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門外的這副情景,慌的直接跑到房子裡,老爹早就聽到動靜,問我怎麼回事。 我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指著大門外麵。 老爹朝門外麵看了一眼,問道:“小崽子,指什麼呢,看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我轉過頭去看門外,咦,怎麼什麼都沒有,難道剛才眼花了?還是早上對那挑擔人的印象太深了,出現幻覺了? 老爹又問,你是路上碰到什麼東西了嘛?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便把今天早上的事給他們說了一遍。 老爹和那個陰陽先生聽到一個人挑著兩個小孩在王坡溝的路上走著(王坡溝就是我上山路上一旁的深溝),兩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一看情況不對,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陰陽先生說道:“你不用擔心,這事情以後讓你爸告訴你,你再看看門外那人還在麼?” 我又看了看門外,發現什麼都沒有,可我還沒回過頭呢,就看到一隻竹筐從門邊上露了出來,緊接著,那個挑擔人,另一隻竹筐,都露了出來,他又站在大門外一動不動了。 我連忙指著,嘴裡磕巴的說道:“快……快看,又來……又來。” 老爹拉著我的手讓我別慌,看向那陰陽先生,那先生點了點頭。 我老爹就讓我拿上蠟燭,黃香,黃紙,在院裡燒了。 我將蠟燭和香點了插到院裡的圓桌上,黃紙燒了,又祭了一小杯茶水,便趕緊跑到屋子裡麵。 陰陽先生讓我到炕上去,讓我別看院子裡,說睡一覺就好了。 可這種情況怎麼可能睡的著覺,我強迫自己把眼睛閉上,不去想這事,可是好奇心太強啊,沒辦法,我偷偷的順著門一邊的縫隙看了看。 這一看我都要叫出來了,隻見那挑擔人已經坐在圓桌旁,而那兩個小孩,其中一個拿著一支蠟燭正在那吃,就好像吃烤腸一樣。 另一個則抓起我燒在地上的黃紙灰和茶水和成的灰泥,也往嘴裡塞呢。 再看看那挑擔人,一張白臉好像在對我笑,但這笑看的我頭皮發麻呀。 這時,我就聞到一股香味,過了不到5秒鐘,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陽光從窗戶裡照到我身上,這一覺睡的很舒服,什麼夢都沒做。 外婆已經下葬了,他們也都回來了,院子裡熙熙攘攘的,都是來幫忙的人,正坐在院子裡吃飯呢。 炕上坐著陰陽先生,我老爹和我舅舅的一個長輩正陪坐著。 我下了地,又想起早上院子裡發生的事,但現在院子裡那麼多人,又是大白天,大太陽還在天上呢,我自然不怕了。 我不知道這一天怎麼過去的,我腦子裡時不時的想起小孩吃黃紙灰和嚼蠟燭的場麵。 晚上我老媽待在我舅舅家,我老爹和我本來也要留下幫忙的,可是我怎麼也不想待在這裡了,我要回家。 老爹陪著我到了家裡,我躺在床上,我不敢睡覺,看了一整晚的老郭相聲,後來我都不知道我怎麼睡著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都忘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想記起什麼來,我知道並不是什麼好夢。 不過我就是這樣,總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還是問了我老爹關於昨天的事情。 在老爹的敘述後,我知道了50年前一件詭異的事情,而我的生活也發生了改變。 50年前,60年代,我所生活的這個村子貧窮程度,可以在全國排上名號了,有能耐的,都跑去外邊逃荒了,隻剩下一些不想離開的,還有沒能力離開的。 1964年冬天的一個淩晨,怪事發生了,人們都好好的在炕上睡著,忽然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感覺整個村子都顫抖了一下。 那時候的房子,都是土坯房,這都是條件算好的,不少人還在窯洞裡住著。 寒冬臘月,三九天氣,人們都以為是地震了,村民也顧不得天冷,都卷上破衣服往門外頭跑。 大家出門一看,發現整個王坡溝的樹木全被壓倒了,其實當時天還沒亮,看不得清楚,但距離不遠,王坡溝又被揚起的塵土填滿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眾人隻道是地震把山震塌了,都互相討論著,也不敢回去睡覺,怕一會又來地震。 這時候,有人就提出幾個人一起去看看。有人立即就出來反對,說這麼大的地震,去了太危險了,還是天亮了再看吧。 那人就說這不是地震,真的這麼大的地震,就你家那破房子還能禁得住,你這會早就在下麵壓著了。 不是地震?那是什麼? 我爺爺那時候才十七八歲,小夥子膽子大,好奇心也重,就想約自己的幾個好朋友去看怎麼回事。 我太爺爺拿起煙鬥照頭上就來一下,小娃子,看啥呢,不要命了。 我爺爺摸著頭不敢說話,在一邊委屈。 老村支書就提出,既然不是地震,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不過也不著急,等到天亮了,帶上東西,幾個人一起去。 眾人也覺有理,便都同意,有些膽子大的,便回去睡覺了,其他人卻不敢去睡覺,便都在外麵等著。 過了兩個多小時,天便亮了,村裡召集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有幾個有有經驗的中年人,大家便帶上鐵鍬,繩子等東西去王坡溝了。 按我老爹說的,他當時還沒出生呢,這一切都是我爺爺說給他的。 整座山都塌了不少,你想想這是多大的動靜,你猜猜是發生了什麼? 我心道,這一切都過去多久了,整座山都塌了,村裡的土房子還能沒事,多半是爺爺誇大其詞,當故事說呢。就道:“您也別賣關子了,我上哪知道去,趕緊說後麵發生啥了?和我昨天碰到的挑擔人有什麼關係?” 老爹道:“簽子,這事情你永遠也想不到,本來這事情是不能給你說的,但昨天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不說你怕是一輩子有陰影了,這是發生了‘屍動’。” “屍動?”我沒明白。 爺爺和村裡人到王坡溝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爺爺驚呆了,這地方他不知道走過多少回,但現在就像是到了另一個地方,塌下來的土塊,石頭已經到處都是,原本的一條小路已經找不到了。 幾個人就艱難的向前走,想到山頂上去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爺爺的腳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差點沒摔倒了。 他低頭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半截骨頭,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我爺爺膽子很大,也沒害怕,忙叫劉二伯過來看,劉二伯看了說道,這是人的大腿骨,看來是誰的墳地給塌出來了,真是造孽啊。 這是又有人喊到,我這裡也有,我這裡也有,還是個腦袋骨頭呢。 劉二伯忙過去查看,這時又有人發現了不少骨頭在地下埋著。劉二伯便皺起了眉頭,這麼多,我的天,哪裡來的呢。 劉二伯就是我二太爺,解放前他十多歲的時候就跟著一個道士混飯吃,聽說當時還學到了一些本事,也算是個半吊子陰陽先生了。 爺爺說道:“這怕是咱們村的祖墳吧。” 劉二伯哼了一聲,“不會,祖墳那有往這裡埋的,而且這麼多死人,就咱們那個小村子,全村人都死了也不夠埋的。” 爺爺心道,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不過也是,村子裡男女老少也就百十來人,這麼大的個山溝,而且人數這麼密集,估計要幾百人了。 爺爺問道:“二伯,那你說這麼多死人,是從哪來的呢?而且這山莫名其妙的就塌了,動靜還這麼大,我看這其中肯定有鬼。” 二伯還沒說話呢,旁邊一起來的那些人,有些早就嚇得腿軟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人就提議,這地方全是死人骨頭,看著就瘮人,也看不出啥原因塌的山,要是一會再來一次,咱們不得給他們陪葬,還是先回去,問問劉太公,沒準還有點門道。 那時候的人迷信,看到這麼多白骨,誰也不願意待在這鬼地方了。 大家都看著劉二伯,看他說什麼,劉二伯抽出煙鬥點上抽了幾口,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滿地的白骨,說道:“那咱就回去?” 其他人趕緊附和:“回,趕緊回,死人骨頭有什麼看的。” 眾人便又匆匆的往村裡趕去。 爺爺和劉二伯走在最後,劉二伯看爺爺臉色有點不對勁,還以為他也被嚇到了。 問道:“你小子平時膽子挺大,怎麼今天被幾個死人骨頭嚇到了,怎麼回事,臉色這麼難看。” 爺爺回頭看了看那個王坡溝,想說啥又吞吞吐吐的。 “那個,劉二伯,你說,這,這麼多白骨,你說有沒有鬼啊?” 劉二伯抽著煙笑道:“真被嚇到了?有沒有鬼,這大白天的,就幾根骨頭,它還能飛起來紮死你?有沒有鬼,你晚上來這裡就知道了。”說完便笑著朝前走去。 爺爺急道:“二伯,不是,不是這些骨頭,是我看到,我剛看到一個人,不是咱們村的,而且,而且有點恐怖。” 劉二伯停下來,回過頭來,臉色凝重,說道:“你也看到了?” 爺爺驚道:“怎麼,你也…” 劉二伯忙做個禁聲的手勢,小聲說道:“別張揚,這事不要給別人說,回去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