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門口對著門鎖搗鼓了好一會,最後對著鎖眼輕輕虛握,轉動了一下手腕。 隻聽門鎖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嗒聲,被鎖住的大門竟然真的被他打開了。 不過大門還沒有被完全拉開,房間裡就徑直飛出來了一塊冰棱,重重的砸在了最前麵的那人的臉上,差點把他的鼻梁給砸斷。 好在他的體質已經不再如普通人一樣脆弱,僅僅是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隨後便穩住了身形。 直到大門被完全打開,眾人這才看清了房間裡的樣子。 很多家具已經被推倒在了地上,尤其是那些不是固定著的家具幾乎都被堆在了大門口,想要用這些阻攔其他人進入的腳步。 從家具中間的縫隙能夠看到裡麵站著六個人,有男有女,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都一臉嚴肅的看著被家具封死的門口。 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那幾個人之中有兩三人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緊張而顫抖著,剩下的幾人臉色也不怎好,但可能是經歷過類似的場景,心理素質明顯比那幾個人要好,但是也都有些不自在。 六個人之中有兩名站在最前麵,手裡還拿著一些東西,大概是想把這些東西當作盾牌,在等下的接觸戰上能夠多堅持一會。 另外的四個人其中有兩名站在距離門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一人拿著一把短匕首,另一人則是握著一把足有一米半的刺劍,看上去很是危險。 至於最後兩名,則是分別站在了房間的最內側,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墻上去了。 祁正偷偷用靈視透過家具之間的縫隙朝裡麵看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幾人的靈魂體。 一圈下來之後,祁正發現他們的靈魂體逸散程度很是明顯,就像是剛剛晉升成功的非凡者一樣,靈魂體的邊緣模糊程度幾乎與環境別無二致,完全區別不出來哪裡才是他們真正的靈魂體邊緣。 至靈途嗎……兩個守護靈途的【看守】,一個戰爭靈途的【獵手】,一個審判靈途的【男爵】,一個死亡靈途的【食夢人】以及一名靈魂靈途的【通靈師】。 站位排的都不錯,顯然是有會排兵布陣的人安排的,而且這些非凡者的靈途搭配也很不錯,是那種能夠能夠發揮出最大能力的。 看了兩眼之後,祁正便轉身退到了眾人最後麵,沖鋒和安排的機會留給了其他人。 他不過是一介【命運殘頁】,沒有【獵手】和【看守】那種非凡者那樣強健的身體,同時也沒有【浴水樂手】和【男爵】那樣的戰鬥力,如果不是有著【希冀】和【反抗】這兩件非凡物品,他恐怕在非凡者之中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這也恰好是很多人不選擇命運靈途的原因之一,既不能前線作戰,又不能後方火力支援,就連為數不多的輔助類技能都隻能寄希望於那見一見摸不著的運氣之中,而且這個靈途晉升的時候危險係數還那麼高,能選它就有鬼了。 “裡麵情況怎麼樣?”站在隊伍最後的幾個人沒有辦法偵查,隻能拽住祁正的手臂,想要從齊整的嘴裡問出點有用的信息來。 “不太好,六名非凡者,站位和靈途搭配都很好,再加上唯一的進出口還被堵住了,想要攻進去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祁正搖搖頭,不過卻話鋒一轉,“當然,這隻是你們幾個的可能性,如果顧叔出手的話那恐怕他們就連還手都做不到。” “那讓顧前輩直接沖進去不就行了,直接一勞永逸,直接一網打盡。” “嘖,也不知道你這個智商是怎麼參與的離開這個行動的。”旁邊的同伴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抬起手直接在他的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這次行動的主體是我們,顧前輩他們那些僭越者和升華者都隻是來看著我們的,他們最大的作用應該是降低傷亡率和降低容錯率知道嗎。” 被打的那個人無奈的揉了揉著自己的後腦勺,然後越想越氣,但又不好意思揮手,隻能對著空氣無力的捶了一下空氣。 祁正聞言則是稍微打量了一下說話的那個人,眼神裡閃過一絲頗感興趣的光。 說話的那人身姿挺拔,黑色的墨鏡掩蓋不住年輕臉龐上的英俊瀟灑,嘴角微微地勾起仿佛並沒有把裡麵那群人放在心上。 他倚靠在墻邊,有些玩世不恭的把玩著手裡幾個飛鏢,但是還是會時不時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看樣子他才大約二十歲,年輕俊逸的臉龐上卻總是浮現出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嚴肅和沉重。 “你叫什麼?” “陳嘉麒。” …… “他們不進來嗎?” 房間裡的一名非凡者倚靠在墻上,身體由於害怕而輕輕地顫抖著,手裡捏出來一把冰刀緊緊握在刀柄上,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帶來一點慰藉。 方才他們都聽到了屋外同伴們如同受盡了非人折磨一樣的聲音,尤其是打開門後樓道裡的那聲聲呻吟,讓他們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們就想守在門外等咱們出去呢。” “那怎麼辦?”靠在墻上那人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哭腔,“我害怕。” “怕什麼,他們要是想堵在門口咱們就通知組織裡麵,總有人會來救我們的。” 他雖然這麼說著,雙手卻是不住的微微顫抖著,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此刻內心充滿了焦急與慌亂。 眾人雖然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目光卻一直沒有從門前的那堆家具上移開,所有人都弓著身子,仿佛一隻隨時可能彈出去的狼。 突然,那一堆家具似是被被後麵的人推了一下,輕輕晃動了兩下,從上麵落下來絲絲灰塵。 登時,所有人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線牽動了一樣,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堆放門口的那個茶幾。 整個大理石打造的茶幾的重量非同一般,即使是他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放倒,搬到了門口。 就單單是這一個茶幾,就足夠抵抗很多人的進攻了,尤其是跟他們差不多的非凡者,力量再大也脫離不了人的範疇,想要搬動這個茶幾也是不太容易的。 就在他們在心底暗暗盤算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同時那個茶幾後麵冒出了一片濃煙與塵土。 煙霧幾乎將茶幾後麵遮擋的死死的,完全看不到厭惡下到底籠罩著什麼,但是房間裡的幾人都清楚,他們恐怕要迎接一場惡戰了。 想到這裡,他們握著武器的手用力了幾分,而在最後麵握著冰刀的那個人則是在自己的身邊召喚出一堆小水珠,凝結成冰塊之後就直接朝著煙霧之中飛了進去。 那人或許是因為格位太低,也或許是因為非凡力量共化程度太低,整個召喚出的水滴並不規則,凝結出來的冰塊也不怎麼好看,完全比不上顧一先的冰棱針。 顧一先凝結出來的冰塊光滑細膩,放在陽光下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的,而且堅硬無比,就像是真正的鋼鐵一樣。 但是他凝結出來的就不一樣了,不僅表麵粗糙,摸起來坑坑窪窪的,而且內部還有很氣泡,完全沒辦法透過冰塊看到任何東西。不僅如此,就連冰塊的側麵都是棱角分明的,摸上去還很容易被割傷。 冰塊飛進煙霧之中,發出一兩聲與某種堅硬物體磕碰的聲音,倒是讓其他幾人的臉色稍稍有所緩和,不過下一瞬那幾副放鬆下來的表情又重新凝固在了他們的的臉上。 門口處被堆積的幾件家具再次發出一陣轟隆的響聲,隻不過這一次冒出來的不再是塵土,而是某些東西點燃後騰騰升起的黑色濃煙,還有某些物質燃燒時散發出來的刺鼻味道。 門外的人通過幾次試探差不多掌握好了進攻的力度最後撚出一個火苗,火苗在顧一先的手裡瞬間膨脹成足足有腦袋大小的火球,表麵時不時反湧出一陣陣熱浪,灼燒著周圍的空氣。火球的溫度已經到達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就連火球周圍的空氣都被迅速加熱,將周圍的光線扭曲成了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樣子。 “後退!”顧一先向身旁低喝一聲,看到眾人都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之後直接將手上的火球朝著那個大理石茶幾砸去。 火球在接觸到桌麵的那一刻瞬間爆炸開來,朝後掀起一股熱浪,差點燃著了顧一先的衣角。 顧一先輕輕揮了揮手,衣角的亮起的些許火星瞬間就滅了下去,還在他的身邊卷起一陣清風,將樓道裡的濃煙卷走,吹得一乾二凈。 濃煙散去的同時,連同房間裡的眾人這才看清了門口的狀態。 那個他們信誓旦旦短時間之內無法被挪開的大理石茶幾竟然整個被融化出了一個足夠成年人通過的舉動,地麵的瓷磚上流淌著一片通紅的熾熱液體,那是已經融化成為了液體的大理石。當然,他們還有另一個名字:巖漿。 被熾熱的熔巖覆蓋住的瓷磚地麵時不時發出一聲脆響,迸裂出一塊潔白的碎片,或者是將覆蓋在上麵的巖漿炸飛,滴落在房間的另一個地方。 另一部分搭在門口的家具要麼被剛才的爆炸給炸飛、炸碎,要麼就是直接被極高的溫度瞬間點燃,一邊冒出壓不住的火焰一邊向上翻湧著滾滾的黑色濃煙。熾熱的火苗將整個洞口幾乎覆蓋,很難讓人穿過去,但依稀又能夠看到房間裡麵的人。 也是在濃霧散盡的一瞬間,顧一先仿佛想起了什麼,抬手在洞口上覆蓋上了一層冰殼。冰殼隨著時間緩緩變厚,逐漸讓人看不清房間裡麵的人。 大理石製成的茶幾僅僅剩下一層搖搖欲墜的框架,上麵還有一些尚未滴落的熔巖在順著框架向下滑落。在冰層覆蓋在上麵的那一刻,極冷與極熱的相互接觸瞬間冰塊和大理石就雙雙破裂,將碎塊噴的到處都是。 那些還是液體的熔巖將冰塊融化,又在他們化成了水之後直接加熱沸騰了。水中的熔巖不知何時已經定了型,逐漸從赤紅淡下來,周圍的水裡卻是不斷湧出一個個小氣泡,在冒出水麵的那一刻破裂的,同時放出些許白霧。 在這個初冬時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即使是這種高檔小區的樓道裡都能感受到那種想要往關節裡鉆的冷意。但是顧一先的這一番的操作下來,一行人竟然沒有一絲寒冷的感覺,甚至都已經被汗水所覆蓋。 就連房間裡的那群人臉上都滑落了幾滴汗水。當然,這並不一定是熱的,譬如離房間最遠的兩名非凡者不僅臉上的汗如同淚滴一樣不住的滑落,就連支撐著站起的雙腿都已經開始不住地發顫。 他們雖然是加入了【帷幕】,但在絕大多數事情上還是很清楚的,他們還是知道剛才的火球如果轟擊在他們的身上究竟會是什麼後果。想來可能會直接當場碎成渣渣,不過最大的可能是會當場氣化,就算能留下些許灰燼也會被火球爆炸後產生的氣浪直接吹走,什麼都不剩。 就在他們思考的時候,一陣刺鼻的味道將他們拉回了現實,讓他們不得不麵對眼前的問題。 堆在房間門口用來阻擋外麵的人進來的家具此刻卻成為了他們眼下最大的威脅,甚至比外麵的人還要危險。 高檔的家具大多數都是木質的,在經歷過那一陣狂轟濫炸又經歷過了熾熱的熔巖炙烤之後,火焰迅速從木頭上麵蔓延開來,甚至擴散到了倆句對的每一個角落。 有一些家具上麵的海綿墊和其他物質在火焰的灼燒下冒出濃濃的黑煙,幾乎將整片天花板染成了黑色。 那名【浴水樂手】這才回過神來,召喚出一團團水,直接覆蓋在了家具的上麵。 最外麵的幾層水直接在空中凝固成了一塊塊冰層,拚接成一個冰罩,把家具堆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