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沒什麼作戰能力,隻能靠這個來找人幫我撈出去了,屋子裡都是妄和死人,說實話我都準備在這等死了。” “死人?”飛星有些疑惑,“我沒看見有死人啊。” “怎麼可能?”江春也很困惑,他敲了敲腦袋,說:“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廁所。” “廁所裡應該有三具屍體才對。”江春說到這,渾身似乎在顫抖。 飛星不明所以,但他覺得江春的狀態不太對,一開始進來時,江春就管飛星叫安東尼,管自己卻叫法蘭克,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遇見妄的惶恐,倒不如說是對某種東西的興奮與後怕。 “我帶你出去看看,我們也該離開這間房間了。” 江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走出房間時,江春便有些神經質地左顧右盼,但他似乎沒有看見什麼,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我明明在這裡殺死了他......” “殺死了誰?” “不,沒什麼。” 來到廁所後,江春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廁所,難以置信地後退了幾步,接著又沖上前來,把馬桶蓋子一把掀開,失神地道:“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把她們剁碎了......” “你到底怎麼了?” 江春捂著腦袋說:“我感覺來到這裡以後,我的腦子就被他搞混了,他好像一個無時無刻不在遊蕩的幽靈,我雖然看不見他,但卻始終被他所影響。我,我殺了好多人,我用刀,用槍,用斧子,用電鋸,用粉碎機......把他們全都放在了我的房裡,我明明不想那樣乾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 飛星一把扶起了有些癱坐在地上的江春,說道:“你放心吧,我也不正常。” “什麼?” “來到這裡的人腦子應該都挺不正常的,所以不用擔心。” 飛星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江春卻並不覺得被安慰到了。 “所以你是覺得你殺了很多人,是嗎?並且把他們放在了你的走廊裡,房間裡,廁所裡?” “......對。” “你殺了多少人?” “我,我也不知道了,大概三十個,或者更多。” “可是這裡並沒有任何屍體,除了妄的。” “......” “所以要麼是你在別的地方殺了人,要麼是你,出現了幻覺。”飛星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張全家福,指著上麵的人說:“我傾向於後者,看好了,你是安東尼,這照片上的男孩跟你一樣,是黑色的頭發,而我是法蘭克,我的頭發是金色的。” 江春接過照片,看了看背麵,但仍然還是一臉困惑。 看來大家都有精神病啊,江春扮演的安東尼精神病更重一點。 飛星在鏡子前捋了捋頭發,道:“再說了,我很肯定你沒殺人,這個遊戲就是要讓你殺人,如果你早殺了人,恐怕早就在我之前就出去了,哪裡還會被困在這個破房子裡。” “真的嗎?我沒殺人?”江春還是將信將疑。 “你的大腦隻是被人搞渾了而已,要相信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還有誰會來相信你呢?” “好吧,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江春總算振作了起來,“有什麼能幫你的我盡力而為,我們一起逃出這個鬼地方。” 飛星點了點頭,他明白江春對他暗含的感激之情,自己明明能在外麵探索美術館尋找離開的道路,但是卻選擇了進來幫助江春一起脫逃。 但是江春不知道的是,飛星來這裡的原因卻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在一個小時前,也就是飛星剛才那座名為“循環”的雕塑出來的時候,飛星的VE剛一恢復,自己便眼前一黑,再睜眼時便是那間熟悉的破屋,壁爐的柴火嗶啵作響。 一塊芝士蛋糕放在了桌子上,有著白色波浪長發的神悠哉地吃著蛋糕,飛星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 “來啦?”神依舊吃著蛋糕,沒有要分給飛星的意思。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又出現在這了?我又沒死。”飛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果然還是沒有腿。 “誰說你隻有死了才能來?”飛星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神對他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要乾什麼?” “我要乾什麼?” “你,你要幫我毀滅這個世界啊!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神有些急了。 “不是,”飛星被神這理所當然的態度逗笑了,“首先,我早就說了,我憑什麼幫你啊?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好意思叫神。其次,幫你毀滅這個世界,你倒是告訴我怎麼毀滅啊?話都不說清楚,就指望別人幫你乾事嗎?你這個神感覺也不行.....” 多的話飛星也講不出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嘴不見了。 神感覺自己的神格遭受到了質疑和挑戰,連芝士蛋糕都不吃了,唰得一下站了起來,但是中途又想了想,似乎覺得飛星說得也很有道理,於是又坐了下去。 “倒也不是我小氣不肯告訴你,而是知道了太多對你本人不好。你剛才完成的世界是你的遊戲世界所創造的,屬於小世界。我知道你沒聽懂,聽不懂也拉倒。” “關鍵是什麼呢?就是那個地下室的女人。你把她殺了,這是完成了小世界的目的,至此世界便完成了它的任務,會暫時進行封閉,但是它本身卻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害,也就是說,它還能再次利用,你明白嗎?” 神見飛星遲遲不說話,才發現自己剛才把他的嘴給變沒了,於是他又打了個響指。 “什麼叫重新再次利用?”飛星砸吧了一下失而復得的嘴。 “字麵意思。”神重新吃上了芝士蛋糕,都沾到了他的頭發上。“它還能再次被拿來作為消遣的遊戲。” “也就是說下一次還會有人被傳送到那個循環的地鐵中?”飛星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他卻並不為意,道:“那似乎跟我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死活呢?” “哇,你好沒公德心啊。” “你在乎個人的死亡嗎?”飛星嗤笑道,“作為神你一定看見了無數人的死亡吧,像我這種一個兩個人死掉了,對這個世界又有什麼影響。” “不,如果個人的死亡是在他原本的空間中,那便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他會變成養分,滋養土地,土地再孕育生命,生命之間進行能量的傳遞。但是如果一個人在不屬於他的空間中死去。” 神揮了揮手,壁爐中的火焰頓時化作了一副虛幻的畫麵。一個似乎是以前的神的遊戲的參賽者獲得了遊戲的勝利,因此他得以離開這片空間,可是這片空間卻似乎得到了增長與滋養,畫麵一轉,一個神選者在一片虛幻中死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身軀竟然慢慢消散,整片空間似乎也變得光彩耀人了起來。 “每個神選者,他們獲得了遊戲的勝利,完成了整片空間的目的,也即是這個“目的”的“本身”,會帶給這片空間巨大的滋養。如果他們失敗了,他們與這片空間格格不入的記憶注定了他們是一個外來者,他們也或多或少都有過神賜,神賜給予了他們龐大的力量,因此一旦死去,他們就會變成這片空間的肥料,滋養它的成長。” “而整個龐大世界中,空間的存在是有限的,如果小世界日漸壯大,一個兩個還好,若是成千上萬,便會擠壓到我們原本世界的存在,這種擠壓並不是指物質層麵的碰撞,而是指的是精神領域的乾涉。” “精神乾涉?”飛星很不解。 神擺了擺手,道:“聽過以前有祭司和薩滿這種職業吧?他們聲稱能聽到或者看到更高領域的存在,並以此能夠來與神或者上帝進行溝通。當然我從來沒有跟他們講過話,但是其中的確有些人能夠與一些空間中的存在交流,這便是精神乾涉,外來的這些存在有的可能沒有惡意,有的卻渴望毀滅一切,與之交流,勢必會對交流人產生極大的負麵影響。” “而隨著遊戲中一個個小世界的擴大,這種精神乾涉便會影響越來越多的人,你試想一下,整個世界的人都變成了瘋子,這該有多糟糕。” 飛星這才皺著眉頭,但他還是覺得麵前的這個神在誇大其詞。 “就這麼說吧,就算全世界都變成了瘋子,那也是很遙遠的事情吧,這值得我為之賣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