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確實令他無比熟悉,因為他曾經多次無距離的接觸到這種令人恐懼到戰栗的氣息。 這個氣息是……曾經預言裡那群怪物舉行完儀式之後被傳送到的地方散發出的氣息,也就是……“淵底之獄”的氣息。 祁正的身體在祭壇上散發出的威壓之下忍不住的開始顫抖,儀式之海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無數被他盡力忘卻的記憶重新從腦海之中浮現出來,開始肆無忌憚地攻擊著他的靈力屏障。 顧一先看到他的動作,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要拉一下祁正的手臂,卻在下一刻看到祁正的身影就像是一團沒有實體的煙霧一樣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小正,發生什麼事了?”看到祁正的身影消散,顧一先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急忙邁開腿想要走進祭壇之中,卻被身後的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顧叔叔,沒事,不用擔心我。” 顧一先聽到祁正的聲音扭頭看去,就看到了那個少年正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一個玩偶。 “你沒事,嚇死我了。”顧一先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這是有什麼替身的能力嗎?” “吶,這個就是。”祁正擺了擺自己手上的莫德裡之軀,有些興奮的開口道,“它能製造一個隨意活動的虛影,我還以為隻是存粹的虛影呢,沒想到還可以把它的感受返還到我的身上來。” 顧一先沒有在乎祁正手裡的那個烏黑的小型人體關節模型,而是用疑惑的眼神瞥了那個詭異的祭壇一眼,然後有些忐忑的開口道:“你的替身在那上麵發現了什麼,虛影怎麼跟被什麼東西直接驅散了一樣?” “那個祭壇和“淵底之獄”有關,而且關係不小。”祁正搖了搖頭,嚴肅地沉聲道,“來自“淵底之獄”的汙染能夠直接透過這個祭壇影響到現世的人,而且汙染很隱蔽,盡量讓別人不要站到那上麵去,不然會被汙染的。” 看著祁正那嚴肅又認真的眼神,顧一先一愣,然後急忙點頭道:“知道了,我等下通知協會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小心一點。” 說著,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卷隔離帶,把整個祭壇都圍了起來。 祁正在這段時間也沒閑著,而是開啟靈視在整個房間裡仔細地搜尋著。不出他的一番尋找,最終還是在那個祭壇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相似的物品,隻不過這一次變成了一個由純粹的白色和黑色構成的眼球一樣的事物。 而且令祁正震驚的是,這一次顧一先竟然看到了。他還很好奇的隔著密封袋捏著那顆眼球來回打量了幾眼,最後才戀戀不舍地放下。 經歷過那種恐怖的汙染之後,祁正總感覺整個房間裡都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似乎是在驅趕著兩人。 祁正有些受不良房間裡那種若有若無的寒意,叫上顧一先離開了祭壇所在的房間。 可剛一出門就和一個身穿著白色長袍的身影裝了個滿懷,然後就聽到對麵那人發出了一聲略帶蒼老的“哎呦”。 祁正下意識的伸出手拉了一把那人,攙扶住了那道快要倒下去的身影。 “一先,你怎麼在這裡?”白袍身影的後麵傳來一個,讓祁正和顧一先一愣。 顧一先聞言向白袍身影身後望去,看到了蔣慶天有些震驚的那張大臉。 “祁正說要來,我怕他出事就跟著一起來了。”顧一先聳了聳肩,一攤手道,“你們怎麼這就來了,沒再叫幾個厲害一點的?”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那個白袍身影掀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張讓人一眼就絕對忘不掉的臉龐:“我不算厲害一點的嗎?” “副……副會長,您……您……您怎麼來了?” “安副會長好。”祁正恭恭敬敬的輕輕欠身,向著安鈞打了聲招呼。 “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安鈞笑嗬嗬地揮了揮手,示意祁正把手拿開,“我聽說這裡有些不安分的小家夥,剛好沒事就和他們一起過來了。” 祁正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露出一個十分玩味的表情。 掃了與安鈞一同前來的幾人後,祁正便沒有在寒暄下去,而是拿出兩團衛生紙紙揉成球塞進了鼻孔裡。 安鈞的眼神越過祁正,直接落在了身後不遠的房間裡,輕輕看了一眼之後便帶著祁正一行人前往最後的一個房間。 剛剛走進連接盥洗室的那條走廊的那一刻,一股排遺物的臭味就直接撲麵而來。房間裡無數黑黑的蒼蠅在空中盤旋著,時不時落在墻壁和地麵上,顯得十分惡心。再加上空氣裡彌漫的那股臭味,讓一群頓時有了一種吐出來的沖動。 祁正用靈視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周,這次竟然沒有發現那種奇怪的生物組織。但是令祁正失望的事,同樣也沒有發現那條秘道的任何線索。 令人作嘔的臭氣讓祁正有種想要離開這個房間的沖動,但是理智還是強迫著他留了下來。 在檢查過所有的隔間之後,祁正一行人最終還是得到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結論:這條暗道可能並不存在於這三個房間之中,或者是已經通過非凡的方法把這這暗道隱藏在了房間的某個部位。 祁正可以確定,暗道就藏在這幾個密室裡,但是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這條暗道的具體位置。 想到這裡,祁正泄了氣。如果就這樣找下去,恐怕到他們完成下一步行動都不一定能找得到。究竟有什麼方法能夠找到隱藏在墻壁之後的暗道呢? 祁正瞇著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有些迷茫的思考著有用的對策。 忽然,一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引起了祁正的注意。他轉動著腦袋在房間裡尋找風的來源,卻看到了顧一先正指揮著空氣中的風元素將盥洗室裡的臭味全部吹走。 看著正在揮舞著手指揮風元素的顧一先,祁正頓時腦海裡上過一個想法。 “顧叔,你能感受到周圍的風元素嗎?” 顧一先點了點頭,立刻回憶到了祁正的意思,閉上眼睛開始認真的感受起周圍的元素來。 幾分鐘之後,他伸出手指著最裡麵的一個隔間的的墻壁開口道:“這裡,這麵墻後麵有空腔。” “空腔,暗道在這後麵嗎?”安鈞打開手電筒,幾乎將整張臉都貼到了墻上,眼神在墻麵上的縫隙和磚麵處來回徘徊,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半晌之後他才悻悻地收回了目光,扭頭看向身後的幾人:“沒有機關,這就是一麵被堵死的墻。 另一旁的隔間裡,蔣慶天也有些失望的探出頭來朝著眾人搖了搖頭。 “這裡也沒有暗門,要不然直接轟開吧。”他說著從空氣中抽出了一把大劍,在墻麵上比劃著想要砍下去。 安鈞皺著眉頭打量了好一會麵前的墻壁,伸手打斷了蔣慶天的動作。 “別亂動,如果驚動了裡麵的人的話有可能會適得其反。”說著,他轉頭看向站在祁正身邊的顧一先,“你能把這個打開嗎?” “有點不太現實,這麵墻後麵有很濃厚的土元素,也就是說這裡不僅僅有一堵墻,墻後麵可能還有很厚的積土層甚至是巖石層。”顧一先搖了搖頭道,“要先把這麵墻扒開再說,如果墻後麵是土的話還好說,要如果是巖石的話恐怕就隻能暴力拆除了。” 蔣慶天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將劍尖插進了磚縫之中,一番操作之後把其中的幾塊磚頭撬了出來。 磚塊被撬下來的那一刻,蔣慶天就伸出手在墻後麵的空間裡摸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 “裡麵好像是小石子和沙子的混合物,但不是水泥,應該是直接把這些東西堆砌在這裡的。”說著,他伸出手展示了一把自己手裡的那捧石子和沙子的混合物。 顧一先拿起其中的一點在自己的手裡撚了撚,然後轉頭朝著眾人微微一笑:“還不是很難解決,我盡量試一下,應該是可以的。” 說話的功夫,他就凝聚出了幾個碩大的水球丟進了墻後的空間裡。水球越過墻之後的那一瞬便失去了形體與沙子融為一體。 不消片刻,墻後就已經能夠聽見沙子之間摩擦發出的嘩嘩聲。 墻麵在泥沙漿的壓力直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磚塊之間已經開始滲出些許泛黃的泥漿。 “諸位,稍微退後一下。”顧一先扭頭對著身後的人囑咐了一句,然後開始認真地操縱起水球來。” 墻麵最終還是失去了支撐著的能力,破裂開了幾道口子,不住地向外翻湧著混雜著小石塊的泥沙漿。 雖然絕大多數都湧進了蹲便器當中,但是還是有很多直接從隔間裡溢了出來,布滿了整個地麵,看起來就像是蹲便器堵塞之後將其中的內含物都噴了出來的感覺。 祁正看著滿地的黃泥漿,不自覺地朝著角落躲了一下,十分嫌棄的看了一半布滿了泥漿的地麵。 顧一先操縱著水流將裡麵堵著的泥沙全都沖了出來,然後又讓蔣慶天用蠻力把整麵磚墻全部撬開,露出了裡麵黑黢黢的通道。 無盡的黑暗就像是一張怪物的大嘴,吞噬了進入裡麵的所有人。黑暗之中仿佛醞釀著什麼陰謀,想要將周圍的人都拉進去。 通道裡似乎有著痛風的地方,磚墻被徹底撬開的那一瞬間便從裡麵湧來一股冷風。 冷風裡夾雜著一種青苔和黴菌混雜的破敗氣味,但是相比起盥洗室裡的臭味來說要清新得多。 祁正看著那個同向無邊的黑暗的那條小巷,內心不禁一陣發怵。 走進這條小道,祁正將要麵對的恐怕就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甚至還有可能遇到“帷幕”的一些成員。 這其中的危險程度恐怕要比之前那幾次危險的多,但是依舊阻擋不了祁正對於破壞這些家夥陰謀的決心。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那群怪物。”安鈞朝著眾人揮了揮手,然後邁著步子走進了那條黑暗的暗道裡。 幾條人相視一眼,都加快腳步跟上了安鈞的身影。 隻有祁正一人默默地盯了那條小道很久,輕輕嘆了一口氣之後才跟了上去。 幽暗的狹窄道路上布滿了各種滑膩的水跡,倒是有一種很古老的感覺,走上去的痕跡根本不像最近才有的。 冷風不斷從暗道的另一頭湧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青苔味和黴味之間仿佛還帶上了另一種味道,讓他感覺熟悉但是有些難以辨認。 祁正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看了一眼走在身前不遠處的幾個人影之後,不覺加快了腳步湊到了顧一先的身邊。 顧一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伸出手憑空搓出了一個約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火球。 火球自他的手裡飛出,懸浮在了祁正的身前。火球熊熊的燃燒著,向外放射出光芒的熱量,把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照得明亮,同時驅散了一直圍在眾人身邊的陰冷感覺。 暗道很窄,幾乎隻能容納一個人行走,在火光的照射下還能看見兩側的墻壁上鑲嵌著一些樣式古舊的安全燈。 裡麵的燈泡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壽終正寢,已經沒有了亮起來的能力。燈罩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顯然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被清理過了。 祁正出神的打量著這條狹窄的暗道,心中不禁開始思索著這條密道的來歷。 不管是燈罩的製式還是砌成這條小道的水泥都顯然與現在這個時代所常見的相去甚遠,甚至讓人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這些是戰時的地下工程,就是不知道這些工程究竟是哪一方修建的。”顧一先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疑惑,轉頭解釋道,“這裡的東西都已經存在了很久的時間,就連這些燈的年紀安吉都是你的兩倍多。”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一道淡淡的燈光出現在了狹窄廊道的盡頭,同時還有幾聲似乎是不太願意的吐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