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雖然吧,我對機關也沒有太多了解,但憑我看那麼多影視小說的經驗……一寸寸翻還能找不到出去的機關麼? 我從背包裡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將瓶瓶罐罐都拿起,然後按下石板,每一寸都被摸遍了,結果啥也沒有。 不死心,我轉而去觸摸槨壁。 石槨外側是以場景敘事記錄,內裡則是刻滿了文字與壁畫……我認真看了看。 嗯,我看不懂。 這些異文密密麻麻像是蒼蠅一般擠在一起,將整個石槨都刻滿了,棺槨上的文字,一般是為了記錄墓主人生平,就和外麵的雕刻一個作用,還有一部分,則是帶有祝福或詛咒含義的咒語,如果某墓主信佛或信道,家人為了秉承遺誌,則會懷著祝願將他們生前鐘愛的經文抄寫或雕刻上。 總之,這堆我看不懂的文字,它代表的可能性多了去了,對現階段找到出去的機關沒有用處。 我花費了很多時間,將槨壁也摸盡了,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有些泄氣的靠著槨壁坐下休息。 裡麵空間不大,為了給文物們挪位置,我的腳別扭的縮著,抬眼看著槨內僅有的活人。 顧總在地上翻翻撿撿半天,認真又莊重,最後,他兩手空空的站了起,轉身麵向水晶棺,開始關注起上麵的紋飾。 薑文的照片都不知拍了有多少張,此刻大概也是累了,學著我倚靠著槨壁,還真別說,在地底待久了,這石壁是透骨的涼,隻要膽子大些,這麼靠著還挺舒服的。 隻是,也舒服不了多久了……裡麵四個大活人,靠著縫隙進來的氧氣怎麼可能夠,這也是我隨便動了一會就開始疲累的原因。 我缺氧了。 而氧氣瓶,放在外麵那個背包裡,我身上背的這個,裡麵隻有食物,但還沒等我們感覺到餓,恐怕已經被悶死了。 大概是看出我難受,陳一星戀戀不舍的將捧著的玉圭放下,從背包裡拿出小瓶裝的氧氣遞過來,這玩意也支撐不了多久,隻是能讓現在的我好過一點。 我有氣無力的問他:“你那麼興奮有什麼用,我們是考察隊不是盜墓賊,這些東西你一樣也帶不走,這都是國家的財產。” 隨便帶走一件,那就可以去吃公家飯了,更何況薑文進來就是拍照留檔,少了什麼東西清晰可見。 “你不懂,就算不是我的,隻要想到它們值老多錢,我摸一摸也開心,要是以後進了博物館,多少人想摸都摸不到。”陳一星擺擺手,轉身又走開了。 說的也是,以後那水晶棺展出時,我說不定還能指著它告訴我的朋友們,我曾經躺上麵過,還把它全身上下摸了個遍。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傻透了。 我握緊氧氣瓶,也不管防毒麵具取下是否會呼吸到墓裡汙濁的空氣,這都快悶死了,頭也有點發暈……很奇怪,這是不應該的,薑文他們都還沒有缺氧反應呢,難道我生病了? 我忽地想到了自己被耗子咬到腳踝的那一口,皺著眉頭用手翻開褲腳,被咬的傷口果然已經紅腫起來了。 摔進來時一係列的驚嚇叫我直接沒時間去關注這回事,尋找機關出去更是被我排在了第一位,畢竟也不是什麼毒蛇咬傷,誰能想到,那老鼠牙齒上還有毒! 說不定是在墓裡吃了什麼不乾凈的,老鼠也不刷牙,直接成了一個病毒培養皿,一下給我整感染了。 頭暈隻是前兆,後麵有可能會開始發燒。 人倒黴起來,真是老鼠都嘴巴帶毒,我把背包拎到腿上,打算先找點藥吃,手剛觸到拉鏈,就聽見陳一星大叫一聲。 “臥槽!!” 這一聲相當之淒厲。 我毫無防備,被他這嗓子嚇的一激靈,下意識起抬頭,看見陳一星幾乎是跳著站起來。 能讓他那麼一驚一乍,這得是多了不得。 頭暈眼花的,連迅速站起都成了奢望,我抬手撐著墻壁想起來,眼前卻又是一花,隻好手用力的撐著槨壁防止自己摔倒。 卻沒想到這用力一撐,耳邊卻聽見一道細小的摩擦聲,都顧不上去管陳一星究竟在大呼小叫什麼,我連忙轉身看向手摸著的位置。 這個位置記錄著大片文字,周圍有花紋雕刻,此刻,一段凸出來的花紋竟然被我給摁進去了,與周圍的文字齊平。 呼吸困難的我呆愣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又是一個機關,問題是剛才我摸的時候它卻沒反應,或許是剛才力道不夠。 也就在我反應過來的同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忽地響起。 石槨內的四個角落開始緩慢的冒出白煙,很顯然,這並不是為我找到機關而放的煙花。 這玩意是要人命的東西! 別的機關找不到,要命的倒是一連兩個,先是關起,後是煙熏,再來次,得火燎水淹了。 我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這什麼黴運氣。 白煙是從底部的四個角落冒出來的,剛剛我就奇怪怎麼有四個洞呢,現在倒是解惑了,小命也有危險了。 石槨之下有機關控製,一旦被困的人想出去,就會誤觸這個毒煙陷阱,這毒煙白中泛著灰和青,噴出來時看著像是受潮了,沒有達到一瞬間充斥整個棺槨的效果。 但這也夠人受的,誰知道是什麼鬼玩意。 在白煙冒出的那一刻,我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猛地就往後退,整個人貼到了水晶棺上,同時靠過來的還有顧佩和薑文。 慌亂中,我的餘光瞥見薑文抬起了手,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枚鋼珠,鋼珠被一種意想不到的力道甩出去,每一顆都牢牢卡住庫庫冒白煙的洞口。 想不到瘦弱清秀的薑文還有這等功夫,我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平時薑文留著微黃的齊肩短發,背著背包沉默跟在顧老板身邊,和董倩遇上還會拌上幾句嘴,嬌艷鮮活,與普通的南方姑娘沒有任何區別,果然還是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白煙頃刻間止住,但已經噴出來的卻升騰彌漫在這狹小的空間內。 該死,我還沒帶防毒麵罩。 我連忙屏住呼吸,抬手想用袖子捂住口鼻,但有人比我更快一步,一雙手忽地破開白霧,漆黑的玩意猛地罩在了我臉上,我瞳孔放大,竟是顧總眼尖手快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麵罩扣在了我的臉上。 這樣的情況下,這可是保命的玩意。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心為他人的有錢人!真是活久見。 雖然速度快,但還是難免吸進去幾口白煙,我小心翼翼的呼吸幾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也許是量太少,加上防毒麵罩也起了作用,但顧老板……我擔心的透過麵罩看著他。 顧老板麵無表情,絲毫沒有受影響的樣子,連眼神都沒施舍給我半分,他這冷靜沉穩的樣子,簡直酷炫的一批。 這一刻,他已經不是一個招蜂引蝶的資本老板,而是一個閃閃發光的共產主義接班人! “顧總,你沒事吧?”我也跟著陳一星他們叫起了顧總,今天這事,是他救我一命,不管這煙霧有毒沒毒,就沖這舉動,我得認下這份恩情。 如果不是我,他們也不會遭遇這些危險,探險那麼多年,今天絕對是我失誤最多的一次,我以往的經驗,用在我不熟悉的墓裡,是不合時宜的,甚至大部分是用不上的,人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裡,果然還是謙虛謹慎為為妙。 對於我的關心,他隻瞟了我一眼,沒有回答,薑文想將自己的防毒麵罩給他,卻被製止了。 旁邊陳一星慢慢靠近,這白煙沉的快,大部分已經落下,給一堆文物披上一層輕紗,看上去它也沒什麼腐蝕性,並沒有對地上的東西造成損害。 陳一星避開障礙小心翼翼的過來,走過的地方白煙又微微揚起,最後卻隻能不甘心的落下。 我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如果沒有他大呼小叫,也就沒有我誤碰機關,從而造成這場突發的意外,但如果不是我意外摔下,也就不會導致我們被困了。 說起來還是我的錯,我隻能無奈道:“下次別咋咋呼呼的,要是沒有薑文,要是這些藥粉不受潮,我們戴著防毒麵具也會有事。” 這些煙霧說不定會對呼吸道造成傷害,出去得叮囑顧總上醫院查查去。 陳一星呼吸聲很重,靠近後我才看清他防毒麵具內驚疑的神色。 “我也不想叫,但是,你看!有東西咬我啊!” 陳一星舉起了手臂,本該防水耐磨的沖鋒衣上竟然出現了幾個小眼,裡麵不斷有血滲出來,他的另一隻手裡握著一隻二十多厘米長的蟲子,特別細,不注意看就和一截線頭似的。 蟲子在他手裡還在不停扭動,似乎是頭部的位置還不斷想找破綻重新鉆入皮肉去,陳一星將蟲子用打火機燒了丟在石板上,那蟲子被燒成兩截還在瘋狂扭動著,最後纏繞幾下,這才死不瞑目般沒了動靜。 陳一星又從包裡拿出一包藥粉,擼起袖子撒在手腕的傷口處,一邊處理傷口一邊道:“剛才我拿起一個罐子,它就從上麵掉了下來,一瞬間就鉆破了我的衣服,我都來不及反應就鉆肉裡了,針眼大點傷口,血卻一直流,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我努力在大腦中思索能和這種生物能對應的物種:“這是什麼,鐵線蟲嗎?” “誰知道,說不定這裡還有,我們要小心了,它們和毒煙都是為了防盜墓賊的,在弱點是怕火。” 不大的封閉石槨內四個人擠在裡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除了毒煙,還有一種沒有見過的詭異蟲子,關鍵是我們一時間也出不去,反正我是不敢瞎碰機關了,濃重的危機感一下子籠罩在我心頭。 我麵色凝重的站在原地,問他們的意見:“現在怎麼辦,不出去不行,真拖不了了,董倩是指望不上,我們試試能不能將它從裡麵撬開吧。” 陳一星在外麵時就打算把槨蓋撬開,隻是顧總發現了打開的機關,沒給他施展的機會,但陳一星進來時,可是將撬棍也帶進來了。 不過,這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想從裡麵撬開厚重石板跳生,太難了。 薑文聞言果然搖搖頭否定,“不行,石槨比我們想象中還重,我們又在裡麵,就算踩著這棺材墊腳,也不可能打開的,距離我們下來已經超過三個小時,外麵天都黑了,但我們還沒出去,第二小隊應該下來找我們了,再等等。” 老板的意見當然也很重要,我和薑文同時看向他,沒想到顧總卻隻是眼睛直直盯著水晶棺,冷靜道:“開棺。” 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們在討論如何逃生,而顧總卻在yess or no的選項中,選擇了or。 雖然這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果然老板這種生物,是從來不聽人說話的。 我沉默著,陳一星卻又開始咋呼指著某處驚訝喊道:“你們快看!!” 他剛剛為了方便給傷口上藥蹲在了我的腳邊,背靠著水晶棺,此時猛拽著我的褲腳,激動的指著一處。 “什麼。”我彎下腰順著他指的位置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