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裡,隻留下一個大概隻允許一個人通過的裂縫,裂縫那邊的東西看得很不真切,就像是帶了一層及其模糊的濾鏡一樣。 那個姓楚的藍衣執事可能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連想也沒想就直接沖了出去,而另一名藍衣執事見狀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隻是還不等眾人跟上去,那個裂縫就自然合攏,絲毫沒有出現過的痕跡。 “去請主教大人,就說兩位執事大人為了追一個入侵者消失在了一個裂縫之中。” 旁邊的一名成員點了點頭,匆忙想據點深處跑去。 …… 靈界之中,兩個匆匆闖進來的藍衣執事終於也緩過了神來,謹慎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讓你停一停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現在就連我們在哪裡都不知道。”後來的那名藍衣執事有些煩躁的捶了一旁的樹乾一拳,臉色變得很差,“你這麼匆忙闖過來也不想想這後麵如果是個陷阱該怎麼辦。” “你也不拉我一把,我當時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控製都控製不住自己,就是想一個勁的想要抓住那個人。”姓楚的那名藍衣執事憤憤地說道,“我看見他就有種想要忍不住殺了他的沖動。” “你還想讓我拉,你剛才的樣子比過年的豬還難按,讓我怎麼拉?”另一名藍衣執事皺了皺眉,長嘆了一口氣,“這下好了,這裡是哪裡我們都不知道,更別說怎麼回去了。” “那怎麼辦?”姓楚的藍衣執事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情緒越發的煩躁,甚至就連平靜思考都成了一個問題,“咱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吧?” “我怎麼知道。”另一名藍衣執事搖了搖頭,“現在外麵的人應該去找主教大人了,他應該有辦法帶咱們走,你也不用慌,看你上躥下跳起來跟個嗎嘍一樣。” 不知為何,看著對麵的人在原地焦急的轉來轉去,他的情緒也有些煩躁。 “你看那邊,那個裂縫像不像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通過的那條裂縫?”他指指另一邊的一條看似十分虛幻的裂縫,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我感覺不太好吧。”姓楚的藍衣執事擦了擦滿頭的冷汗,撕下一塊布料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緊緊纏起來,“你不是說那個人有可能設伏嗎,要是他就在門後等著呢?” “也是……”他點點頭,有些懊惱地點了點頭。 那種冥冥之中的詭異感覺並不是錯覺,他在這裡呆久了大腦的思考能力也有了不小的下降。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恐怕他也控製不住自己,會一頭鉆進那個人給自己設的埋伏圈裡。 “算了,還是等主教大人來吧。”他自嘲的笑了笑,“你弄明白了那群人的格位了嗎?” “沒有……”站在一旁的人搖搖頭,“不過進來的那些人我大概有個估計了,裡麵有三四個褻瀆者,剩下的就都是沒什麼威脅的小家夥了。” “那還行,也難怪能闖進來,能湊起來這一條隊伍的人確實不好找,不過這可敵不過主教大人,主教大人可是擁有神性的褻瀆之上呢。”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你清楚引你過來的那個人是什麼了嘛?” “靈途沒怎麼接觸過,應該是我很少見的一條,不過格位我倒是感受的很清楚,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非凡者而已。” “那行,等下主教大人來了咱們在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他的笑容想掩飾都掩飾不住,“想引蛇出洞就試試吧,看看引出來的到底是任人宰割的泥鰍還是他們無法招架的蛟龍吧。” “那可不是嘛,一試一個不吱聲。” 兩人相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慶幸的笑意。 “你倆在笑啥呢?” 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頓時讓兩人身上起滿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主教大人。”兩名藍衣執事恭敬俯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禮。 “說啊,剛才還笑得那麼開心,說出來一起高興高興啊。” 兩名藍衣執事的臉愧赧的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把剛才對話的大體內容講了一遍。 “你是說你剛才看到那個人就忍不住想要沖上去把他殺了?” “是的,大人,您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一身紫色中世紀主教衣服的男人盯了那個楚姓藍衣執事好半天,像是要將他們看透一樣,“那剛才闖進來的那些人都是什麼格位?” …… 祁正見靈界通道之中沒有動靜,思索了兩下之後探進半個身子去看了一眼,然後朝著裡麵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再然後就迅速收回了身子。 “讓你別去看了你還去看,那兩個就算隻是升華者也足夠你喝一壺的了,你探過頭去是嫌活膩了嗎?”安鈞一把將他從靈界通道一把拉了回來,往自己的身後推了推,“你在後麵保護好自己就行,你活下來比那兩個小嘍囉都重要的多,使勁往後靠靠,等會別受傷了。” 聽安鈞說完之後祁正才弱弱的開口道:“不是兩個,是三個,還有一個紫衣服的,好像是一個紫衣主教。” “紫衣主教?”安鈞的表情變了變,露出一絲興致,“所有人準備接敵,兩個升華者和一個紫衣主教,大概率已經擁有了神性。” 祁正聽到神性之後臉色變幻了起來,低著眉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 “你身上的傷不小,確定沒問題嗎?” “沒事的沒事的。”藍衣執事擺擺手,“我的能力不需要近距離攻擊,我能在後麵給你們提供一下輔助也可以,總比什麼都不做強的多。” “行吧,現在就出去吧,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就直接告訴我,我們寧可不去要他們一口也不能有任何的人員減損。”紫衣主教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從靈界通道中鉆了出去,出去後不知是疑惑還是隨口問了一句,“你確定人數不到十個嗎?” “應……應該吧。”他的聲音有些不太確定,“我當時感受到的陌生非凡力量就是不到十個人啊,應該不會有人帶著普通人來咱們的基地吧?” 說著,兩個藍衣執事鉆出了靈界通道,然後就看到了一堆陌生的麵龐。 身後的靈界通道瞬間合攏,就像他們剛剛進入靈界時候那樣。 那名紫衣主教從虛空中抓出一把比人還要高的紫黑色大鐮,看到人的瞬間便做出了防禦姿態。 “放棄吧,你是沒有可能離開這裡的。” 一個充滿嘲諷意味和笑意的聲音傳來,瞬間讓那名紫衣主教如墜冰窟,動作機械地扭過頭去看著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包圍著他們的那群人向旁邊側開身,給後麵的人讓出一條通道。 紫衣主教動了動乾燥的嘴唇,張了張嘴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 “你是……安鈞?” …… 那幾個人的掙紮隻持續了幾分鐘,然後祁正就看到眾人押著三個雙目無神的身影走了出來。 安鈞瞇著眼打量了片刻,然後從把其中一個藍衣執事拖到了祁正麵前。 “你預言之夢裡的那個人是他沒錯吧?” 祁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點了點頭:“是他。” 之前看的時候還沒什麼特殊的感覺,直到現在他才感受到自己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沖上去撕爛對方的沖動。 對麵那個人雖然雙目無神,嘴裡還在念念叨叨,但是眼神一看到祁正就會不自覺的迸發出一種強烈的恨意,手頭上的動作也變得劇烈起來,就像是想要掙脫眾人的束縛沖上去殺了祁正一樣。 “看來這也是個【漏洞】啊。”安鈞看著那個人的動作輕輕嘖了一聲,然後扭過頭看著眾人道,“行動暫緩,這次抓到的目標實在是有點大了,所有人帶上東西跟我回一趟協會,把這幾個關押起來,交給我們會長看管,掃除這裡的事情,把他們把他們押送回去再說。” 眾人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抓住了那幾個人,然後各拿出一件東西。 “你們兩個抓緊我,我們現在回協會。”安鈞看了一眼一旁愣著的祁正和鐘同抬了抬下巴,“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鬆手,該鬆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祁正和鐘同聞言相視一眼,然後抓緊了安鈞的胳膊。 “等下可能會有點很奇妙的感覺,你們忍受一下。”安鈞提醒了一句,然後抓住了那個已經失去了意識的紫衣主教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是拿出了一個指南針撥弄了一下上麵的指針。 下一刻,祁正就感覺整個人身邊的景物開始飛快地向後退去,就像是坐在高鐵上看兩旁的景物一樣,隻不過此刻他們甚至都看不清楚那些景物的樣子。 這樣的狀態隻持續了不到十秒鐘,然後周圍快速變換的景物最後停止在了一個不是很明亮的房間裡。 “好了鬆手吧。”安鈞看了看那兩個死死抓住自己胳膊幾乎快要掐出印子來的手,“你倆是想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捏碎嗎?” 祁正和鐘同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手,低頭看著地麵。 鐘同幾乎是在鬆開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就身子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捂著嘴巴似乎是有些反胃。 “垃圾桶在那邊,吐地上是要自己打掃的。”安鈞一臉壞笑地湊到鐘同耳邊,賤兮兮的說道,“而且還要交罰款哦。” “不可能的,我現在連實體都不是,怎麼可能吐出來?”鐘同嘴硬的擺擺手,“要是吐出來了我直播吃……嘔……” 看著鐘同連滾帶爬的去找垃圾桶,祁正捂著嘴偷笑了一聲,然後顫顫巍巍的扶著墻站了起來。 “你看上去狀態要比他好的多呢。”安鈞扭過頭看著祁正,“不暈船的嗎?” “船……沒做過,不過我來中海市的時候就是直接傳送過來的,肯定比他一個第一次體驗傳送的好。”祁正搖了搖頭,“你快走吧,先把那幾個關起來再說,這麼呆久了別再出事。” 安鈞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那幾個人比了個手勢:“把那個小朋友就交給你了,這下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小朋友……”祁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鐘同,然後又捂著嘴偷笑了一聲,再然後就一邊捂嘴一邊去找垃圾桶了。 …… 抱著垃圾桶吐了好一陣子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祁正才感覺那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緩緩消去,眼前那些層層疊疊的虛影逐漸重疊在一起。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嘛。”鐘同看看趴在自己旁邊的祁正,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你看看你不也跟我一樣狼狽……嘔……” “你想啥呢。”祁正搖了搖頭,扶著墻站起身“我雖然體驗過傳送,但是終歸沒把這玩意當作日常,有點反應也很正常吧,再說了,你可比我狼狽多了,你現在衣服上麵全都是你吐出來的東西了。” “快別說了……嘔……”鐘同把腦袋埋進垃圾桶裡又乾嘔了幾聲,“早知道傳送會這麼難受我就不在靈界吃那幾口鍋子了,幾口下去搞得我胃都不需要分泌胃酸了。” “什麼果子?” “就是咖啡平時喜歡吃的那種紅果子啊,我看他平時吃的那麼香,果子顏色有那麼好看,我還以為會有多麼好吃呢。”鐘同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最後像垃圾桶裡啐了一口酸溜溜的口水,“這真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酸的東西,跟波蘭瘋狂酸糖有的一拚。” “人家貓吃的東西你去湊什麼熱鬧,別說酸了,這玩意說不定還有毒呢,你還有膽量吃?”祁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真是沒救了。” “我實在沒膽子去再嘗試一遍了。”鐘同回想了一下那個味道,臉一下皺滿了褶子。 看著鐘同懨懨的神色,祁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朝著鐘同伸出了手。 “還有嗎,我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