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你能幫我個忙嗎?”鐘同低下頭,看向水裡的遊魚,聲音裡露出幾絲請求的韻味。 祁正扭頭向旁邊的人看去,卻看到了鐘同的一臉無奈。 萬千感慨終究化作了祁正的一聲長嘆。 “說罷。” 鐘同眨巴眨巴眼睛,久久看著祁正沒有說話。他也沒想到,一個僅僅是認識幾天的人就已經能夠幫他幫到這種程度了。他剛開始並沒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到祁正身上,畢竟他們才剛剛認識一個星期稍多,也沒有天天見麵,感情更不可能深厚到哪裡去。但是祁正簡短的一句話就讓鐘同愣在了原地。他緩了緩內心波動的情緒,稍作思考之後才緩緩開口。 “往後的幾天裡,我每天早中晚各來見你一麵,到時候會跟你說一次我的懷疑目標,如果哪一次沒來,你立馬向上匯報,把這些人報上去,就說校內發現可疑人士,讓官方的非凡者來查。現在咱麼學校裡我懷疑的有三個級部的正副主任和金遠誌、敖學禮、武問乾和方霄這幾個人,尤其是有一個叫項前的級部主任,我看學校裡那些搜尋我的學生會經常到他的辦公室裡去。而且這些年我在學校裡觀察的來,他隻會呆在高一做級部主任,但是隻有每個級部在高一的時候才會新增那些搜羅我的學生,等這個叫項前的級部主任離開了,就再也不會發現了新的了。所以我可以確定這個主任絕對有大問題。剩下的幾個我後麵幾天見你的時候再排查。” 祁正聽著如同托孤般的囑咐,有些哭笑不得,但依舊還是將他的囑托一一記在心裡。聽罷,祁正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盯著麵前的人,沉默了許久,然後低聲了一口氣。 “往後行動,千萬要小心。”祁正揉了揉眉心,頗有些心累的說道。 “我知道,往後我可能要盡可能呆在靈界,能夠調查的時間我會盡量搜查一些證據的。” 聞言,祁正笑了笑,拍了拍鐘同有些虛幻的身形,道:“不用擔心,現在敵人在暗,但是我們不一定在明。表麵上看你是他們正在密謀的目標,你的行動比起他們的來說要更好發覺,但是他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不可能知道我的背後聯係著鍛造師協會。這一點,我們在暗,他們在明。而且你想啊,你能夠暗中調查那些人,這一點,他們就算能夠意識到也不可能全方位阻攔,得到的任何消息我都會上報,所以我們同時占了不少的優勢。那群人搜查你又怎樣,你長時間呆在靈界,會被那些連非凡者都不是的普通人發現?” 聽著祁正的話,鐘同有那麼一兩分鐘的愣神,按照祁正的思路尋思了一會之後恍然大悟般的哈哈一笑,下一刻身形便如同素描畫被橡皮擦去一樣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 “記住了,不要莽撞行事。”祁正揮了揮手,朝著鐘同消失的方向祝福道。 跟之前一樣,隻要是他已經徹底看不見了,那多半就是已經遁入靈界了,祁正也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送別了中筒之後,祁正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畢竟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結識到的也是朋友啊。雖然說祁正在這校園裡並不缺認識的人,但是礙於它並不怎麼喜歡跟人交際的緣故,祁正在學校裡能夠交心的朋友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除了那個沒心沒肺成天跟祁正一塊玩的學生應直以外,可能就隻有鐘同一人......啊,不是,應該是隻有鐘同一魂了。 “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祁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安撫了一下自己那不安的情緒。 ...... 會議室裡,一個地中海胖子正在笑吟吟地看著麵前的幾個學生。胖子身穿一件青藍色襯衫,圓滾滾的肚子在襯衫上撐起一個球形。他的臉上滿是雀斑,頭頂的都發也已經漸入花白,隻是頭頂正上方的頭發已經稀疏得連頭皮都能看見了,滿麵的笑容卻是讓臉上折起了一道又一道的褶子,讓人有些心生反感。 這個胖子就是項遠。而他麵前的幾個人就是他在學校裡潛心發展的一群信徒,他們來自學校的不同年級,加起來一共有十二人。雖然說不多,但是這也是在暗中慢慢發展的結果。不算他麵前這幾個,更高年級的學生之中他也已經發展了三十一名信徒了。這其中甚至已經有人成為了和他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項遠看著麵前的這些學生,不禁笑得更加開懷。打量了一會學生之後,他收回笑容,咳嗽了兩聲將正在走神的學生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今天開始,你們可以放鬆一下在學校裡搜尋那名遊魂的力度,但是到了時間必須要排查掉幾個地點,明白了嗎?” 幾個學生急忙點點頭,沒有說話。 項遠掃視了一眼幾個默不作聲的學生,背過身去揮了揮手道:“明白了就可以離開了,高一的這幾個留下,剩下的回去吧。” 高二高三的幾名學生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情願,但依舊還是聽話的乖乖跑回去上課了。隻剩下四個高一的學生在原地左顧右盼,四下張望。 眼看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了他們幾人,一名學生忍不住開口詢問道:“老...大人,為什麼要留下我們?” 項遠沒有回答他,而是依舊背對著他們,玩弄著自己手上戴著的戒指。 “年輕人,要沉住氣,越是沉不住氣的人越容易在任務裡失敗,明白嗎?” 一聲沉厚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讓剛才發問的學生臉上帶上了些許愧赧之色。其他同樣想要說話的學生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羞紅,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大人,我...是我唐突了。”剛才說話的學生朝著項遠鞠了一躬,身體卻在不住的顫抖。 項遠轉過身來,看著在他視野裡稍稍有些抖動的人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這些乾什麼?”他用溫柔的語氣說道,但那股聲音聽起來有讓人十分的不舒服,“這就當是在教育你們了,今天教了你們,以後就必須切記,知道了嗎?” 幾名站成一排的學生連忙點頭回是,甚至有一個還舔著臉上去吹捧了一下項前,隻不過被他和學生們白了一眼。 等了好一會,在沒有學生記著開口詢問項遠的意圖了,而是都默默的站成一排,低頭看著地麵不知在想什麼。 “你們想要感受父親大人的力量嗎?” 一句輕聲的話如同擲進湖中的一塊石頭,在幾名學生的心中生起了千層裡的波瀾。他們急忙抬頭,對上了項遠捎帶寫文人的目光,隻是這道目光裡,好像還包含著一些別的東西。 幾名學生急忙點頭,一臉欣喜地點頭,四個人的動作經出乎意料的一致。 項遠看著麵前的人,沒有一點意外。倒不如說,經歷了這段時間的熏陶,有不願意成為父親信徒的人才令他意外呢。 他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不知是高興還是興奮的神情。項前紫到桌子前,打開了上麵的一個盒子,從裡麵拿出了幾個小東西遞到了那幾名學生的手裡。 他們不約而同地打量起老師份發下來的東西。那是一枚柔軟的珠子,手感就像是一枚軟糖,柔軟而富有彈性。珠子的顏色偏黑,裡麵還有一道道顏色偏淡的花紋,遠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眼睛一樣的寶石,但近看更像是裡麵藏著些什麼東西。 他們都想問項遠這顆珠子的作用,可剛張開口就突然想到剛剛他的教訓,不由得都閉上了嘴,繼續觀察起手中的珠子來。 看他們都沒有說話,項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樣從盒子裡拿出一顆珠子來,沉聲解釋道:“能拿到這顆珠子可是你們的福氣,這裡麵蘊含了父親大人的賜福,能夠讓你們與父親大人有那麼一瞬間的溝通。曾經有些人在使用這顆珠子的時候獲得了父親大人的青睞,被父親大人恩賜了非凡的力量,成為了非凡者。每個人都會有機會麵見父親大人,而能否被他看中,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看幾人沒有疑問,項遠忍著渴望將手裡的珠子放回了盒子裡,繼續說道:“珠子的使用方法很簡單,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但是你們要記住,父親大人的賜福是一般人承受不起的,你們接受的時候有些痛苦,如果忍住了,那就可以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 幾名學生沒有猶豫,幾乎是聽到項遠說完使用方法的下一刻就直接丟進了嘴裡。甚至有幾人連嚼都沒有嚼就直接生咽下去了。 隻是下一刻,四個人便同時被一股劇烈的痛感襲擊了大腦。幾人不約而同地抱住了頭,或蹲或坐,都幾乎不能夠支撐著自己站立。甚至還有人試圖用頭撞擊墻壁來緩解那劇烈的如同要將大腦撕開的疼痛,但這種嘗試依舊是徒勞。 項前站在一旁看著,內心卻忍不住的在咂舌。雖然這種情況已經見過很多遍了,但是再見時依舊是感到內心一陣震撼。究竟是怎樣的痛苦,才能讓人用頭撞墻來緩解! 父親大人的威力,恐怖如斯。 隻是小小的恩賜就已經能夠讓人痛苦如此,那如果是父親出手的話,恐怕就是衣服天崩地裂的場景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寒戰。用左手緊緊的握住右胳膊的小臂,念了幾句父親大人恕罪。緊接著,他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扇了幾巴掌。 他怎麼能夠妄自揣測父親大人的威力,這可是最不虔誠的信徒和瀆神者才會思考的問題啊,他們隻需要相信父親大人的力量就行了。想到這裡,項遠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就在他思考的過程中,學生裡已經有經受不住痛苦、將要昏厥過去的跡象,剩下的幾個也已經開始用不同的方式試圖遏製自內而外的疼痛。有的用指甲用力地掐著大腿上的肉,自己家已經深深的嵌進了肉裡也沒有鬆手的趨勢,也有一個在用牙緊緊的咬住了舌頭,血液已經在嘴裡流淌,甚至已經沿著嘴角流下來了一行。鮮紅色從他的嘴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染紅了一片皮膚。 哀嚎般的叫聲在會議室裡回蕩,讓項遠微微有些厭煩,暗自思付了一下之後,他一一將四名學生攙扶到了椅子上。 幾名學生如同陷入了混沌之中一般,渾身無力,就連思緒都已經無法集中起來,隻能任項遠擺布。 項遠就那麼看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四個人在椅子上如同被惡魔扼住了咽喉一般掙紮,一個接一個地從椅子上摔落,在地上像一隻蟲子一樣扭動著身子。 一開始項遠還會一一將他們扶起來,但到了後麵,直接不耐煩的他就放棄了這項無用的工作,無感地看這幾個人一邊痛苦的哀嚎,一邊扭動著自己的身軀。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四名學生才以一一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身邊同樣躺著的學生,他們都衣衫不整,上麵沾滿了灰塵,仿佛經歷過什麼折磨一樣。 他們下意識的爬起,看向自己的衣服,同樣,身上的衣服都橫七豎八的布滿了褶子,甚至前胸和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弄得皮膚粘唧唧的。甚至還有一名學生的濕潤的褲襠下傳來一股淡淡的騷味。 他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項前所在的方向,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個正端坐在椅子上的地中海胖子。 四個人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略帶羞愧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掀起你們的右胳膊的袖子。” 項遠的聲音傳來,讓他們一愣,緊接著聽話地擼起了有你的袖子。 令他們大吃一驚的事,自己的小臂上多出了一個花紋。花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黑色的長著眼睛的太陽照耀著一片幕布,幕布裡還有一個小小的菱形。 項前走上前來,清了清嗓子之後,一臉笑容地朝著幾人說道:“現在由我光榮地向你們介紹我們偉大的組織,帷幕!” 幾人沒有注意到,窗外一個半透明的腦袋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