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朝天郡高武宴賓客 冷俊星險走鬼門關(1 / 1)

林蔭古道 作家廣賦子 4483 字 2024-03-17

北邊戰事又起,這回可沒有趙天風的事。   天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嘴裡叼著狗尾草,兩隻手在身後支撐著身體,眉頭緊鎖,仰視天空。他身後是幾千人在開荒。其中有趙天風本部三千多人,還有周邊的百姓和流民。流民也就是無家可歸的百姓,上官呈供給這些人飯吃,又派了一些工匠在開墾的土地旁建造屋舍供這些流民居住。   雲歌帶著他的十二個人也來幫忙開墾。吃飯的時候,他給士兵和百姓們分米飯,分菜。乾活的時候他給他們分牛,分耕具。   雲歌看到天風在那邊坐了好久,於是就過去找天風聊天。   雲歌看天風臉色難看,想到天風哥哥應該是因為沒有能夠去戰場建功立業,於是說道,“天風哥哥別氣餒,雖然別人在戰場廝殺而你在種地,但咱們也是有功勞的。明年開春這片地就能用了,到時候北地王的軍糧不還得哥哥供應嗎!”,說完雲歌拍了天風一下。天風聽他說完心裡更堵了,看了一眼雲歌,轉身坐到另一塊石頭上去了。雲歌跟過去站在旁邊說,“你可別小看糧草,糧草太重要了。我最近開始讀書了啊,書上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前陷害你的那些人不也是從糧草這要緊事兒上……”,雲歌沒說完,天風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往開地那邊走去,隨手拿起一把鎬頭刨地,刨著刨著刨不動了,原來是刨到了一塊石頭,氣得天風扔下了鎬頭,走了回來,對雲歌說,“劼雒呢”,“他最近幫助程大人處理公務順手了,在府裡幫著……”,“你去找他玩吧,可別在這氣我了”。雲歌表情轉而嚴肅,站起來說:“天風哥,書裡有句話:‘君子素其位而行’,小劼哥已經把這句話的意思告訴我了,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說完雲歌便離開了。天風看著雲歌離去的身影不禁發出嘆息。   隆昌郡刺史府內,劼雒處理著很多雜務。程伊進門來就對劼雒說,“今年開墾的土地都劃給玉成觀,明年再開墾的登記到州土地上”,劼雒答應之後想了想說:“可萬一孔大人查呢?”,程伊問道,查什麼?劼雒說,“我是說公文中上報的數量和實際不符,孔大人知道了的話又出事故了”,程伊說,“那……這樣,讓道觀出人,出糧食供應一段時間的開墾,官府為表彰他們,劃給他們田土,到時候你斟酌著起草公文吧”,“明白了”。   七月份最後一天是晏國的年中大慶——火神節。這個節本來是晏國大地上的原住民過的節日,據說是給火神過生日。後來無論哪個朝代過來的人都按照當地的習俗過起這個節,久而久之這個節成了全國性的節日,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分享食物。   就在恒海王前線的士兵吃白薯充饑的時候,大晏國丞相的長子高武在朝天郡大擺筵席,大會賓客。   朝天郡的州牧府給了丞相、尚書令及其他中央的官員居住。朝天郡刺史府給了皇帝居住。簡州的辦事機構從朝天郡挪到了恒海王的恒海國封地內。   恒海國在版圖上比朝天郡小很多,甚至比北地國的封地還要小一些,但人口卻比北地國的人口要多一些。其實晏國整體上也是西北的人少,東南的人多。   高武在宴會廳的正位上坐著,旁邊是恒海王三大將領之一的穆文生。文武賓客列位兩旁。宴會廳的正中央是一個篝火爐子,這個爐子是高武下令專門為這個節日打造的。一丈高,通身鉑金,周圍鑲嵌紅、綠、藍三色寶石,華貴無比。   高武拿起杯子喝酒,右手食指上戴的是呂宋國王王冠上的玉改製而成的戒指。酒杯也講究,據說是晉帝司馬炎統一吳國的時候,吳國屬臣蔣欽的後人攜帶過來的孫權的酒盞。高武說,“孫權喜歡喝酒,據說還喜歡兩隻手一隻拿一個酒杯,把兩個酒杯撞到一起,聽他們的聲音,喝到過量的時候甚至撞碎酒杯。哎,我手裡這個是幸免於難的啊,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宴會進行到後來還有菜品上來,隻見十餘位侍女雙手拿著方形食盒上了五個臺階走到廳內給每一個位賓客的桌子擺上菜品:小方塘。黑色的方形木製漆器裡麵有炒製的豌豆、銀耳、胡蘿卜等等,這些都是老百姓吃不到的食物。   宴會最後,高武站起身來端起酒盞,“各位大夫(士大夫的意思),讓我們一起敬孝康皇帝(老皇帝)、孝沖皇帝(歐陽北鬥)一杯,讓他們在天之靈保佑大晏國萬世長存!”,文武賓客大多神情低落,有些老臣甚至潸然淚下。高武表情非常嚴肅,將兩杯酒倒在了地上。宴會結束。   不少賓客離開的時候對高武表示認可,“不愧為丞相府長子,心係社稷啊!”   前線這邊就沒有“小方塘”可以吃了。八月初一淩晨,康甲年命冷俊星和陶琪采為前部先鋒縱火焚燒恒海軍右翼營寨。   冷俊星采納陶琪采的建議,士兵口中銜著草,戰馬的鈴鐺都去掉。靜默行軍中陶琪采發現了敵軍的前哨兵,他在暗中射弩,一支弩箭飛向前哨兵的頭頸,前哨兵倒地而亡。在靠近恒海營寨後,冷俊星和騎兵一起上馬,步軍也一齊殺出。   由於準備不足,恒海軍右營守將被冷俊星殺死在營帳中,三十多座營寨被燒,很多士兵都逃到了前軍營寨,即便是這樣死者也有一千餘人。   回到大營後冷俊星扔下頭盔笑著對陶琪采說,“恒海王的精銳也不過如此”。陶琪采則勸冷俊星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周奎和謝赫藍、王洋不同的是,他不僅是所部兵馬的統帥,還是總督渠州諸軍事的都督。周奎並沒有在前線而是在石棉郡府衙內,他得知前線被偷襲之後非常憤怒,連夜趕到了中軍大帳。周奎問石棉郡行軍大總管的話:“我讓你閉門不出,你就是這麼給我看家的嗎?”,大總管委屈的說,誰知道冷嚴那小子走路連個聲都沒有,天蒙蒙亮,大家都沒醒呢……,周奎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行了行了,你去石棉郡幫我安排一下其他路的兵馬調度,這裡不用你了”。“諾,小的這就走”。   周奎到來之後先是示弱,命令大軍後退十裡下寨,然後派他的精銳:敢死隊和大刀隊在前軍待命。   由於剛剛獲得一場小勝,康甲年下令乘勝追擊,命冷俊星、陶琪采、董明各率三千人馬沖擊恒海軍的前軍大營。康甲年則率一萬人在後方接應。   冷俊星、陶琪采、董明三路人馬一齊沖殺進恒海軍的前軍大營,結果騎兵大部分都掉進了陷坑之中,坑中有立著的大釘子能致人馬於死地。冷俊星騎著馬差點踏到陷坑上,在馬的前蹄將要落下時用力拽馬韁繩讓馬移動了一點位置,這才不至於掉進坑中。說時遲那時快,無數箭矢從軍營中射向冷俊星,俊星揮舞長槍打掉了幾隻箭,左臂抬起擋著臉(胳膊上是鎧甲可以防禦一定速度的箭矢)就要後撤,可惜為時已晚,他的兵損失大半,而且後麵的敵人也包圍過來了。   陶琪采離冷俊星不太遠,他沒有沖得那麼靠前,發現可疑之處就率領軍隊後撤,但他們還是遭遇了想要包圍過來的恒海軍。箭矢都沖琪采飛來,陶琪采一躍下馬,和步兵一起邊退邊打。   董明這邊也非常慘烈,騎兵幾乎都掉進陷坑中,自己的馬也中箭了,他步行著帶隊後撤,敵軍的騎兵不停的沖殺他們,死者不計其數。   這時康甲年率大軍到了,站在瞭望塔上的周奎說,“十多年了,這老家夥的手段還是如此”,於是吩咐士兵鳴金收兵。冷俊星、陶琪采、董明三人這才死裡逃生,九千人馬僅剩下兩千多人。   回到大營,康甲年對俊星他們三人說,“周奎這家夥不好對付,當年我和他共同防禦北狄,他的軍隊比北狄軍還要殘暴,哎,可如何是好呢”。冷俊星滿臉是血,身上多處劃傷,屁股往地上一坐說道,“狗兒的,等老子緩過來,我非得擰下來他腦袋”。   陶琪采的隊伍隻損失了一千多人,比俊星,董明的情況好很多,琪采說,“敵軍知道我們要打他的前軍大營,所以提前挖了陷阱等我們跳”,“你是說有內奸?”董明問道。琪采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我們這一次就損失近三分之一,以後可不好打了”,康甲年說,“這樣吧,有沒有內奸我會去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們先回營休整吧”,三人各自回營了。   怎麼會有內奸呢,康甲年的部隊都是歐陽北鬥拉攏組建的,和恒海王沒有半毛錢關係。隻是康甲年的打法周奎了如指掌。想到這,北地王對冷俊星和陶琪采有了些許擔心。可越是擔心前線的慘烈,就越不能放他妹妹去前線找冷俊星,那裡實在太危險了。   雨晴獨自在房間裡,這時候她非常清楚自己對於小星星的喜愛已經超過孩童時的友誼,她無法不去擔心俊星。   終於,雨晴再一次來到她哥北地王的麵前,她說:“我想和冷嚴成親”。   北地王聽到這句話著實有些慌張,不是他不了解雨晴是喜歡俊星的,而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無法保證冷嚴的安全。   最後北地王允許雨晴去找冷嚴,前提是帶上蔽月校尉他們。雨晴答應了。   歐陽雨晴穿上鎧甲,帶著蔽月校尉及十名細營兵快馬奔赴上善郡。而周奎那邊早已經謀劃了一場滅絕行動。   康甲年的軍隊取水都是在大營東北方向林子深處的小河。周奎了解到這個信息後親自帶領一千人夜裡行軍,翻過大山繞到小河旁邊的叢林裡埋伏。   仲夏的清晨,花草上邊一滴露水都沒有。天大亮半個時辰後就變得非常炎熱。   周奎在叢林中看到康甲年取水的隊伍趕著馬車、水車過來了,隊伍大概有三五百人。周奎趁著他們取水喝水的時候突然沖殺出去,包圍康軍。這三五百人慌忙迎戰,死傷過半後都投降了。那些想要逃跑的康軍被周奎的弓弩手射殺,投降的康軍也全部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