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生活(1 / 1)

清雁無聲 作家魚鷹 5130 字 2024-03-17

姚少奇熄滅了手中的香煙,說道:“是關於那個陳芷蘭的事情。”   周嵩說:“把詳細情況說一說。”   姚少奇說:“昨天下午不是把陳小姐綁了嘛,今天按計劃要給陳府寄去一封控訴信。二組幾個人文化水平有限,討論了幾次也不知道該怎麼寫。老周你能文能武,可以試著寫一下嗎?”   周嵩笑了笑,想了一下,說:“控訴信包含什麼內容?”   姚少奇說:“並不是多復雜。就是以陳芷蘭為籌碼勸說陳季雅不要再為共產黨作中間人。另外也要提一下贖金的事。”   周嵩說:“可以。我需要幾分鐘構思一下。”   姚少奇笑著點了下頭。   周嵩說:“老姚你著急嗎?”   姚少奇說:“最好一會兒就能寫出來。今天晚上必須寄出去。明天上午陳季雅就能收到了。”   周嵩隻好點了下頭,又點燃一根煙吸了幾口,想了一會兒,對辦公室的文員小秦說道:“小秦,你搬個凳子坐到這邊來。準備好紙和筆,我來說你來寫。”   小秦站起來說:“好的,組長。”   等到小秦準備好了,周嵩熄滅了手中的香煙,喝了兩口茶水,慢慢說道:“青甫先生親鑒:共黨自五月圍困長春以來,攻勢日衰,我長春十萬守軍鬥誌高昂,誓死衛護黨國之北大門。惜有少數人員怯懦貪生,欲與共黨求和換得一時之名利,青甫先生不可聽信其魅言,自毀黨國之基石。共黨殘暴,雖夏桀商紂不能過之,城破之時,生靈塗炭,軍民無一可存。今擄先生之女,本意無他,不願先生被少數貪腐人員利用,為他人名利作一墊腳石。先生如深明吾等苦心,望登報發文,作出斥責黨國貪腐人員和共黨輕蔑投機行為之聲明。”   姚少奇這時早已從椅子上起來站到了小秦的旁邊,一邊默念著小秦抄寫出的文稿,一邊在心裡由衷地贊賞著。   周嵩停了片刻,問姚少奇說:“贖金多少比較合適呢?”   姚少奇想了想,說:“四根金條吧。”   周嵩點了下頭,繼續說道:“另請先生準備四根金條之贖金,如有困難可酌情減免。繳納贖金之時間、地點另行通知。”   周嵩又喝了一口茶水,說:“老姚,差不多了吧?”   姚少奇點了下頭,笑著說道:“老周,才學我是真佩服你啊。”   周嵩笑了笑,說:“哪裡的話。多讀了幾本閑書而已。後麵的署名呢?”   姚少奇說:“就寫‘幾個愛國義士’吧。”   小秦最後把署名和“民國二十七年九月十八日”的時間寫上,然後把文稿拿給了姚少奇。   姚少奇拿在手裡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說道:“沒什麼問題。我讓小葉再抄寫一遍就可以了。”   周嵩說:“好的。再坐一會兒吧。”   姚少奇說:“不用了。我把這件事去安排一下。老周,改天了請你吃飯吧。”   周嵩說:“行吧。那你慢走啊。”   ————   晚上九點多。   長春大街中段的新世界歌舞廳。   周嵩和餘彬秀連著跳了兩支舞後,正坐在桌子旁喝著威士忌,和鄭三多及總務科保衛組的嚴興閑聊著天。   鄭三多說:“看曾科長的舞技,一點兒也不比組長你差啊。”   周嵩笑了笑,說:“那是。我跳舞這點兒水平隻能作老曾的學生吶。”   總務科科長曾從文的小舅子嚴興在旁邊說道:“老周,你和餘秘書的戀愛關係快要確定了吧?”   周嵩說:“哪裡的話?我隻是把餘秘書看作妹妹而已。”   嚴興笑了笑,說:“餘秘書也算是咱們處的一枝花了。我不相信你沒動心過?”   周嵩說:“沒有的事。信不信隨你。要不要我把她介紹給你啊?”   嚴興笑著說:“那倒不用了啊。她比我大了快一歲了吶。你倆聊著,我去找個年輕的小姐認識一下。”   周嵩點了下頭,說:“去吧。人不風流枉少年。”   等到嚴興離開後,鄭三多對周嵩說:“組長,老實說,你真沒考慮過餘秘書嗎?”   周嵩說:“沒有。我什麼角色自己還是清楚的。”   鄭三多嘆了口氣,說:“這樣的話,你倆之間我還真是看不懂了。”   周嵩笑了笑,說:“等你能看懂的那天,八成已經當上科長了!”   約二十分鐘前。   新世界舞廳二樓3號包房。   CC市警察局刑偵處副處長高四海在同六安堂藥鋪的宋掌櫃密談著。   高四海,祖籍四川,中共地下黨潛伏人員,代號風車,還有一個身份是國防部保密局外圍情報人員。   高四海說:“老宋,前些天讓你查的長春辦事處情報科副科長鄧昆的情況給我詳細說一說。”   宋掌櫃說:“我同上級核實過了,鄧昆的確是我們的人,代號是蟋蟀,在國民黨軍統部門臥底時間很長,現在已經回到了東北野戰軍方麵。”   高四海點了下頭,說:“他的體貌、特征呢?”   宋掌櫃說:“鄧昆是湖南人,三十一歲,中等身材,左邊眼角有顆痣。就這麼多了。”   高四海想了一會兒,說:“那應該沒錯了。八月三十號晚上周嵩開車送出去的就是鄧昆同誌。”   宋掌櫃沒有說什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麼。   高四海又說道:“有關這個周嵩的身份你核實了嗎?”   宋掌櫃點了下頭,說:“核實了。周嵩不是我們的人。不過我們有個情報小組最近也在關注這個人。”   高四海說:“周嵩既然不是我們的人,他為什麼要冒巨大的風險去營救蟋蟀同誌呢?”   宋掌櫃說:“不清楚。也許是二人私交很好吧。”   高四海說:“不大可能。我和周嵩認識這麼久,沒有一次聽他提到過鄧昆此人。私交再好,立場不同對方是不會隨你下水的。”   宋掌櫃想了想,說:“此人身份現在還是個謎。不過你可以暫時把他看作一位親共人士。”   高四海說:“我明白了。我一直沒搞明白這個人是爛泥一塊,還是精明過人。”   他慢慢喝了一口酒,又說道:“這幾天有個新情況。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處長袁尚仁不知道從哪兒得的消息,認定了我的身份有問題,總想著從我的身上挖出點東西來。”   宋掌櫃沉默了片刻,說:“情況嚴重嗎?”   高四海說:“不算嚴重。他要直接動我不大可能,沈醉那一關他就過不去。大風大浪我也經的多了,就怕百密會有一疏吶!”   宋掌櫃說:“是得多加小心。今天來的路上安全嗎?”   高四海說:“有稽查處的一輛車跟著。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們甩開。”   宋掌櫃想了想,說:“老高,這件事你不用太擔心。我和袁尚仁比較熟的。袁夫人的哮喘這幾年一直是我在診治。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高四海想了想,說:“明白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采用非常手段的。”   宋掌櫃說:“下個月我們不要見麵了。改用電話聯係吧。”   高四海說:“好的。下個月10號下午,你用公用電話打給童佳,把電話號碼告訴他,我會用另外的電話打給你的。”   宋掌櫃點了下頭,若有所思地說:“老高,長春在年底之前一定會回到人民的手中!”   高四海笑了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說:“等到沈陽被解放的那一天,我也就真正自由了。”   同一時間段。   新世界舞廳二樓6號包房。   韓瓊正在和陳季雅的秘書莊東海商談著。   莊東海首先說道:“韓同誌,抱歉啊。為了防止保密局特務的跟蹤,多繞了一段路,晚到了一會兒。”   韓瓊說:“沒關係的。陳先生現在情況穩定嗎?”   莊東海說:“先生是有大是非觀的人。他讓我轉告韓同誌,無論芷蘭將來要出多大的意外,他也不會因此中斷國共雙方的和談工作。”   韓瓊說:“我代表解放軍多謝陳先生了。先生將會是有大功於國家的。”   莊東海點了下頭,沉默了片刻,說道:“不過夫人的情緒現在還是很不穩定。她今天已經打了五、六個電話給警察局的申局長了!”   韓瓊問道:“找警察局有用嗎?”   莊東海嘆了口氣,說:“不知道啊。因為申局長是夫人的表哥,她能想到的可能就這一個法子。不過聽說申局長手下有個叫高四海的刑偵處長,能力比較強,關係也廣,興許能查到點什麼。”   韓瓊點了下頭,喝了一口紅酒,沉默了片刻,說道:“根據我方的情報,這件事是長春辦事處行動科二組的人做的。保密局在CC市隻有三個安全房,陳小姐一定是被關押在這三個安全房中的某一個。我現在已經掌握了這三個安全房的具體地址。”   莊東海聽了她的話,興奮地說:“太好了!有了這三個地址,申局長就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