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壞事做盡天在看(1 / 1)

長苦啊常苦 文三孤 4086 字 2024-03-17

柱子這一走,所有的擔子都讓李蘭一個人承擔了起來,李蘭不僅要照顧小紅,還要忙活地裡的活,甚至還要上山裡撿山貨,僅僅一個月,加上本就身體不好,終於還是累倒了,他大爺實在看不下去,空閑的時候,還是幫她忙活一下。   一家隻有李蘭和小紅二人,一沒電視,二沒收音機,平常的生活甚是枯燥乏味,雖然小紅什麼也聽不懂,李蘭也會每天都跟她說說話,聊聊天:   “紅啊,也不清楚柱子在國外怎麼樣,吃不吃的飽,穿不穿的暖,活累不累。”   “我知道你肯定非常想念你母親,從那天看見她,我就知道他是個善良的好人,但是好人不長壽呀,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娘,媽一定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家裡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等柱子掙了錢回來,就不讓他再走了,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即使苦一些,隻要團團圓圓的就好。”   “這孩子是我們一家人的希望,我們好好將他養大,讓他考上大學,到時候我就能放心的走了,讓孩子好好孝順你們。”   雖然小孩子還沒有出生,但確實寄托了一家人所有的希望,隻要有希望,人活著就會有力量。   當,當,當......   幾聲嘹亮的鐘聲回蕩而起,一個牛車慢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車是老式的大箱車,左右兩邊兩個小窗口,用淡黃色的簾子遮住,後方沒有門,同樣是一塊大簾子,已經褶皺泛舊,顯然有些年頭了,左上方寫著尚起靈,中間一個大大的‘醫’,這幾個字顯然是毛筆所寫,一筆一劃都顯得蒼勁有力,一看就是有些功夫,簾子的隨風飄來飄去,能隱隱看到大車裡邊,左方是一個非常大的木箱子,上邊一個個小箱子排列分開,每個小箱子都寫著不同的藥材名,右方躺著一個老頭。   老頭頭發發白花白,麵色紅潤透亮,胡須很長,卻不淩亂,身著一身淡藍色長袍,袖口繡著一個醫字,雖然有些復古,但卻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車前坐著一位妙齡少女,年齡十二三歲,兩個又粗又黑大辮,子麵色蔥白,嘴唇紅色如朱,眼睛非常大且有神,她嘴角掛著微笑,用手不斷搖晃著車頂掛著的銅鐘;前方牽著老黃牛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頭平平的板寸,是個國字臉,鼻梁很高,嘴唇很厚,給人一種十分厚道的感覺,少年也是一身長袍,腳下十分穩健。   “建國,這是到了哪了,路好難走呀,怎麼也看不到村子。”少女探起頭,左右環顧了一下,還是隻有山和樹,根本不像有村子的樣子,天氣非常炎熱,她有些不耐煩了。   “小梅,馬上就到了,看到了那兩顆大山梨樹嗎,就是那,這是老窯村。”建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指了指前方那兩棵巨大的野梨樹。   “丫頭,你這性子,沉住氣,沉住氣,要多向你師兄學習。”車子裡的老頭淡淡說道。   “是師弟。”   小梅白了一眼正在傻笑的建國,接著說道:“爹,下次我可不跟你出來行醫了,太累了。”   這位尚起靈,是十裡八村最有名的大夫,就算整個縣乃至市裡都是名聲遠播,年輕時師從知名名醫李墨,這個李墨遠近聞名,被各地稱為神醫,但一生驕傲不遜,晚年收了尚起靈為親傳弟子,尚起靈天資聰慧,對中醫之道甚是沉迷,學習五年便盡得李墨的真傳。本來李墨想讓他留在這,傳承他的衣缽,但是尚起靈覺得,眼前學到的醫術隻是星辰大海的一滴水,他心懷遠方,準備走遍天下,學習更多的醫術。   然而,尚起靈這一走就是九年,期間他確實踏遍千山萬水,不僅學習到許多正道的醫術,還掌握了各式各樣的民間偏方,算是小有所成,但是等他歸鄉而來,師傅李墨卻已經過世,他跪在師傅墳前,十分後悔當初,發誓從此繼承師傅的衣缽,不在外出,留下來為這片土地的鄉裡鄉親看病。   一開始還好,大家並不知道和了解這位醫生,但是自從看好了一些非常少見的疑難雜癥之後,名聲便逐漸大了起來,十裡八村的人都慕名而來,不能說是藥到病除,但是卻能很快見到成效。   從此,縣城裡出了這位神醫,而且他看病,從不分貴賤,不分三六九等,即使是身無分文的要飯的找他看病,他也會給看,即使分文不取他也從不在乎,因為他甚至那四個字,醫者仁心。而且他還定下規矩,在生他養他的這片土地上,一個月的最後一周,他便不在診所坐診,而是會像很早以前的赤腳醫生一般,到各個鄉村給百姓看病,沒錢的他就會給個偏方,有錢的隻收藥錢,不收醫費,本來一開始大家都覺得他能堅持半年已是不易,因為絡繹不絕的病人,一周不出診,那就是白花花的損失。   然而,尚啟起靈卻用自己的堅持,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打破了所有質疑,無論各鄉各村,都遍布被他醫治的病人,家裡的錦旗甚至能堆滿一個小倉房,逢年過節的鄉裡鄉親送的東西怎麼吃都吃不完,甚至有些百姓會叫他活菩薩,懸壺濟世,不為金錢,一心治病救人,這不是活菩薩,又是什麼呢?   “尚神醫來了,尚神醫來了......!”   幾個孩童聽到鐘聲,在村子裡邊跑邊喊,村裡人聽到後,都立刻放下手裡的活,感覺身體不舒服的都不約而同的走出家門,快速的朝溝外走去。   李蘭喜出望外,趕忙回到家裡,領著小紅走出院子,小紅這會倒是十分安靜,就像個正常人一般,正好小紅有了身孕,她想讓尚神醫給看一看。   “大家都在樹蔭下排好隊。”   看到很多人出來,紅梅似乎也見怪不怪了,因為每到一個村子都是這般場景。   “躲開躲開,讓我們先看,我們這有小孩子。”   本來就是後來的,有一個男人不顧其他人的厭煩,就立刻擠擠蹭蹭的擠到前邊來,身後跟著一個很矮的女人。   大家一看到這兩個人,都是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都像看到瘟神一般,紛紛避讓開,因為這兩口子,可是村裡出了名的萬人嫌。   男人是一頭整潔的板寸,臉很長,胡子刮的乾乾凈凈,上身穿一件白色襯衣,下身是一件墨黑色長褲,還有一雙嶄新的黑布鞋,身上甚至擦了一些香粉,那樣子乾凈整潔大方,一眼看去怎麼也看不出莊稼人的樣子,倒像個文質彬彬的教書老師。   站在他身後的女人,與他一相比,簡直相形見絀,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兩個人怎麼也不像兩口子,女人名叫馮英,外號大英子,個子很矮,身材微胖,頭發淩亂的綁在腦後,是四方國字臉,皮膚黝黑發亮,嘴唇很厚且乾裂,穿著一身破舊的灰黑色衣服,已經洗的掉了顏色,甚至還有幾處補丁,此刻懷裡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男人名叫李長生,外號‘牲子’,沒錯,就是牲口的牲。因為這個人徒有其表,滿肚子壞水,其實本身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卻每天都打扮的整整齊齊,身為莊稼人,卻從不下地乾活,所有的臟活都是她媳大英子乾,即使這樣每天當牛做馬,偶爾還是會被牲子打罵。   牲子喜好喝酒,而且又是一個封建古板的人,極度重男輕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因為大英子生了個女孩,一喝酒就對她又打又罵,連坐月子也沒吃上幾個雞蛋,沒休息幾天,就開始忙東忙西的乾活。   牲子從來聽不進任何勸說,好賴話不分,但凡有人勸說幾句,那就是立刻翻臉的主。而且對村裡人也是機關算盡,占便宜沒夠,村裡人組織修路,大家都是能出工就出工,能出力就出力,結果這兩口子在修路的時候大門從來不開,即使村長找上門也是被罵的狗血淋頭,結果大家一氣之下,他家的路就直接越過去,他竟然還跑到村長家理論,誰也不清楚為什麼世上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從那以後,牲子以愛乾凈為由,放羊放牛的牲口不許走他門前的路,導致大家每天出門放羊放牛都要繞遠路走,那天村裡的老羊倌回來晚了,就直接從牲子門前的路將羊趕了回去,結果第二天,老羊倌家的羊就被人下藥生生毒死八個,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誰乾的,但是也苦於沒有證據,因為這牲子做事狠毒,如牲口一般,從不留下什麼馬腳,從那以後,放羊和放牛的就算是繞再遠的路,也不會從牲子家門口過。   牲子還經常跑到別人家的封山上砍別人家木頭,都是晚上偷偷行動,房前屋後堆滿了柴火,卻把自家的封山看的密不透風,誰要砍了一根,他都得找過去,大吵一架。這兩口子一言不合就能與人打起來,而且打完架之後兩口子就會上大街上一直罵,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所以一般人沒人願意搭理他們,都當臭狗屎一樣,即使是他的親兄弟,也會為多分一壟地打得頭破血流,以後好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