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看了一眼周圍的樹乾,上麵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被刻劃過的痕跡,但是都經過了些許的特殊加工,讓人看起來有一種熱血上湧的感覺,看多了卻能感覺到思考的速度都變慢了些許。 這裡是他在來之前就提前和鐘同說過了這件事,這裡的一切也都是鐘同這段時間在這裡匆促布置下的,雖然沒那麼完美,但是對於一個正處在厄運詛咒裡的升華者來說,應該是足夠的了。 “跟我走吧,我約好了一群人在現世伏擊他們呢,到時候你也摻不上什麼手,在旁邊說不定還會因此受傷,所以還是去找他們集合吧。” “沒問題,他們在哪裡?”鐘同點了點頭,片刻之後突然狡黠一笑,“你叫的人裡麵都有誰啊?” “這個我先賣個關子,你可以先猜一猜。”祁正將食指豎起抵在唇邊,唇角扯起一絲笑意,“我打賭這裡麵就算是五個你都猜不中。” “嗯……讓我想想,老苗和一先哥都不太可能了,畢竟他們剛才都跟你在一起,那你認識的中高格位的非凡者裡麵我能想到的就隻有那個蔣組長了,其他人確實都猜不出來了。” 聽著鐘同叫出來老苗和一先哥這兩個稱呼,祁正愣神了片刻,然後快速搖了搖頭。鐘同說實話跟苗遠的年齡差雖然不小但是也確實大不到哪裡去,勉強稱呼為大哥確實也不為過,但是他總感覺鐘同似乎是想用這個方法嘗試一下大自己一輩的感覺。 思考了片刻之後,鐘同遺憾地搖了搖頭,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的思路已經山窮水盡了。 祁正笑了笑,露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然後搖了搖頭,在空中虛握了一下,然後扯開一個小通道,朝著鐘南同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究竟會有誰來,畢竟我隻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在協會裡認識的一個地位比較高的非凡者,至於他會帶些什麼人來,這個我確實沒有考慮過。” 鐘同看著那個連同了現世和靈界的通道,忽地一笑,然後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那我要好好認識一下你到底能搖過什麼大能來。” 他邁出那道靈界之門,然後就看到了外麵烏壓壓的一片人頭,再然後就直接愣在了那裡,整條腿都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樣動彈不得半分。 作為一個由純靈力構成的個體,鐘同對於靈力和非凡力量的感知比常人要突出的多,而且由於已經晉升成為了非凡者,他幾乎能夠通過對方身上逸散出來的氣息和威壓判別對方的各位。 但是像今天這麼強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準確來說是像今天一樣中高格位的非凡者齊聚一地的局麵他實在是沒有見識過,哪怕是在鍛造師協會的總部他都沒有感受到過這麼恐怖的威壓。 “這些……怎麼還這麼多啊?”他差點一個趔趄跪在地上,“你的人脈這麼強的嗎?” 祁正訕訕一笑,從靈界裡走出來掃視了一遍周圍的這些非凡者,然後摘下麵具來朝著人群點了點頭。 然後就在鐘同震驚的眼神裡,那群人竟然讓開了一條通道,簇擁著一個白衣白袍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 最震驚他的是,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人竟然沒有一絲絲的威壓,就像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一樣,在這個滿是中高格位非凡者的我人群裡顯得格外突兀。 那個人摘下兜帽,朝著祁正點了點頭。 “需……需要這麼……多人嘛?”祁正有些哭笑不得,眼神在那些人身上流轉,“這裡頂多就是有幾個褻瀆者,應該還不至於叫這麼多人來吧?” “那不一定,這些是其他的官方非凡者組織派過來的,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安鈞笑嗬嗬的拍了拍祁正的腦袋,“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最左邊那兩位和他們身後的那幾位是清道夫協會的成員,負責處理【帷幕】的非凡者屍體,同時也是為了防止非凡力量在這裡擴散的。” 那幾個人朝著祁正頷首,卻沒做什麼大幅度的動作。 “這幾位是逐知者來這邊交流的幾位,是被我順手拉過來的。”安鈞指了指一旁的幾個人,臉上露出幾分滿意,“他們那個組織最擅長的就是真理這條非凡靈途了。” 聞言,那幾人也朝著祁正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口苦澀的笑。 “這幾位是從全球非凡聯合協會的追獵部派來的,一直負責國內的【帷幕】高層的獵殺,他們殺過的【帷幕】高層的數量甚至比你這輩下館子的次數還要多。” 聞言,祁正的心裡不禁升起一陣敬佩之情,看著那幾個黑衣人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尊敬。 那幾個黑衣人沒有什麼回應,隻是側目看了一眼祁正,然後迅速收回了目光,一副亙古不變的表情宛如千年未被侵蝕的石雕。 祁正即便離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他們渾身上下似乎都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看起來就像是正在站崗的軍人一樣。 “至於這幾位,這是我從教廷叫過來的人,實力也都是一流的。” 祁正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卻感受到他們身上感受到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好像整個人都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樣,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那幾個人的打扮都很精致,就像是那些西方的國王一樣,身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裝飾品。 那幾個人輕輕地回了一個手勢,然後抬頭看著安鈞,微微蹙眉問道:“你找這麼多人過來乾什麼,你是想一次性把這裡端了嗎?” “當然啊,要不然呢,留著這裡也是個禍害,還不如一次性把這裡全都端了,到時候就不用擔心這裡有什麼問題了。”安鈞聳了聳肩,挑著眉毛笑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留著這裡不成?” “這裡對於【帷幕】不是很重要嗎,要不然和一次性全都抄了,放長線釣大魚不好嗎?”祁正抬起頭對上了安鈞的眼睛,“到時候說不定能收獲到更多的【帷幕】高層呢。” “你想的太簡單了,也是因為你對【帷幕】的了解太少了。”安鈞搖了搖頭,“他們對自己的狠心程度甚至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更何況這裡對他們來說再重要也不過是一個開發出來的據點而已,丟了大不了重建,但是要是在這裡損失那麼多的人就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到時候他們可能會直接放棄這個據點,把所有有用的東西全都帶走,那我們放長線別說大魚了,就連魚餌都回不來,所以啊還不如直接一次性全拿掉,收獲說不定會更多。” 祁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麵具戴回自己的臉上。 在一旁緩了好一陣的鐘同終於平復下來了自己激蕩的內心,小步跑到祁正身邊。 “這位是誰啊?”他瞥了一眼安鈞一眼,差點被被那張詭異萬分的臉給嚇到,“我……我好像……見過你!” “我好像也有點印象呢。”安鈞笑了笑,朝著鐘同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現任鍛造師協會副會長,安鈞,沒記錯的你是叫鐘同對吧。” 鐘同聞言直接一個平地摔,想到剛才對安鈞的態度都沒有多麼尊敬,整個人幾乎都不敢抬起頭來看著安鈞了。 剛才還準備進入靈界的祁正見狀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鐘同,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怎麼還跪下了?” …… 據點裡,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頭子揮了揮手,驅散了一直籠罩在大廳裡的黑暗,露出了堵住了出口的那麵墻。 墻麵上密密麻麻的嵌進去不少的長釘,看上去就像是刑場的墻一樣,看上去有些瘮人。 “他們都走了,你們在這裡看著,我去裡麵休息一下。”那個老人強忍著精神上傳來的那種撕裂感,“有誰受傷了就去裡麵治療,救贖靈途的那群非凡者都在裡麵呢。” 一些身上傷痕比較淺的都沒有離開,隻是有少數幾個扶著那些重傷的人離開了大廳。 “你們幾個繞道去前麵看看,從出口到這裡但凡能看見一個活著的都給我帶進來,死了的就都找個地方安葬了吧,到時候我們去他們墓前祭拜一下。”那名藍衣執事指了指一些受傷比較小的,“等會隨便找一個封得不是那麼牢的拱門出去就行,所有活著的都不能落下,咱們是一個整體明白嗎。”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從一個支道離開了大廳。 “你又在生什麼氣呢,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能生氣啊?”旁邊一個藍衣執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啊。” “我能不氣嗎,這群人開始是盯著我來的,從江畔廣場一直跟著我到這裡來,中間我留了好幾個幻象都可能攔住他們,還讓他們給闖進來了,你說這事攤你身上你不生氣嗎。”他長吐一口惡氣,感覺還是不順心,乾脆從其上抓起來幾顆小東西用力摔在了地上,“我去他的,我回來之後還專門提醒了一句他們,讓他們專心點守著,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給溜進來了。” “別生氣了,外麵那些實力都不強,守不住也是正常的,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你怪他們也沒什麼用處。”另一名藍衣執事搖搖頭,長嘆一口氣,“倒是你別亂摔他們都進來的東西啊,要是有什麼問題了怎麼辦?” “沒事的,我剛才問過了主教大人了,這個是煉金術利用到的賢者之石,隻能用來裝靈力,他們估摸是用來混淆視線用的,沒什麼危險性,而且你看,他們都是破損的了,扔進來大概也就讓些不長眼的腳滑罷了。” 想起來自己無意之中引回來的事情最後鬧成了這麼大一個亂子,他忍不住低罵了一聲,然後怒從心起,朝著旁邊的墻上狠狠拍了幾巴掌,由重重捶了一拳。 “呃……楚兄……你……沒什麼問題吧?”另一名藍衣執事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臉部不受控製的抽動了兩下,“你……還好吧?” “怎麼了。”他看了看同伴的表情,剛才湧起的憤怒又變成了疑惑,“有什麼事嗎?” “你的手……”另一名藍衣執事指了指他剛才捶墻的那隻手,眼神裡帶了幾絲不忍和憐憫。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那隻手,卻發現那隻手不知何時竟然變得血肉模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劇烈的刺激這才順著手臂上的神經傳入了他的大腦。 他的臉劇烈的顫抖了兩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朝著剛才自己捶的墻上看過去。 隻見那麵墻上密密麻麻的釘子上有不少都帶著鮮血,還有幾個能清晰地看到掛著被撤下來的血肉。 一時間,他抱住自己的那隻手痛苦的蹲了下去,一旁的另一名藍衣執事也俯下身去想要攙扶他。 就在他哀嚎的同時,一旁的空氣之中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從裡麵鉆出來一個帶著黑白蓋伊福克斯麵具的人。 那個人鉆出來的那一刻就凝聚了幾團火球,朝著房間裡幾個非凡者丟了過去。 房間裡的眾人都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鬆懈之中,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會折返回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過片刻,他們就從震驚之中回過了神來。 “敵襲!敵襲!” 所有人在聽到叫聲後急忙跑過來,卻看到祁正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個一個岔路口。 那姓楚的藍衣執事不知為何竟然怒意上頭,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祁正那副永遠不變的微笑麵具上麵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就像是在嘲諷他們一樣,讓看過的人總有一種想要追上去的沖動。 祁正七拐八拐鉆進了一個休息間裡,被七八個人堵在了房間裡。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不慌不忙的將桌麵上能看到的帶字的紙全都一股腦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之後朝著在門外躊躇不敢向前的眾人比了個挑釁的手勢,然後頭也不回的鉆進了靈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