗露?” 賈琮平靜回道: “本來就沒什麼事情,為何會敗露?” 邢夫人咬牙切齒,眼中閃過狠厲: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出事了,再來求饒,那時可就晚了!” 賈琮接話道: “太太放心,就算有人故意去告狀,說我偷了東西,那也沒什麼,這玉佩本就是別人贈送給我的,那時候我還可以反告那人誣告。” “本朝律法,誣告坐實者,最少流放一千裡。” 這話像是直接點明告訴邢夫人,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有人要去告狀。 邢夫人聽了,眼底閃過詫異,不過更多的還是憤怒,賈琮竟然敢和自己對著來,真是無法無天了。 “好好好,你就等著被關進牢獄裡去吧,看到時,誰來救你!” 對於邢夫人的話,賈琮自然不往心裡去,平靜回道: “太太可還有其他的吩咐,若是沒有,那我就先告退了。” 說罷,便準備離開。 邢夫人怒視著他,不耐煩地擺手,賈琮見狀,也不遲疑,便離開了。 換做此前,邢夫人還可以硬留賈琮做些什麼,可自從上次賈琮‘獻’了五百兩銀子給賈赦後,邢夫人就已經不敢再強迫賈琮做什麼事情了。 目送著賈琮離開,邢夫人氣得拍了桌子,又怒道: “這婢女生的,竟敢忤逆我,等著我怎麼治你!” 一旁的王善保家的,勸慰道: “太太息怒,他不過一個庶子,竟敢公然忤逆不孝,太太隻需對外人說道一二,他便沒了活路!” 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若是不孝,必將被世人唾棄,名聲盡毀,寸步難行。 這也是多數庶子不敢對嫡母不敬的主要緣故,即便是嫡母打罵,也隻能受著。 本來上次五百兩的事情,邢夫人對賈琮就恨之入骨,這時候見賈琮竟然敢和自己對著來,便想著,定叫賈琮身敗名裂,徹底在這個世上活不下去。 …… 次日。 賈琮先去縣衙告假,再回府來,沒過多久,賈赦便要出門去東府,讓他跟上。 賈敬六十大壽,寧國府早早就做好準備了,賈家族人、世交好友等,都前來祝賀。 隻可惜,賈敬本人卻不願意回來,眾人便也隻能對著空氣恭賀一番。 賈琮跟在賈赦進了東府,自有賈珍、賈蓉父子來迎接,倘若賈琮一個人來,那估計就沒這待遇了。 賈珍陪著賈赦說話,賈蓉便來招呼賈琮: “琮三叔,請進裡邊去坐。” 賈琮微微點頭,也不多說,瞇著眼睛看了看賈蓉,在心中推測,秦可卿也差不多要歿了吧? 正沉思間,就看到一個衣著鬆鬆垮垮的年輕男子朝他打招呼: “哎呦,琮兄弟,難得見你一次,最近怎麼也不見你上學堂裡了?” 賈琮通過前主記憶,記起這人是誰,正是賈家族學的代夫子賈代儒的孫子賈瑞。 在後世,賈瑞有個響亮的名號,‘紅大爺’。 似乎賈瑞就是從這時開始誤入歧途,最終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的。 遲疑片刻,回道: “瑞大哥不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已經不上學了,現在外頭胡混。” 賈瑞聽了,頗為驚訝: “哦?竟是如此,赦老爺竟然也同意了?” 賈琮不想過多言及此事,轉移話題,說起別的事情來。 才說了一會,就見一個下人急匆匆來找賈琮: “琮三爺,大老爺叫你速去後堂見他,要快!” 賈琮內心微動,和賈瑞打了聲招呼,便往後堂而去。 後堂中,隻見賈赦、賈政坐在上首,下麵坐著一些賈家族人和賓客,一些人正交頭接耳。 見賈琮進來,眾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議論聲似乎更大了。 “逆子!跪下!” 賈赦滿臉陰沉,不待賈琮說話,就立馬嗬斥。 一旁的賈政忙勸說: “兄長息怒,不論怎麼樣,今日也是敬二哥大壽,萬不可因小失大,讓賓客看了咱們家的笑話。” 賈赦冷哼: “正因如此,當著大家的麵,才要狠狠教訓他一番,不然,此後更會丟咱們賈家的臉!” 賈琮卻也不跪,不卑不亢地請安後,平靜問道: “不知我犯何事,我才來,老爺就要要我跪下?” 賈赦陰沉沉地看著他: “你還有臉說,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難道不知?還要我說出來?” “虧得我以為你長進了,有出息了,竟沒想到,你還敢做出偷盜的事情來,你是想丟盡我們賈家的臉嗎?” 賈琮聽了,心想著,這邢夫人還真是一點耐心也沒有,竟這麼急迫地將事情捅出來,生怕他好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