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感覺自己並沒有因為那個人昏過去而醒來,而是依舊以那個視角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個人身邊站著一個身上裹著藍色長袍的人影,由於袍子很寬大,以至於祁正看不出來牌子下麵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在那一瞬間,祁正看著那個藍袍人,腦海裡劃過一個代號。 “藍衣執事” 【帷幕】管理層之中算是一件就能夠有一定地位而且實力還算得上中上遊的人,他們不僅人人變態,而且個個都是極端厭惡社會的瘋子。 祁正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確定了這就是一個藍衣執事。 一瞬間,祁正感覺自己的腦海裡也一陣警鈴大作。這次的目標竟然是一個藍衣執事,要知道前幾次他的預言最大也不過就是一些白衣教士而已,沒想到現在竟然已經能夠在這些事件裡遇見這等水平的人了。 一瞬間,祁正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預言之夢此刻並沒有留給他思考的時間,而是繼續了下去。 “好不容易從供奉池裡麵挑出來一個還活著的家夥,沒想到竟然會這麼脆弱,還沒怎麼玩呢就混過去了。” 藍衣執事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然後拎起那個人重新走回了地下長廊之中。 隻不過祁正感覺這條長廊跟那個人逃出來之前已經產生了些許未知的變化,以至於祁正就算隔著預言之夢都有種渾身雞皮疙瘩都要立起來的感覺。 路過一個休息間的時候,祁正才發現自己感覺到的那種不對勁到底是來自於何處了。 預言間裡,幾個身穿著黑色、灰色或者是青色袍子的人正有說有笑的圍坐在桌子旁邊,時不時喝幾口茶杯裡的水,抑或者猛吸一口手裡還在燃著的香煙。 這幅樣子完全不像是剛才他還沒離開之前那種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的樣子,反而給祁正一種他剛才隻是沒看見而已。 想到這裡,祁正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想象剛才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祁正猜的沒錯的話,剛才那個人在路過這些休息間的時候裡麵是一直都有人在的,隻不過是他被蒙騙了過去,完全沒有看到裡麵有人而已。 這種蒙騙的方式有很多,可能是因為他們剛才藏到了某個隱蔽的地方,也可能是因為他的意識被扭曲了,從本質存在上就看不到那個人。 祁正偏頭看了一眼那個藍衣執事,默默開啟了靈視。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灰色。一瞬間祁正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將這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藍衣執事抓著那個人將他拖回到了那個池子旁邊,然後伸手就是在那個人的臉上扇了幾巴掌。 那個人在睡夢之中挨了幾下,模糊的腦子也開始變得清醒起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有些朦朧的看向自己的眼前,搜尋了一圈去尋找把自己從夢中驚醒的人。 或許是剛剛吃下去的東西起了點效果,也或許是因為短暫的休息恢復了一點點的精力,那個人竟然掙紮著睜開了雙眼,看到了自己麵前的那個人。 一瞬間,那人打了寒戰,向後退了兩步,卻發現自己的領口還在被他拽著。 那個被藍色兜帽籠罩著的腦袋獰笑著從旁邊湊過來緊貼在那個人麵前,陰測測的笑聲讓他覺得整個人的骨頭都在發癢。 “終於,可算是讓我給試驗出來了。”他輕嗅了嗅那人身上的血腥味,獰笑聲卻變得越發的刺耳,“隻有在希望滿懷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最疼痛的痛苦,隻有在讓你感覺到了最接近生的時候打破你的希望才會讓你產生這個世界上最痛苦最絕望的情緒,而這樣的心才是我需要的。” 說著,他拽著那個人衣領的手向前推了推,將他的上半個身子給推得想後彎了下去。他的身後就是自己爬出來的哪個大血池,裡麵還反映著不少人的身體碎片,最恐怖的是那顆當時滾出來的腦袋不知何時竟在血液池的最中央翻湧著。 他死死拽住抓著自己領口的手,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還用腳抵住地麵,看上去動作很是怪異。 “怎麼,你不想掉回去啊?”藍衣執事笑了笑,伸手拭去自己身上的點點血液,“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把你再丟進去的。” 說著,他將那個人又給拉了回來,然後強製他轉過身來看著那個血池。 本來就害怕的他此刻更是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睛,不愛看血池裡的東西。 “真沒意思,那就算了。”藍衣執事見狀無趣的撓了撓頭,然後把他拉了回來。 那個人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噗呲一聲,就像是什麼尖銳的東西紮進了一團柔軟的東西裡一樣。 緊接著,一種冰涼的觸感從他的心口逐漸蔓延,再然後就是無盡的疼痛和恐懼喜歡了他的全身。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左胸放的位置已經被一隻鮮紅的手給貫穿,那隻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紅白交雜的人心。 人心的表麵血管縱橫,離開人體之後還在不斷的收縮舒張著,將裡麵的血液全都泵了出來,隻剩下一個組織空殼。 他的身體逐漸無力,整個人隻能慢慢的倒下去,真難過的人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耳朵就像是浸了水一樣,聽到的東西也逐漸變得不真切起來。 那個藍衣執事握住那顆心臟用力地甩了甩,將心臟裡麵殘留的血液全都甩了出來,然後將心臟放到了一旁的臺子上。 至於那具屍體,他連處理都沒處理,直接抬腳將他給踹了下去,看著那具屍體沉入血液中,然後緩緩浮起來。 “還真以為自己能逃出去不成?”藍衣執事輕蔑一笑,拿起那沒心臟。“要不是我吩咐那些人不要去管你,你就連這個房間都走不出去,更別提從這裡逃出去了。” 他拿著那枚心臟逐漸走遠,隻留下那具屍體在血池之中浮浮沉沉。 …… 祁正猛然睜眼,看著窗外還沒亮起來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的夢境預言與之前幾次都不太一樣,這一次沒有亂七八糟的那些寓意和意象,就是直接用另一個人的視角把自已代入進去,用他們的視角來看的。 其次呢,以前的預言裡麵就算再危險他也不會直接提及,而是選擇遮掩,而這一次不同,他竟然直接在原之中看到了一名藍衣執事。 要知道藍衣執事最低的配置也都是三年以上的僭越者了,而且這還隻是下限,在藍衣執事裡麵升華者都算不上少見的。 那也就是說,他對【命運殘頁】的非凡能力共化加深就能讓他預言之中那些被屏蔽掉的人或著是物能夠被看見,而那些扭曲的意象很有可能會隨著他的格位的上升而逐漸恢復正常的狀態。 不過比起這些,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這次預言所涉及到的東西。 預言之夢裡,那個人掏出來的時間是一月一號,也就是說距離這件事情發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 其次就是地點,他在預言裡看到過一座城市,而且看樣子和發生那件事情的地方不遠。在他的記憶裡,那座城市有著不少高樓,而且晚上整座城市都很繁華,看樣子應該是某個一線或者是準一線城市。 這樣說來城市差不多已經確定了範圍,應該就定格在幾個之中了,中海市、上京市、雲杭市和廣深市這幾個可能性最大。 畢竟這幾個是真的一線又有山,是最符合條件的幾個城市。不過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地方在一月一號的時候還是一片青綠的樣子,看不出有北方那種落葉的樣子,所以上京市就排除在外了。 而且那個人在逃跑的時候空氣很冷,而且是哪種陰冷的感覺,所以廣深市也直接排除掉了,這個城市就算是過年也能穿著短袖過,更別說這個小小的冬天了。 所以剩下的城市裡麵雲杭和中海的可能性都很大,所以就隻能想辦法去尋找一些地標性建築了。 那座城市雖然離得遠,但是他還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一個高聳入雲的尖塔,尖塔的塔身上條條燈帶纏繞,在夜幕下顯得十分耀眼。 那座塔他還是很清楚的,算是全國比較出名的諸多地標建築之一了,望海樓塔,21世紀是中海市最高的建築,直至今日中海市都沒有一座建築超過它的高度。 所以說那個人看到的城市應該就是中海市沒跑了,而且他所在的位置應該裡中海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地方。 要說近吧,那就算開車也要跑半個多小時,一來一回就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但那是你要說遠吧,其實也不可能太遠,畢竟站在山頭上都能夠看見那座城市,那裡再怎麼遠也遠不到哪裡去。 至於具體位置,他在離開夢境之前曾經專門看過,當時還有月亮在,自己當時趁著比較亮專門把周圍的一切都給觀察了一遍,把那個地方大致的樣子給記了下來。 雖然說那些地方的小山頭幾乎都長得差不多,但是那個地方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那個地方就算再怎麼改變也不可能讓一座山頭悄無聲息的變化吧。 至於那個地道裡麵那些非凡者祁正還沒有完全摸清他們的實力,就連數量也都不是很多。 在夢裡,那個地方的大部分人都是信徒,而且都是青袍信徒和黑袍信徒,雖然抓一個給的積分算不上多,但是礙不住數量多啊,就那個人被抓回去的那一路看到的黑袍信徒都最少有十個,至於青袍信徒差不多有二三十個之多。 而且把他抓回去的那個人是一個藍衣執事,既然藍衣執事和信徒都有了,那必然會有幾個白衣教士,而且數量已應該也不少,甚至有可能有十數之多。 如此說來的話這個地方在【帷幕】這個組織之中應該算排號很靠前的一個了,要是自己帶著一群非凡者把這個地方給端了可就有意思了,到時候【帷幕】的高管臉上的表情肯定會很精彩。 想到這裡,祁正不不由得嘴角輕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他幾乎能夠想象到這個據點被端掉之後的消息傳回【帷幕】那裡究竟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了。 不過比起這些,祁正感覺這個地方會比他想象之中更危險一些。畢竟自己對這個據點沒有任何的了解,唯一的一點信息還是從預言之夢裡獲得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貿然把這個地方給報上去很可能會缺少必要的情報,到時候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傷亡。 所以這裡他上報之前應該還要試著去打聽一下那裡的情報,如果能夠進去一趟就更好了。 不過他不太敢,他怕會遇到他對付不了的情況。上次僅僅是一個市郊的不算大的據點都會遇到一名紫衣主教,那這次的據點看著要比之前那個要大得多,而且裡麵的樣子看上去使用的的痕跡都比之前那個據點要久的多,很有可能也會有一名紫衣主教坐鎮,甚至有可能存在著不止一名藍衣執事。 就沖這些原因,祁正也不太敢把這些報上去。若是有但是自己沒報上去,那必定會引起很大程度上的傷亡。 若是自己報上去了卻沒有的話雖然會讓行動更保險但是肯定也會讓協會內部出現一定的實力空缺,這樣的話也不是最佳選擇。 當然,最保險的方式就是後者,但是最合適的方式還是想辦法進去探索一趟,拿到確切的敵方情報再上報。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就怕裡麵的人會很危險,危險到他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他雖然是個非凡者,但說到底力量終究有限,現在它就算對付兩個非凡者都有一定的難度,更不用說去對付要在一個藍衣執事手裡七進七出了。 再說了,那名藍衣執事可是一位【神秘法師】,那可是一尊升華者啊。 祁正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起身拉開了窗簾,注視著外麵的天空,而此刻東方的天邊正在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