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把它舉了起來,把頭湊到了他的肚子上仔細瞧了兩眼。 小貓的肚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看上去像是受過傷之後留下來的,一直從脖子延伸到小腹,愈合之後沒有再長毛,直接露出了裡麵裸露的皮膚,看上去很是恐怖。 不過還好,咖啡的毛算不上短的,而且傷口在肚子上,稍微一遮擋就看不見了,就連祁正也是把它翻了個身之後把它的毛拔開才能看見。 至於左胯處的傷口,由於太小,傷口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大概已經長出毛來了。 祁正的手指指肚摸過咖啡身上那道長長的傷口,動作很輕,仿佛是在撫摸自己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傷口能看見增生出來的肉質,摸起來也比其他的地方要高出一塊來,觸感上也要突兀一些。 祁正又反復摩挲了幾遍這上麵的傷痕,才拿開了自己的手。 咖啡感受到祁正剛開了抓著它的手,自覺地翻過身來跑到了祁正的身邊窩下,低著頭舔舐著已經愈合了的傷口。 或許是早已知道了自己要攜帶著這塊難看的疤痕,咖啡對它的存在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喜歡時不時去舔一下,仿佛是想要將增生的組織舔平。 祁正看了一眼忙著舔毛的雙尾靈貓,輕輕撫弄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把它抱到了空調能夠直接吹到的地方。 安置好咖啡之後,祁正清點了一下自己需要的東西,確定沒有什麼少了最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間,祁正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房間裡亂糟糟的,尤其是床上,床單亂作一團,看上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上麵翻雲覆雨了一樣。追重要的是,床中間還有一團建的完全分辨不出樣子來的被子,就站在那裡看的話就連被子的邊緣都找不到。 祁正看著房間裡的一片狼藉陷入了沉思。 床單和被褥裡都摻雜著一股特殊的氣味,那種獨特的氣味隻要是聞過,那就絕對機會忘記。而祁正已經無數次嗅到過了,就算是忘記自己成為非凡者祁正都不可能忘記這個味道。 那是……咖啡身上的那種氣味。 祁正的嘴角抽了抽,眉毛差點擰出一個字來。 好家夥,剛才還在尋思房間裡這麼冷它是躲在那裡才沒凍的渾身瑟瑟發抖呢,原來是躲到自己的被窩裡了。 這家夥的心思確實讓人無法捉摸,它知道苗遠的格位要高太多,所以不管什麼事都不敢去動他的,如果要做某些事就總是避開苗遠的範圍,就像這次的取暖一樣。 祁正有些頭痛的一扶額頭,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畢竟是自己的寵物,自己就哄著點吧,反正他也鬧不出什麼事來。 想到這裡原先緊鎖的眉頭也如同堅冰融化一樣登時舒展開來,展顏一笑。不過這爛攤子他還是要收拾的,不然的話自己今天晚上睡覺前還要麻煩一遍。 祁正想也沒想直接把床單和被褥全都掀起來抖擻了一遍,然後直接撲在了床墊上。也得虧雙尾靈貓這種生物幾乎不怎麼掉毛,不然的話祁正現在的工作量不說翻倍,恐怕是要成幾何倍數上漲個好幾倍。 不過祁正倒是很好奇咖啡身上的體味到底是什麼,聞久了他還是知道的,那種氣味並不像是生來自帶的體味,也不像是後天在野生環境之中摸爬滾打帶上的味道,如果非要說的話,這種味道聞起來更像是……用某些香料醃製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祁正就覺得身體顫抖了一下,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係列血腥的場景。祁正強忍著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盡量不去思考這方麵的問題。 不過這個想法的可能性確實不小,畢竟有不少的證據擺在那裡呢。 想到這裡,祁正拉開了自己櫥櫃裡的一個抽屜。抽屜裡有一隻樣式看上去十分古樸的木盒子,上麵刻著不少精美的雕花和紋飾。 盒子的蓋被劃開,露出了裡麵的一顆看上去像是地雷的奇怪果實。 果實散發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顆果實裡蘊含源自上古時期的過去一樣。 祁正伸手在果實上捏了兩下,驀地臉色一變,又拿起來在手裡掂了掂之後才放了回去。 果實的手感已經不復剛剛帶回來時那種果凍般柔軟Q彈,取而代之的是硬的跟石頭一樣的手感,不過裡麵的非凡力量還沒怎麼散失,最少在一段時間之內應該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祁正將那枚不知名的果實重新塞回櫃子的深處,一層層地藏好。這顆果實他雖然不知道叫什麼,也不知道就什麼功效,但是就他體內的非凡力量對於這顆果實的親近感來看,它應該對與命運靈途是某種很重要的道具。 在剛剛晉升成為非凡者的那段時間他就能感受到那種親近感,靈魂體和非凡力量融合的程度變得越來越高的過程中,祁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親近感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檢查了一番之後,祁正看了一眼時間便匆忙穿好衣服飛奔下樓。 …… 鵲桂灘的某個包廂外,祁正不緊不慢的扶了扶自己的麵具,然後又檢查了一番自己身上的各種東西,確認無誤之後才不緊不慢的推開了包廂門。 屋內幾人已經聊的熱火朝天了,雖然聊的不是神秘界的事情,而是在討論現在娛樂圈和上層社會圈的某些新聞。 祁正看了一眼包廂裡的各個成員,然後坐到了最末位的位置。 說實話,鵲桂灘的隔音效果做得確實不錯,祁正在外麵整理衣服的時候什麼聲音都沒聽到,他還以為包間裡沒有什麼人呢,沒想到這裡麵人已經到了一半。 “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十八號。”一號的鴉嘴麵具揚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指了指祁正,然後對著坐在祁正不遠處的一個人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是上次聚會來的,上次你沒來,你應該不認識。” 祁正扭頭看了一眼一號對著的方向,眼神掃視一圈之後的確發現了一個十分陌生的身影。 那個身影離他三個身位,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聽到一號的話之後才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頷首朝著祁正致意了一下。 祁正輕輕點頭作為回應,順便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那人身形並不瘦削,反而有點壯,但是也壯不到哪裡去。他的臉上帶著一張古怪的麵具,一眼看上去就不簡單。 麵具上麵寫滿了大大小小的數字和字母,第一眼看上去有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不過如果仔細辨認的話不難看出上麵的數字和字母其實是一長串公式,而且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古怪公式。 如果仔細去看那張麵具,就會有一種要被上麵的知識淹沒進去的感覺,大腦很快就會變得昏昏沉沉。 祁正作為一個被海量知識淹沒過的人,自然不會被這點小小的家夥影響到。不過他還是有一瞬間被吸引到了,雖然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看到祁正反應過來的這麼快,聚會裡的一眾都或多或少有些被驚訝到。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副麵具的時候都出神了好久,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有祁正反應過來的這麼快。 “朋友,隨便盯著別人的臉看可算不上什麼好習慣。”麵具下的聲音平淡裡帶著一絲淺笑,還有淡淡的不解和震驚,“下次可別這麼失態,要是我是為女性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巴掌告你猥褻了。” “別跟他較真。”一號聞言笑嘻嘻的朝祁正解釋,“這算是聚會裡的一個傳統,也是我們之間的一個惡趣味。十三號的那副麵具是一件非凡物品,再給新人介紹的時候我們總是不告訴他們這件事,然後看他們糗的樣子,還是很有趣的。” 祁正點了點頭,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輕輕翻著菜單。 他倒不是不願意懷疑這是他們給自己下馬威,但是相比起來這個解釋顯得最合理。 如果真的要是下馬威的話,那他第一次參加這個聚會的時候是更好的時機,不至於拖到現在。而且他們給祁正下馬威也沒什麼用處,他都對聚會裡的幾個人有所了解的,立一個下馬威反而對他們有不好的的影響,所以祁正也就沒往那方麵深想。 點了幾個菜之後,其餘的幾人也陸陸續續的到期了。這次倒是沒有人缺席,所有的椅子都被坐滿了。 “行了,也到時間了,才也都上好了。”一號啟開兩瓶紅酒倒進了醒酒器裡,“先交流一下吧,紅酒要一會才能醒好,你們裡麵應該沒有酒精過敏的吧。” “誒誒誒,你們那個討論出什麼來沒有啊。” “什麼討論出來沒有?”二號挑了根油炸冰淇淩,插了根吸管進去一口氣把裡麵的奶油全都嘬進了嘴裡,“你是說那個濕地的儀式嗎?” “對對對,這個我也好奇。”十七號一遍把螃蟹鉗子拆開,一遍從一側把蟹肉夾出來,“你們到底有什麼結論?” “這個我和幾名朋友討論了一下,最後反而越討論越覺得撲朔迷離。”二號聳了聳肩,把油炸冰淇淩的外殼塞進了嘴裡,“那個【儀式】作為儀式的特性都太奇怪了,最起碼的規則都沒有做好,很多地方一眼看下去都感覺不對勁。” “這個我也是同感。”七號點了點頭,給幾隻大蝦剝了殼,“我仔細研究了一下那個【儀式】,後麵我每看它一次就感覺之前我說過的越不對,這個儀式很多地方都是不符合原理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查閱一下馬丁·雷德拉多老師的《儀式學詳析》。這個儀式符合了上麵上麵提及到的三四條禁忌,而且條條都幾乎一摸一樣。至於內容我就不說了,我不清楚你們能不能接受,我就不害人了。” “這點我也同意。”十二號的腮幫子鼓得很高,聽了七號的話不禁連連點頭,“我為研究這個儀式還專門找人借了一本拓印本的《儀式學詳析》,我甚至有點懷疑這個儀式的真實性了。” “行吧。”五號點了點頭,放起了最後一絲想要詢問的想法,“那我回去看一下這本《儀式學詳析》。” 見他們結束了這個話題,祁正突然突兀的插嘴問道:“所有的組織都會眷養一些稀有動物或者是靈界生物嗎?” “這個……”眾人一時間都犯了難,不知該怎麼回答是好。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絕大部分大型組織或者是那些現在上不了臺麵的大型隱秘組織,隻要是實力足夠,一般都會眷養一些,尤其是那些繁殖能力差的,可能還會用到非凡手段。” 隻是這一段話,瞬間就解開了祁正的不少疑惑。為什麼趙誌恒對於麋鹿筋的使用毫不在乎,為什麼咖啡剛出現的時候身上都帶著那麼重的傷。 說實話咖啡身上那道傷口可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弄出來的,相比起來那更像是用尖銳物體或者是刀尖劃出來的創傷。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咖啡是“帷幕”所眷養的一隻小生靈,後來不知原因從他們手裡逃了出來,再逃跑的過程之中被“帷幕”的人劃上,又被靈界的兇猛野獸看上了,所以才那麼狼狽。 如果不是偶然間得到了那顆奇怪的果實,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那天圍堵它們的野獸的盤中之餐了,甚至有可能現在已經成了靈界之中的某灘有機肥了。 不過即使是那枚神秘的果實,也沒能保住與它一起逃出來的另一隻小貓。或許一起逃出來的不隻有這兩隻,但是活到最後的很有可能隻有咖啡一位。 就像那一片廢墟之中的那個孩子一樣。 至於為什麼說是“帷幕”,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咖啡對之前那個刻畫著“帷幕”各派係符號的石頭反應那麼劇烈了。 想到這裡,祁正腦海裡浮現出幾個奇怪的想法,心中又生出了另一個疑問,問題也隨即脫口而出。 “那對眷養的生物用特殊的方法長時間活處理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