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空氣總是很冷,而且中海的是那種濕冷,能冷進骨髓裡的那種。 空氣攜帶著所有的寒冷一樣順著氣管輸入肺裡,然後順著血液在體內瘋狂在體內流竄, 刺骨的冷幾乎要將人凍成冰塊,就連祁正這樣的非凡者都很難承受住這種內外兼攻的寒冷。 他打了個哆嗦,朝著手心哈了兩口氣。手掌觸碰到熱氣的瞬間,祁正整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祁正捏住鑰匙用力一擰,門鎖發出一聲清脆的一聲脆響,然後順著合頁緩緩劃開。 屋內沒有北方那種集體供暖,這段時間房間裡和外麵幾乎是一個溫度,同樣冷的刺骨。 祁正朝裡麵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咖啡的身影。通常這個時間它就趴在沙發上等著祁正回來,然而這一次竟然沒了身影。 想來應該是嫌房間裡太冷,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睡覺去了。 果不其然,祁正在推開房間門的那一刻,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從一個屋裡竄了出來,飛撲進了他懷裡。 那團黑影的力道很大,直接撞得祁正一個趔趄,還是扶著墻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祁正低頭看向自己的懷裡,一隻身形瘦小的雙尾靈貓正趴在他的胸膛上瑟瑟發抖,大概是凍的。 祁正順手摸了一把它的身體,又輕輕把玩了一下他那滿身烏黑的毛發。 不出祁正的預料,咖啡的身體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待了一宿的石頭一樣,差點讓祁正懷疑懷裡最這隻貓的死活。 進屋的第一刻,祁正就直接把空調開到了最大功率,好把出門前打開的窗戶都一扇接一扇的打開。 暖風撲麵而來的那一刻,祁正感覺自己仿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僵硬的四肢才逐漸開始軟下來,被凍得幾乎思考不動的思維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沖了一杯速溶可可,趁著可可還熱乎,一口一口的喝著。 或許是察覺到了祁正在喝的飲料熱量不低,窩在祁正懷裡的咖啡也往外探了探頭想要抿兩口,可剛伸出舌頭就被祁正一把捂住了嘴。 “乖,這個你不能喝,我給你熱一點牛奶喝。”祁正有些寵溺的看著懷裡一臉迷茫的小貓,“你喝這個對身體不好。” 咖啡點了點頭,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那個抱著自己的人,配上一臉無知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呆萌可愛。 祁正看著咖啡的小臉,愣神了片刻,然後從微波爐裡取出已經預先加熱好的牛奶,撕開包裝袋倒進了貓碗裡。 咖啡立馬湊了上去小口小口舔舐著碗裡的牛奶,還時不時因為牛奶太熱而向外麵吐幾口熱氣。 祁正似乎是被咖啡的滑稽動作都笑了,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見咖啡一心埋在貓碗裡喝牛奶,祁正也沒去打擾他,而是走到了陽臺上向下俯瞰著。陽臺上的窗戶是才關上的,空氣裡還殘留著不少的冷氣,還沒有被房間裡的空調溫暖到。 窗外拂過一縷風,吹得下麵的樹葉嘩嘩作響。這種聲音聽起來既不像夏天時那種鮮葉子相互拍打的那種嘩嘩聲,也不像是北方秋末那種乾枯葉子相互碰撞發出的哢哢聲。 如果真的要去分辨的話,祁正覺得更像是鮮葉子和乾葉子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而這都有,且二者在其中的成分都大差不差。 不過祁正的這個推斷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畢竟中海市這邊種植綠化植物都是常綠植物和闊葉落葉植物相互摻雜的,到了這個時節都是一半落葉一般不落的。 畢竟如果單一作物的話要不是太枯燥就是到了秋冬就落的光禿禿的,實在是有礙於觀感,所以混種才是這裡的最好綠化方式。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畢竟思考這些事情消耗的精力性價比幾乎接近於零,思考了也沒有什麼問題,有這時間的話他還不如去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才能完美的避開那些低概率事件,完美的抓到那幾名“帷幕”的信徒。 那次預言之後,祁正去了去了那個夜市,也成功的給韓嘉羽施加了一個長達一個月的幸運祝福,而且還是他所能調動的最高強度的。 那天晚上,祁正還發現了一個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樣子應該是保護她的“帷幕”成員。祁正還看到了其中幾個人的臉,不過可惜的是,那些成員幾乎都是非凡者,而且就祁正感覺來看應該都是一些格位不低的非凡者,不過封頂應該也就僭越格位,所以應該危險不到哪裡去。 倒不是祁正多麼看不起這群非凡者,也不是說僭越者不強,主要是祁正在看到他們之後並沒有感受到來自靈感的預警,所以才斷定他們不危險。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群人沒有發現祁正非凡者的身份,也沒有表現出對他們的惡意,所以那群“帷幕”的成員並沒有對祁正產生攻擊欲望,也就沒有觸發祁正的靈感預警了。 至於是那個原因,祁正並不在乎,也沒有去仔細思考。畢竟追捕韓嘉羽要過好一段時間,所以就算現在去想也沒有什麼用處。 此時此刻,他還有一些有用的情報,今天就是鵲桂灘聚會的日子了。有了頭上一次的經驗,他也知道了這個聚會的流程。 最開始是交流情報或者是感興趣的事,互相交換過後進入第二個環節,交易先前許諾的物品或者是情報,這一項進行完之後就進入了最後的環節,自由交易和交流。 這一個環節是用自己手中的非凡物品、重要情報或者是錢財交換其他人手中價值對等的物品。 說實話,能把這麼一個小聚會經營的這麼井井有條,祁正還是很佩服一號的,雖然說這個聚會加上他才隻有十八個人。 但是能管理好這個聚會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尤其是聚會裡還有幾名非凡者的格位已經超出了祁正的想象。 不過想了這麼多,他竟然愣是沒有想出來到時候自己要在聚會上說什麼有用的消息。 畢竟他手裡的絕大多數情報都是從這裡獲取的,在就是從鍛造師協會公布的內容裡,所以他現在掌握的情報裡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在聚會上說的。 走在他思索著將要準備什麼情報和其他成員交換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清晰而有嬌弱的聲音,一聲帶著些許試探的貓叫。 很多時候咖啡是不允許進入陽臺的,至於原因還牽扯到了咖啡之前在陽臺上造的孽有關。 當時,祁正才剛剛收養咖啡沒多長時間,對它的習性和個性都還不怎麼了解,就索性給它配了幾件養貓通常用到的工具最後把它一隻貓留在了家裡。 那個空氣都還沒有多冷的初秋,小貓可能是好奇外麵的世界,也有可能是不願意被拘束在這一間小房子裡,所以跑到了陽臺上上躥下跳,不知怎麼地就把陽臺的窗戶打開了。 最關鍵的是,它還把外麵那層紗網給打開了,整隻貓從窗戶裡鉆了出去,然後它就很悲哀的掉出去了。 窗戶外麵沒有任何可以著腳的地方,就連擺放空調外機的平臺都是嵌在樓側麵的,陽臺外麵根本找不到類似的位置。 不過還好咖啡反應快,在掉下去之前抓住了窗戶的凹槽,用著僅有的一點能夠掛住自己身體的位置死死支撐著自己沉重的身軀。 最後還是回家後的祁正想要找咖啡玩,但是找遍了整幢房子都沒有發現,直到他一路找到了陽臺上,才把在陽臺上掛了一晚上的咖啡救了下來。 由於發生事情的時候是在晚上,而且陽臺上沒開燈,加之咖啡的毛色是全黑的,所以外麵的人並沒有發現哪知背光在陽臺外長達三四個小時的小貓。 小貓被救下來的時候整隻貓團的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一拉一拽都像一灘爛泥,完全看不出生死來,不過所幸還有心跳。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咖啡自那之後很少在上陽臺,就算是去也絕對不會再閑的無聊去爬窗子。而且祁正也把這件事看得很嚴,每次它上陽臺又要有人跟著或者是獲得別人的允許。 雖然說咖啡隻是一隻普通的小貓,但是由於是靈界生物,而且是有小部分靈智的靈界生物,理解祁正的意思也是很簡單,所以平時也選擇很聽話的不去陽臺,不給祁正惹麻煩,不讓他們擔心。 見祁正在發呆,咖啡又小聲叫了一遍,把祁正從沉思之中叫了出來。 看到還在門口猶豫不敢進來的咖啡,祁正不由得失笑一聲,然後飛快的朝著小貓招了招手。 得到指令的咖啡瞬間欣喜若狂,一路小跑到祁正的腳邊蹭了蹭他的腳踝。而祁正則是蹲下身子,目光寵溺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小貓,不自禁的伸出手在它身上摸了摸。 咖啡一臉享受的躺倒在了地上,任由祁正在它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把玩著那層厚厚的毛發,還不自覺的躺了個四腳朝天,把自己的肚皮也露了出來。 見狀,祁正手上的動作沒停下,另一隻手直接把它抄了起來,摟在了懷裡。貓咪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聞起來像是草地的清新、果實的香甜和一種略顯神秘的木質香調混合的味道,而且每次聞的時候這三種味道的混搭總帶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祁正倒也沒有多麼在意,隻是把這個當成了那些在靈界之中長大的生物自帶的體味,完全沒有去思考這種香味出現的其他可能性。 “怎麼,牛奶喝完了?”祁正笑笑,輕輕拍打了兩下咖啡的後背,“還冷嗎,愣的話我給你洗個熱水澡。” 小貓的身體已經不想先前那一半冰冷的像是快石頭,體溫顯然已經提升了不少,最少不用讓它冷得瑟瑟發抖了。 咖啡剛想哆嗦兩下身子表示自己還冷,但是一聽到要洗個澡而不是繼續喝牛奶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把身子埋進了祁正的懷裡。 他的體溫比起小貓的來說要高,所以咖啡還是很願意一直窩在祁正的懷裡一動不動,從抱著它的人身上汲取一點熱量。 祁正探頭從窗臺上往下瞅了一眼,然後有些悻悻的的手回了脖子。外麵的空氣冷冽的像是一把把的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次又一次地割在他脆弱的皮膚上,即使是作為一位非凡者,他都沒想到自己承受不住外麵呼嘯著的冷氣。 受到了外麵濕冷空氣的襲擊之後,祁正直接動作麻溜的關上了窗戶,帶著咖啡鉆進了客廳之中。 空調開著除濕和製暖,脛骨一段時間的運轉已經讓整間房間裡都充滿了熱氣,就連陽臺的玻璃門都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白膜,讓門外的景色看上去像是氤氳了一層水霧,看上去顯得有些不真實。興許是在濕冷的環境裡呆慣了,咖啡和祁正剛走進房間的那一刻不僅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後感受到四肢百骸仿佛湧動著一股暖流。 就像剛喝完熱可可一樣,渾身充斥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熱量,讓祁正有一種完全不懼怕寒冷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過了沒多長時間就慢慢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名為“熱”的感覺,還帶著名為汗水的附贈品。 或許是因為身體機能還維持在對抗寒冷氣候的狀態,也或許是因為身上穿的衣服太厚,讓他體內的熱量段時間之內難以全部從體內排出,祁正的額頭上竟然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祁正索性直接扒掉了自己的上衣,把套在自己身上的幾件衣服甩到了沙發上,還有一件直接罩住了趴在沙發上自顧自地舔舐著毛發的咖啡。 咖啡十分不耐煩的在衣服下普通了好久,才從衣服下鉆了出來,左顧右盼了一下,又找了一個看似沒有人會注意到的角落爬下來繼續用舌頭為自己順毛。 祁正見狀不禁笑了兩聲,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