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輕輕搖了搖頭,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感覺頭好像被什麼捶了一下一樣,感覺都變得有些遲鈍。 在他剛才躺著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圓圓的珠子,上麵還掛著一些液體,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那是剛才他含在嘴裡的那顆果核,隻不過應該是在他剛剛昏倒的那段時間裡從他的嘴裡滾出來了。 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沒什麼變化之後鬆了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昏過去之後會有人因為擔心他而闖進來,然後因此而破壞他的晉升儀式,到時候可能他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準備都會付諸東流。 不過嗎,他的擔心在這裡完全就是多餘的,畢竟沒有什麼人會無聊到來打攪他的晉升儀式,至於在外麵看著的鐘同和苗遠就更沒可能了,他們都是在神秘界的認知比較廣的人了,自然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祁正撐著地麵緩緩站了起來,在原地休息了一會之後才開始處理自己晉升之後剩下的那些東西。 令他頗為驚奇的是,原本裝著蝕時甲蟲的那些小盒子裡麵的小家夥們早已沒了生命的氣息,完全沒了動靜。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起那個在地上的果核,簡單打量了兩下之後便將它丟進了水池裡。 雖然說是自己含過的東西,但上麵的那層滑膩的液體卻還是讓人生出一股淡淡的不適感。 打掃完地麵上那些儀式留下的痕跡之後,祁正才把目光轉移到了水池裡的那個果核上。 晉升的儀式似乎從這顆果核裡汲取了什麼東西,讓祁正感覺這顆果核似乎少了些什麼,但是又有些說不清到底少了什麼。 用水沖洗了一遍之後祁正才提著那顆賢者之石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細觀察了一番。 湊近了之後祁正才意識到他到底少了些什麼。那股縈繞在果核上的黴腐味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祁正怎麼湊近鼻子猛吸都聞不到原先的那種嗆人的味道,反而能夠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 而且經歷了儀式之後的果核似乎變得沒那麼堅硬了,祁正就算不是很用力都能夠捏破那些果核的外殼了。 不過他也沒打算去這麼做,畢竟就算是經歷了晉升儀式的過去果實的果核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高等非凡材料,能夠用到的高級儀式祁正數都數不過來。 清理完房間之後,祁正帶著自己舉行儀式的剩餘材料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就和迎麵走來的鐘同裝了個滿懷。 “你出來了?”鐘同見祁正出來,表現得很是震驚,眼神不斷的在祁正身上來回掃視,“你沒事吧?” “我能有啥事?”祁正撓了撓頭,一臉的不解,“我不就是最後昏過去了一會嗎,沒啥事啊。” “昏過去了一小會?”鐘同瞪大雙眼看著對麵的人,“你確定嗎?” 在鐘同萬分不解的眼神裡,祁正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等祁正問點什麼,鐘同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一連串的話讓祁正整個人都震驚不已。 在鐘同兩人的視野裡,自己在開啟晉升儀式不久之後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現世,兩人用盡了手段都沒能看到祁正的身影,鐘同甚至離開了現世去靈界尋找了一番,但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獲。 直到十分鐘之前,祁正的身影才重新出現在兩人的視野裡,不過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不知道多久了。 二人沒有辦法,但為了防止打攪到他的晉升儀式隻能等在側室,確定對方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來門外等著。 聽完鐘同的描述之後,祁正輕輕嘖了兩聲,詫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 “你知道你去哪裡了嗎?” 苗遠蹙著眉瞇了瞇眼,對上祁正的視線之後眉頭有了幾分的舒展。 祁正剛想回答就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盯上了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從某個角落鉆出來捂住他的嘴。 感受到這種詭異萬分的感覺之後,祁正頓時沒了張口的欲望,轉身望向周圍的角落,想要尋找這種明明的注視到底來自何方。 但是半晌之後他都沒有找到注視者的位置,就好像那個人並不在現世,但是他的視線依舊能夠透過兩界之間的壁壘落在祁正身上一樣。 猶豫了片刻之後,祁正調整了一下自己想法。隻不過在調整完之後那種冥冥之中的注視感竟然那樣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察覺到那道注視從自己的身上移開之後,祁正鬆了一口氣,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剛才在過去長河上,我的晉升儀式是在那裡完成的。” 說完,祁正似乎終於意識到了那種重新注入自己體內的靈力到底是由什麼融合而成的了。 是過去的力量!準確來說是存在於過去的靈力,經過了名為時間的沉澱之後留下的最為精純、最為強大的力量,讓他有資格觸及過去長河裡的東西,有資格窺探過去所發生的事情。 而那些蝕時甲蟲的作用正是帶著自己穿梭到過去長河上,讓自己在那裡接受“過去”的浸潤。 這麼想來,祁正感覺自己的視線之內都變得通透了不少,就好像他完成了一點共化一樣,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退了下去。 “過去的長河……你去看到了過去嗎?”苗遠沉默半晌,抬起頭看向遠方,“你在哪裡看見了什麼?” “抱歉,我不能說。”祁正搖搖頭,表現出幾分為難,“如果我說出來,不止我的靈感承受不了,你們的靈感也承受不住。” 苗遠低頭看了他兩眼,沉默著沒有說話,仿佛要在祁正身上盯出來一個洞一樣。他沒有什麼動作,而是專心看著麵前的人半晌之後低嘆了一聲。 “罷了罷了,是我考慮不周。”他搖搖頭,神情變得落寞,“我隻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沒事,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說出來了的話,那我很願意為你去看一眼那些事情。”祁正雙手一攤,“隻不過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來,別說說出來了,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我可能都窺探不了。” 苗遠垂眸,看著地板陷入了沉思,完全看不到表情的臉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你既然晉升成了僭越者,也應該有獲得新的能力吧。”鐘同壞笑著打量起了祁正,“要不給兄弟露兩手?” “我的能力?”祁正愣了愣,然後露出一抹笑,雙手一攤,“抱歉啊,這個我暫時都還不清楚呢,這些要我等下回去研究一下才行。” …… 祁正合上麵前的書,閉上眼睛開始感受起了自己體內的靈力。原先那種像是炸藥桶一樣有一點觸碰就會產生劇烈波動的靈力已經在名為“過去”力量的影響下變得沉穩了許多,已經不再一碰就炸了。 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不少新的能力,但事都是圍繞著“過去”這種力量誕生而來的。 最讓祁正感興趣的一種能力叫做“失而復歸”,能力作用很單一,就是重現過去自己見過、接觸過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非凡物品、場景、活物以及非凡力量,當然也包括那些日常就能接觸到的東西。 這個能力根據使用者與被復現者的當前的格位以及對復現者的了解決定復原度,如果是無關於非凡力量的物品最高復現度能夠到百分之百,弱於自己的非凡力量則是能夠復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至於比自己強的則不可能超過百分之七十,自己的格位越高則復現度越高。 第二個能力叫做“昨日重現”,能夠根據一件物品或者一個地方看到它過去一段時間之內經歷過的事情,“回放時長”會根據自身格位和共化程度不斷增長,現在隻有二十四個小時。 第三個能力就很讓人耐人尋味了,因為這個能力和他之前獲得到的一個符咒有一定的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能力祁正暫時稱它為“回歸點”,是根據第二個能力衍生出來的,作用方向也很簡單,就是能夠將一個物品回到過去某個時間點的狀態,持續大概半個小時最長也隻有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對靈力的消耗程度幾乎不是他一個僭越者能夠承受的。 而且這個能力最特殊的地方在於,它還有冷卻時間,一天之內最多隻能施展兩次,被施用對象格位越低消耗的靈力越少,不含非凡力量的客觀事物不論數量統一算為一份。 除去這些能力以外,祁正還有一個完全輔助性的能力,不過比起那些能力來說,這個能力算得上是最讓他震驚的了。 他可以以消耗靈力為代價去過去長河上,然後觀察過去發生的事情。不過這個能力比“回歸點”還要燒靈力,如果他去到過去的長河上,那他的靈力幾乎是以一種完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著。以他現在的靈感上限來看的話,他恐怕在那上麵連半分鐘都呆不到靈力就會直接歸零。 至於這個能力究竟能用在哪方麵,祁正暫時還不清楚,但是他明白這個能力如果用到位了的話,那會比另外幾個能力還要驚人。 祁正看著自己不知暴漲了多少倍的靈力,咂了咂嘴,玩味地笑了兩聲。 “這次完全可以說是收獲頗豐了,身上不少沒啥用處的非凡物品可以直接賣掉了。”他笑著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那條晶瑩項鏈,腦海中盤算著出售這件非凡物品的價格。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準備賣掉這件非凡物品了,不過由於那段時間他計較缺乏有效的殺傷手段,就隻能把他留在自己身邊了。 現在他有了“失而復歸”這個能力,對【希冀】這件非凡物品的了解早就已經到了爛熟於心的程度,就算沒有了他也能夠重新復現出來一件。 那他這件留在手裡這件就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浪費了,更何況【希冀】這件非凡物品的負麵效果早就已經讓祁正受夠了。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每天腦子裡都有一堆黃色廢料在徘徊的感覺實在算不上什麼舒服的事情。 要不是祁正那段時間對這件非凡物品還有一定的需求,他早就把這玩意賣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下定了決心之後,祁正直接伸手扯掉了一直掛在他脖子上的那條項鏈,然後一把塞進了自己的書包裡。 眼不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心不煩,這麼惹人惱的事情還是早點從自己眼前消失為好。 他剛把【希冀】塞進了書包就感受到裡麵某個東西震動了兩下,要不是開了靜音的話恐怕還會發出兩聲。 祁正抽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安鈞發過來的消息。 “晉升儀式舉行完了?” “你咋知道的,你不會在監視我吧?” “想啥呢,今天我在值班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晉升了,不過這邊比較忙就沒過去看,我估計這是你就順便抽了個空問問你。” 祁正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西斜的太陽,臉上閃過幾分錯愕。 抽空?會長的工作有這麼繁忙嗎? 他舉行晉升儀式的時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今天早上,舉行完也還不到十點,可現在已經快接近下午五點了,這七個多小時他是一點沒歇啊。 他嘖了兩聲,然後給安鈞回了個確切的回復。 畢竟算是長輩了,而且在協會裡對自己這麼照拂,他該給人家報個備也正常。 不過接下來安鈞的一番話倒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安鈞告訴他【過去閱覽家】的非凡力量共化起來並不像其他的非凡者一樣會有什麼捷徑,它的共化有且隻有一種持續性很長的、及其考驗人毅力的獨特方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過去閱覽家】的共化就是讓它在時間的作用下與自己的靈魂體融合的過程,個人在這方麵做出再多的努力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雖然這件事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安鈞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