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嘆了口氣。 “人就是這樣。” “當災難降臨在全世界時,人們會說這是世界末日,反正大家全是要死的。當災難降臨在大多數人時,小部分人會說這是一件悲哀的事。當災難降臨在小部分人時,大部分人會說這是他們罪有應得。隻有災難隻降臨在自己身上時,那個人才會說,為什麼我是最悲慘的那個,這是為什麼?小子,現在災禍已經到你的頭上了。” 飛星臉色一變,他突然在壁爐的火焰中看見了自己原本的樣子,自己閉著眼睛,一個詭異的符號正緩緩從自己的額頭上浮現,自己的樣子透露出一股詭異,隨著符號的完全顯現,自己的眼睛也隨之睜開,眼睛中滿是紅色,讓人毛骨悚然。 這個符號飛星剛剛便見過,便是地下室的墻上的詭異圖案,此時竟然烙印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放心吧,祂隻是給你種下一顆種子,這顆種子甚至還沒有發芽,祂是不會降臨的,你可以把這叫做。” “詛咒。”神似乎輕笑了一下。 “他是誰?” 神沒有回答飛星的問題,隻是說道:“你已經和那片空間中的存在進行了接觸了,因為你完成了那片空間的目的,也就是殺人,因此那片空間得以留存和滋養,那個存在看來也很喜歡你。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動來毀滅這些世界,那麼外在的存在們會一個又一個找上你,你會變瘋,變傻,變得失去理智。” “毀滅這些世界,我會幫你隔絕這些存在對你的接觸,同時給你神賜。如果你不毀滅這些世界,我會選擇另外的人來接替你的位置。” 神在威脅飛星,飛星心裡很清楚。 但他同樣並不認為麵前的這個神是在信口開河,他隻是認為目前的狀況,應該是這個神一手促成的,隻有這樣自己才會對他言聽計從。可是,他仍然有滿腹疑惑。 “怎麼毀滅?為什麼非得是我?” “找到整個世界的核心,我知道這會很難,但你必須這樣做。世界的核心會隱藏在最深處,也就是世界的真實目的中,用你的鑰匙,徹底將它擊碎。至於為什麼是你,你和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那就隻能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說罷,神就想將飛星送走,但飛星急忙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回答我,地下室是那個世界的核心嗎?” “不,核心還在更深處,你還沒有找到。” 最深處,還沒有找到。 飛星咬了咬牙,這些神經病從來都不會說人話,他看了看背後有些畏首畏尾的江春, 心裡想著該如何找到這片世界的所謂核心。與神的交談似乎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似乎在那裡時間是暫停的,自己回到美術館時不知道有沒有過了半秒鐘。 但是帶給飛星的困惑卻是一個比一個多,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自己必須要踏上這一條“神的遊戲”的旅程,無論這條路是多麼兇險,因為自己被無關自我意誌的更高存在裹挾著來到了這裡,這一切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命運。 壁爐中虛幻火焰的邪異的自己,讓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那是一種似乎無時無刻有人在窺探自己的感受。 那地下室墻壁上有著三根觸手的符號到底是什麼?代表著什麼?飛星無從得知,但自己必須破壞掉神所指定的這些世界,冥冥之中,飛星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 走廊的盡頭是一段樓梯,樓梯蜿蜒著,似乎呈現出與現實物理不符的角度,如同一條攀附著的巨蛇,一直延伸到了更高的黑暗處,似乎那裡有著什麼東西。 “小心,樓上應該還有兩隻妄。”江春緊張地道。 “你怎麼知道?” 江春有些懊悔。“我搞砸了遊戲,讓法蘭克,不,讓安東尼的家人們認出我了。” 飛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疑惑地問:“你是說這些妄是你的,也就是安東尼的家人們?妄是人變的?” “對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江春始終舉著自己的那塊羅盤,雖然他知道這對妄來說沒什麼用,但聊勝於無。 “遊戲裡的原住民們如果察覺到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就會變成那種可怖的怪物,也就是妄,來攻擊你,攻擊所看見的任何活物。” 這倒是讓飛星吃了一驚,自己所見到的妄竟然都是人嗎?那自己在金象大樓所見到的妄,他們會是自己的同事嗎?飛星不得而知。 “那廚房間裡的那個?” “是我的母親。”江春有些陰鬱地說。“樓上的應該是我的父親和......妹妹。” 飛星點了點頭,他察覺到江春有些情緒低落,但也沒怎麼在意,踏上了樓梯,往上走去。 老舊木頭發出的讓人牙酸的吱呀聲回蕩在這間破舊的房屋中,這裡似乎就是老舊恐怖片中的各種鬼屋的代表,陰森可怖,但又有一定的能見度,似乎是為了專門讓人能夠朦朦朧朧地看見東西卻又看不清而設計的。 樓梯不斷向上延伸著,似乎沒有盡頭,高度集中的精神下,這段樓梯顯得格外漫長。 “這裡的空間似乎發生了某種畸變,我找過了,出口的大門完全不見了,原本我家也遠沒有這麼大。”江春小聲地說。 “嘻嘻嘻。” 一陣詭異的笑聲突然響起,讓兩人的身形凝固住了。 這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兩人對視了一下,確信了不是自己個人的幻聽,飛星皺眉道:“你不是說他們都變成妄了嗎?” “是啊......”江春似乎也很苦惱。話音剛落,一陣有節奏的聲音突然從樓梯上方的無盡黑暗中傳來。 飛星握緊了刀柄,赤刀隨時準備出鞘。 隨著聲音的慢慢接近,兩人卻發現隻是一個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棒球,飛星接住了它,仔細端詳著,卻被旁邊的江春一把奪過。飛星疑惑地看著江春,卻看見了後者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 “這棒球怎麼了?” “這是我,這是我妹妹買給我的東西,這怎麼可能在這裡......”江春摩挲著棒球上麵的記號,上麵寫著的就是江春的名字,並不是安東尼,而是“江春”。 飛星意識到了什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你現實裡也有個妹妹?” 江春麵露痛苦之色,這似乎這是他不願意提及的話題,他搖了搖頭,說:“這肯定都是遊戲搞的鬼,但它怎麼會知道我妹妹的事。” “嘻嘻嘻。” 笑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似乎飄忽在樓梯上的黑暗中,逗引著兩人前行。飛星拔出了唐橫刀,皺眉道:“就知道在這故弄玄虛。”說著便繼續往上走去。 江春將棒球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看著沒有一絲猶豫的飛星的背影,也緊跟了上去,心裡卻在想著飛星與自己的接觸經歷。 江春離開白色監獄後就利用自己的終端對飛星進行了檢索,飛升集團中的確沒有他的任何資料,這個人確實是第一次參加神的遊戲,但在近距離接觸了飛星之後,疑竇叢生的他不免開始思考起這個人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他又是從何而來,真的是第一次參加遊戲嗎?江春不得而知,但他至少目前信任飛星。 兩個人在樓梯上沉默地上升著,木質樓梯始終散發著一股腐朽的難聞味道,兩個人心中卻有著不同的思考。飛星回想著自己在地鐵中遭遇的一切,這個世界總是有些目的,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促成那個目的,那麼這間屋子想對江春這個人做什麼呢? 隻要了解了這一點,那麼這個世界的目的便昭然若揭,自己也能找到更深層次的世界核心,將它摧毀。 棒球,妹妹,女性的笑聲。 飛星覺得這一切一定與他的妹妹有關,可是江春卻不是很願意談論這一切,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