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你也發現了？不過也對，這手稿原本就是你給我的。你知道嗎，這可能意味著我能改寫歷史了！” 　　雖然不懂歷史係的科研是怎麼回事，但“改寫歷史”這個說法聽起來就知道很有含金量。況且歷史係這種典型的文科專業，居然也有人懂這麼多物理和微積分的發展歷史，想必也得有不俗的數學物理基礎水平，這讓周浩然此前對文科專業的認知有了些許改變。更重要的是對謝若晗這個人肅然起敬。 　　“學姐，原來你們歷史係也得學這麼多自然科學的內容啊，那如果這玩意真能改寫歷史，你是不是得拿個什麼大獎之類，能不能留校任教之類的” 　　周浩然發現自己可以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隨口就問也不必擔心對方惱怒或嘲笑。他對這樣的聊天感覺很舒服。 　　謝若晗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搖了搖頭。 　　“我隻求博士畢業就行了” 　　“為什麼？這成果應該……” 　　“你還太小……很多事都不懂”謝若晗意味深長地苦笑一下，剛才的興奮和激動似乎莫名地一掃而空。 　　“服務員，來兩瓶啤酒” 　　“我……額，我不會喝酒”想起下午還有另一門考試，周浩然推脫道。 　　“啊哈哈，小屁孩，連啤酒都不會喝”謝若晗嘲笑著，隨後拿起瓶子自顧自喝起來。 　　一陣尷尬的沉默，或者至少在周浩然看來有些尷尬。 　　他看著眼前的學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學姐？”他試探性地引起對方的注意。 　　“嗯？”謝若晗含混地回應道。 　　“你有沒有想過，這份手稿……還存在是偽造的可能呢？” 　　想到謝若晗可能會在這張不該出現的手稿浪費大量心血，周浩然心中湧起一絲愧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檢查一百遍了，哈哈” 　　謝若晗看向周浩然，不知是氣溫還是啤酒的作用，她本就精致白皙的麵龐此刻染上明顯的紅暈，清冷如雪的氣質上更增幾分美艷。 　　“不是，這……” 　　周浩然不知應該怎麼說。 　　此刻的他愈發覺得自己之前隻顧著靠牛頓手稿賣錢，而全然不顧此事對其他人潛在的影響的行為實在過於天真。這種“超自然”的能力無論怎麼使用，都可能有難以想象的後果，最終讓事態難以控製。 　　“聽我說，你不能把雞蛋裝在一個籃子裡，而是要……” 　　“你真不喝啊，那我一個人喝了。” 　　謝若晗把另一瓶啤酒開了，痛飲起來。 　　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小學弟不懂職場險惡卻還試圖出謀劃策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周浩然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隻好放棄，悶頭吃著自己的飯。 　　“這樣吧”很快，謝若晗第二瓶酒也下肚了，“我再給你轉兩萬塊錢，” 　　“啊？能報銷這麼多？” 　　“沒有，這是我個人給你補的……畢竟你這算是幫了我大忙了”謝若晗聲音含混地說道。 　　周浩然啞然，因為他瞬間聯想到了富婆包養小白臉的橋段。 　　別包養我啊，我不是那種人~~~ 　　兩周內，謝若晗已經給自己轉了四萬塊錢，哪怕就此換個新手機，不去理會牛頓和拉格朗日這些人了，這些錢也夠用好幾年的。 　　望著桌子對麵已經有兩分醉意卻更顯美艷的謝若晗，周浩然很難將她和電視劇裡肥頭大耳的“富婆”聯係起來。 　　如果真要包養，自己恐怕很難抵住誘惑。他無端地幻想著。 　　但不論如何，這手機是決不能丟的。 　　到時候有別的什麼“文物”傳過來，再給富姐送點就是了。周浩然這樣想著，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這兩萬塊。 　　“這樣一來，我好像也不是很有必要進組了？” 　　突如其來的“暴富”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畢竟之前想要進組，主要目的還是搞錢——又有誰真的會指望導師會指導呢？ 　　而如果可以靠“富婆”賺錢，又何必累死累活進組賺錢 　　咳咳，年少不知富婆香，何況又富又美的禦姐？ 　　…… 　　…… 　　告別謝若晗，回到學校的過程很順利，除了結賬時不幸碰到了星泉餐廳的店長——店長的眼神中滿是詫異：你小子居然還敢來。 　　接下來幾天的考試非常密集，對周浩然而言每場考試最緊張的不是難題能不能答出來，而是考試結束後手機還在不在。 　　時間來到微積分考試，由於學分較多，這門課的成績對績點的影響也更為重要。 　　所有人都積極準備，同寢室的陳子仁和陳雲軒甚至在考試前一天夜不歸宿，顯然是通宵復習去了。 　　“我說，你們兩個真的通宵學到現在？”周浩然到達考場時，二人早已進入了復習的狀態。 　　“別打擾我，復習不完了”陳子仁擺擺手道。而一旁的陳雲軒直接不作聲，像是沒聽到一般。 　　很快，走廊上又全是如陳子仁和陳雲軒一樣抱著書本瘋狂背誦的身影。 　　“這幫人真是沒救了……” 　　周浩然搖搖頭，卻在眾多低頭背書的身影中發現一人與眾不同格外顯眼——此人沒有拿書，而是來回踱步，似乎隻是在無所事事地打發時間。 　　此人戴著眼鏡，瞇著眼，始終皺著眉頭，這樣子讓周浩然總感覺麵熟，卻又不像是在微積分課上見過。 　　考前十分鐘，眼鏡哥走進教室。 　　“噢，原來是監考老師啊……” 　　清林大學的監考員來源比較多樣，有老師有學生，也有職工家屬一類的，看眼鏡哥的樣子，估計是研究生來監考賺點外快。 　　“都快點進來，把手機等與考試無關的東西丟在教室外麵！”考試前一分鐘，眼鏡哥對門外厲聲說道。 　　眼鏡哥的氣場和前幾場考試的監考員不同。 　　之前的監考老師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考試流程，考試過程中最多無聊下來轉轉，熬過兩個小時時間，拿到監考工資，把卷子整理好就算完事。 　　而這個眼鏡哥則有種當中小學班主任的感覺，舉手投足間總想體現出某種威嚴。 　　“拿到卷子往後麵傳，不要交頭接耳！” 　　考試過程中也略有小插曲。 　　“外麵誰的手機在響！”眼鏡哥的聲音莫名帶著怒氣。找書苑www．zhaoｓhuyuａn.com 　　然而眾人都是埋頭寫題，無人理會他，他也無可奈何。 　　眼鏡哥隻好在教室中來回巡視，微皺眉頭盯著每個人，想在他們的行為上找出不符合考場規範的地方，進而批評幾句。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監考員裡居然還有這種拿根雞毛當令箭的人。 　　雖然早就聽說大學裡怪胎，牛鬼蛇神比較多，但由於平日裡打交道比較多的隻有室友，而室友都還算正常，所以他直至今日才第一次看到大學裡真的有這種以刁難人為目的的人，不禁暗自稱奇，心中猜測眼鏡哥到底是學生還是什麼職工家屬之類的，如果是研究生的話，未免是個奇葩，不知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我再問一遍，是誰的手機在響！” 　　門外再次傳來幾聲的消息提示音，讓眾人受到了些許影響，而受到影響最大的竟是監考的眼鏡哥，他在講臺上來回踱步焦躁不已，每一聲消息提示音都像是在敲打著他脆弱的神經。 　　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眼鏡哥似乎終於忍不了了，他沖出教室，幾分鐘後，手機聲徹底沒了。 　　“草，他把別人手機怎麼了？”孫鵬小聲道。 　　看來不止周浩然一個人認為眼鏡哥舉止有些瘋癲。 　　周浩然對孫鵬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向來不會開啟那些消息提示音，而且他十分確定考試前已經關閉了手機。 　　但當考試結束後，大家像往常一樣在走廊上各自找自己書包的時候，周浩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