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直看看祁正,再看看麵前淡藍色的冰槍,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寒氣,“你……你……你是妖怪嗎?” 他嘖嘖稱奇,想要接觸那柄長槍,但是還沒觸碰到就被那股寒氣給逼了回來。 “這……這也太帥了吧!”他拖著虛弱的身軀抱住應直的胳膊,用力的搖晃了幾下,“兄弟啊,你有這等好事也不跟我說,你也太能藏了吧!” “我……” 祁正沒能開口解釋就被應直硬生生打斷,無奈地聽著對方開始腦補。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因為要保護我們這些普通人,所以才要隱瞞的吧,是為了防止我們接觸到這種力量從而導致現有的秩序崩壞對吧。” 應直的眼睛瞬間迷上了一層星星,滿是崇拜的看著祁正。 “你說吧,你是不是藏在我們之間,保護我們防止受到邪修的傷害的?你剛才那個術法叫什麼,馭冰訣,還是寒龍長槍?你們是怎麼罪行的啊?” 聽著應直連珠炮一樣的發問,祁正隻感覺自己的頭似乎變得有些痛,有些後悔剛才在應直麵前為了炫耀用的能力。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還真的是能腦補能呢,恐怕他現在已經在腦海裡腦補出一幾十萬字的修仙小說出來了。 “停停停,別亂想,這可不是什麼仙法術式,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小能力而已。”祁正直接掐住了應直的嘴,“我也不是那想的那樣是個什麼牛哄哄的人物,我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非凡者而已,你別腦補過度了,至於想要獲得這種能力……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 “阿直的狀態好一點了嗎?”應直的父親一見到祁正出來,也顧不上管那些東西,急忙小跑到他麵前上下打量起來,“阿直沒有怎麼你吧?” “沒有,應直現在狀態還不錯,就是虛了點。”祁正搖搖頭,看了看麵前憔悴的男人,“他現在情緒沒有那麼負麵,麵對我的時候還不至於有什麼反感的樣子,如果他還是不讓你們進病房的話就盡量少幾次吧,情緒起伏太過於激烈對他身體的恢復不好。” “你就是阿直一直說的那個同桌吧,是叫祁正嗎?”旁邊一直沉默著的中年女人突然抬起頭看著祁正,得到了肯定的回復之後艱難的從嘴角扯出一抹笑,“這段時間我們家阿直麻煩你了,多謝你能這麼照顧我們家這個不成器的孩子。” “沒有沒有,您說笑了。”祁正擺了擺手,用隱晦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位應該是祁正母親的女人,“應直是我在學校裡為數不多能跟我關係這麼好的,算起來應該是我仰仗他了呢,我就是一個沉默話少還自卑的孩子,能交到應直這種朋友是我的運氣好呢。” 應直的母親笑著點了點頭,滿是疲憊的眼睛痛苦地閉上,仰著頭麵對著天花板沉默了下去。 他怎麼說也是四十多歲的人,怎麼會不清楚這個品學兼優孩子說的是安慰人的話呢。 沒了其他人的打擾,祁正這才有機會細細打量起了麵前的女人,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來點什麼。 她的麵容已經顯得有些蒼老,身材也已經開始發福,體態顯得有稍許的臃腫,皮膚也因為長時間沒有好好管理過而變得沒有年輕人那般緊致滑嫩。 顯然,長時間的工作和居家勞動生活已經讓她的身體有些許的吃不消了,再加上照顧孩子早起晚睡的習慣也開始逐漸蠶食著她的身體。 隻是吸引住祁正的是她的麵容,是一張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臉。 她的臉上有不少的皺紋,比起祁正之前在學校匆匆見的那一麵蒼老了許多看上去應該是這兩天才新長出來的。 她的眼圈紅紅的,眼皮還有些腫,是這些日子日日哭泣導致的,顯然是傷心過了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頭明顯花白的頭發,此刻已經白絲居多,就在前幾天還是烏黑的頭發現在整體已經沒有了黑色的蹤跡,隻有離近了細心去觀察才能從灰白色的頭發之中找到那麼一兩根半黑的頭發。 顯然,應直的事情對這位女士造成了不小的打擊,讓她的心變得如同頭發一樣,充滿了沉寂和悲傷。 “我想起來了。”應直的母親突然轉過頭看著祁正,眼神像是要將麵前的人盯出一個洞來一樣,但是眼神裡充滿了柔和,“你是那天守在應直身邊的那個孩子吧?” 祁正偏頭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說的應該是剛把應直救下來的時候的事。 “對,是我。”應直點了點頭,對上應直母親的視線,“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沒事,就是想好好跟你說聲感謝。”應直的母親艱難地扶著墻站起來,要朝著祁正的方向跪下去,“我們應家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沒了的話家裡人怕不是會暈死過去,多謝你能把我們家這根獨苗給救下來啊。” “誒,別別別,阿姨,不至於,這是我應該做的。”祁正急忙扶住了要跪下去的女人,轉過頭去尋求應直父親的幫助,“您別這樣,我受不起啊。” 旁邊的男人非但沒有想要攔住的樣子,反而一臉恍然大悟般的作勢要跪下去。 “同學,你可別說受不起,你可是救下了我們家的獨苗,這恩情我們搭上這輩子也還不清啊。” 說著,兩人齊齊跪在了地上,反倒搞的祁正尷尬的不行。 “您倆快起來,快起來,您身上的傷還都沒好,要好好坐著啊。”祁正急忙將兩人攙了起來,“救他的事情用不著這個樣子,我怎麼說不能放著最好的朋友不去救啊。” “唉,我們老應家就靠著這個孩子出口氣了,你說都走到這麼個時候了,他怎麼還會突然瘋成這個樣子了呢。”祁正的母親有些心痛的捂著自己的心口,臉上的表情很是失望,“同學啊,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我也沒什麼辦法,不過我聽他說你們的教育方式有些太過了教育孩子不是一味的強硬就可以了,而且抹除掉孩子的夢想對他來說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像他這樣用夢想吊著最後一個活下去的念頭的人,一味的打壓反而會悶死他。” 祁正說著故意嘆了一口氣,臉上全是失望。 “或許問題並不僅存在於他身上,你們可以反過來在自己的身上找一下原因,或許對你們來說有那麼一點用處,不過我說的這些也就是從一個孩子的角度出發的方式,也不一定對,你們就當個個別案例聽聽就行。“ 聽著祁正的話,應直的母親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傷心的表情有了幾分的動容。 “不過……我聽說應直的夢想是做一名音樂家?” “是的,阿直的夢想是想要追求什麼能夠完完全全體現人類情感的音樂,甚至為此差點就學不下去了。”女人點了點頭,痛心地嘆了一口氣,“我當時沒同意,自那之後那孩子就跟我不對付了。” 祁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女人露出一絲微笑:“我看應直對音樂方麵的興趣不小啊,不知道你們現在願不願意去支持他追求這個夢想啊?” “怎麼支持?他現在可都已經過了那些天才學習的最好年齡了,就算讓他去學恐怕也沒有那些人走得遠了。”女人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同意,主要是他也沒展現過什麼學音樂的天賦,現在去學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原來她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還是去了解過應直的愛好的,隻不過一直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過而已。 祁正一時間有些唏噓,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笑道:“也不是不行,如果他真的有這方麵的興趣或者是在這方麵的毅力足夠的話或許時間晚並不是什麼問題,我剛好也是學音樂的,這方麵我稍稍了解一點。” “這……” 女人猶豫了片刻,並沒有立刻給出答復,顯然是已經去思考了。 “還猶豫什麼啊,既然他想這麼做就讓他去追唄,咱家又不是沒那個錢,咱們都把他束縛了這麼多年了,也該讓他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應直父親長嘆了一口氣,拍拍身邊人的後背,“咱們本來我應該是孩子在追夢路上最堅實的後盾的,現在倒好,反而成了他們向更高層次邁進的絆腳石,他不恨咱們就已經稱得上是萬幸了,就別再強迫他不去做不想做的事了吧。” 女人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阿姨,這麼說的話剛好可以讓應直來我這邊,我之前還在準備組建一支古典音樂隊,不知道你們的意見是……?” “這個我們問問阿直吧,我們也不懂,但是也不能貿然替他下決定,到時候他若是願意就讓他親自去找你好了。” 祁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之後便與兩人告了別,轉身離開了醫院。離別的時候兩人死死地握住祁正的雙手,就差點親口說出來不想讓齊整離開這兒了。 …… 剛離開醫院沒多久,祁正就感受到自己的衣兜裡傳來一陣震動。他還以為是應直同意了加入他的“樂隊”這件事,沒想到竟然是七號發來的一句話。 “出什麼事了?” 祁正看著那句話思索了一會,然後簡單把自己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順帶提了一嘴自己已經晉升成為【過去閱覽家】的事情。 對麵看完祁正發過去的文字好久之後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過了半晌之後才跳出來幾行字。 “抱歉,這兩天一直在醫院裡連軸轉,連做了好幾床的手術,剛剛才有機會空出時間來看一下手機,回消息回的晚了,應該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祁正看著那兩行字好奇了片刻,然後挑起眉毛笑了笑。 “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了,那家夥命大,救護車來的及時,挺過來了,現在看著狀態還可以,倒是你,現在還在工作嗎?” “算是隻掛個名吧,我現在也不缺錢,就是因為靈途的問題總是見不得那些人受苦受難,有空的時候就來之前工作的地方幫個忙,就算是對以前生活的緬懷吧。” 祁正看著那幾行包裹在白色氣泡裡的黑字,一時間竟對七號的過去生出了幾分的好奇,但是很快就被它給打消了。 好奇心永遠是在神秘世界裡最為危險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怕好奇的對象是個人也不行,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如果窺探到什麼不該看的事情真是有可能讓他在一瞬間非凡力量失控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我準備去調查一下你跟我說的那個人了,你有準備好什麼有用的消息嗎,確切一點的,越確切越有助於我的尋找。” 對麵的消息框停頓了好一會,然後發了一份文件過來,點開之後裡麵竟然是一個女生的全部信息,從基礎的出生年月日到身高體重三圍,從學習生涯到工作單位,事無巨細的把每一件事都標注了出來。 祁正的雙眼瞪得老圓,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每天都跟蹤這個女孩子,才能掌握到這麼多的信息。 祁正簡單的瀏覽了片刻,那裡麵幾條主要的消息記了下來就退出了文件。 畢竟這個文件的內容太多了,他一時半會也瀏覽不完,現在在醫院門口也不適合去看。 不過僅僅是瀏覽了幾眼,祁正就再次被震驚到了。 這裡麵記載的詳細性甚至都比祁正對自己的理解都深,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陌生人對另一個陌生人能夠了解到的程度。 一時間,祁正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七號對這個女孩的上心程度甚至比不少人戀愛時的上心程度還要重視。 帶著疑問,祁正最後在鍵盤上敲打出來一行字,發了過去。 “你跟這個人是什麼關係?” 對麵猶豫了很久,半晌之後才發了一句話。 “他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