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回頭看了一眼七號,兩人的視線似乎在空中交匯了片刻,然後迅速的錯開。 七號握拳抵在唇上,輕咳了兩聲,然後低頭看向桌麵上擺著的各種菜肴,不再去看祁正。 而祁正則是疑惑地看了好一會然後才移開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眾人身上。 雖然說七號已經把穆靈瑜的資料交給了他,但是這才過去了一個多星期啊,他應該不會急到這種程度吧。 一個星期的話,就算是頂級的探案專家估計也查不出多少東西來吧,更何況祁正隻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子,就連調查的手段都沒有,他為什麼會一直盯著自己看呢? 不過,祁正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確實是調查出了點什麼東西來,隻不過現在不適合說而已。 突然,五號敲了敲桌子,身子向前一傾,壓低聲音開口道:“你們知不知道什麼靈界漫遊的方法啊,我想去靈界裡看看。” “這個方法有很多,不過如果你沒有靈體化這種能力的話我不是很建議你進入靈界。”六號搖搖頭,雙手一攤,“靈界是很排斥那些非靈魂體的生命的,某種意義上來說靈界與現世不想動就是因為二者的構成有著很大的區別,所以你如果的靈魂與肉體相融的話是沒辦法進入靈界的。” “那怎麼辦?“五號看著坐姿對麵的身影,身子不由得坐正了些,“嫩到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有是有,隻不過隻能解你一時的燃眉之急,想要用做永久的方法不太可行。”六號手上的調羹在盤子上點了兩下,“你可以獲取翻閱一下資料,找一下上麵記載的關於分離靈魂體和本體的儀式,最好是兩元儀式,然後等召喚出靈魂體就可以選擇方式進入靈界了。” “嘖嘖,說實話我屬實不建議你去靈界,靈界會從根源上排斥你的進入。”七號往後倚了一下,手上重新撥弄起了那個八麵魔方,“你在靈界是用非凡力量的時候靈力會比平時流失速度快很多,而且你單單是留在靈界就要每分每秒用靈力支持你那個儀式。” “這樣啊,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啊,隻不過這個方法對你來說用不了。”七號撥弄魔方的手一頓,語氣裡多了幾絲的打趣,“等你晉升到褻瀆之上的格位之後,你的靈性就會發生一種質的改變,到那時你就可以隨意切換你的狀態了,當然,如果你的靈途能讓你提前擁有這種能力就當我沒說。” 祁正的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然後轉頭看著七號。七號不知想到了什麼,此時也在定定地盯著祁正看。 兩人的視線再一次在空中交匯,隻不過這一次祁正從那張麵具的眼睛處的縫隙裡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很平靜,就像是古潭之中的水一樣,沒有一絲的波瀾,隻有在和他眼神碰撞的那一刻掀起了一絲的笑意,但是很快就平靜了下去。 “這……”五號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道,“那還是算了,褻瀆對我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了,而且聽說褻瀆之上跟褻瀆者的差距很大,很多準備晉升褻瀆之上的非凡者最後都折損在了今生的過程中。” “確實是這樣,褻瀆者就已經是人類所能觸碰到的神秘界的極限了,再往後晉升就已經不再是人類的範疇了。”說著,七號抬起右手,手指尖逐漸凝聚出一團靈力,“由於這一類的知識隻能在成為褻瀆者之後才能獲取,所以你們可以想象一下,褻瀆之後應該是什麼。” “褻瀆之後是什麼……”祁正緩緩咀嚼著這幾個字,全然沒有心思去聽他們的對話了。 非凡者的前四種格位是依次遞進的,最開始剛剛踏入神秘界,被稱為非凡者;非凡者之上,已經實現了力量個突進,被稱為僭越者;僭越者再度精進,是為升華者,而升華者之上,人類能夠接觸到的最頂端,就被稱為了褻瀆者。 也就是說,褻瀆者之上的格位應該是某種聽起來比褻瀆者更具實力的稱謂,抑或者是……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 褻瀆……褻瀆…… 究竟在褻瀆什麼呢? 能夠被褻瀆的不就隻有……神明! 神明!祁正的腦海裡沒由來的蹦出來這個詞,就像是一塊萬古不化的寒冰一樣讓瞬間讓他無比清醒。 神明這個詞在神秘學之中有著專屬於自己的獨特意義,就像是博士生對於學業的概念一樣,甚至在神秘界之中已經形成了了一種根深蒂固的存在了。 但是……神明也不是不存在的啊! 這麼說來,晉升成為褻瀆之上就是神明的層次了,抑或者是已經有了觸及到神明這種存在的能力了? 祁正的大腦飛快地旋轉起來,試圖從七號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不管他怎麼想都感覺有些東西參不透。 就在他準備換個思路的時候,一陣刺痛驀地從大腦深處傳來,仿佛一顆子彈在裡麵來回旋轉一樣,讓他一時間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之前考慮的東西上。 祁正強忍著頭痛,艱難地將手抬起來,看著自己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不到半分鐘就漲了一個半指節長,頂端也在開始不斷的破碎,如同一隻野獸的利爪一樣。 在他的視野裡,看到的所有東西似乎都多了一層模糊的濾鏡,讓祁正怎麼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掌了,隻是能夠看到原本白皙的手臂上似乎湧現出了什麼東西,將白色覆蓋了下去,隻剩下看不到任何東西的黑。 祁正搖了搖頭,想要借此恢復一下神智,但是眼皮卻變得越來越沉重,似乎下一刻就會閉上。 刺癢感在他的手背上蔓延,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撓一下,但是四肢傳來的疲憊感讓他完全沒有了動彈的能力,剛剛抬起的手也在那一刻落了下去。 “他怎麼回事?”祁正身旁的人湊過來推了推祁正的手,卻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是看到祁正那條長滿了黑毛的胳膊,“十八號出事了!” 一號和七號聞言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祁正,急匆匆地跑到了他的身旁,輕輕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呼吸很微弱,心跳和脈搏幾乎都摸不到了。”一號上手直接摸了下脈搏,輕輕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灰暗的光芒後瞇起了眼睛,“生命垂危,但是他的靈魂暫時沒有死亡的跡象,他是接觸到什麼汙染了嗎?” 七號看了看他長得不像話的指甲,有輕輕摸了摸祁正手背上那種如同豬毛一樣粗硬的黑毛,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應該是在考慮我剛才說的話,觸碰到了一些他現在不應該接觸的禁忌。”他搖了搖頭,低嘆了一聲,“我剛才也不應該說這些的,我也沒想到這個孩子會想的這麼深。” “不怪你,主要是他的好奇心太重了,也或許說是他太急於晉升了。”一號拍拍七號的肩膀,示意他讓開,“當下的重中之重是怎麼把他保下來,我暫時是沒有這個能力觸及到人類的精神的。” “我也不行,我的專攻方向是身體,對精神的研究太少了。” 一號聞言眼神在眾人麵前掃視過一圈,最後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聲嘆息。 “我們都不行的,要不然想辦法先送鍛造師協會吧,要是及時的話說不定還能救回來。” 七號點點頭,正準備把它背起來,卻聽到身旁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開口了。 “把他的眼睛弄開。” 七號聞言抬起頭掃視了一圈,卻發現這個聲音不屬於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把他的眼睛弄開,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七號也不敢有任何的遲疑,急忙撐開了祁正的眼皮,露出了下麵黑的不像樣的眼眸。他的眼睛已經發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改變,整顆眼球連同眼白都變成了純正的黑色,完全看不出其他的東西來。 隻是那麼黑色之中仿佛開始浮現出什麼東西。 …… 與此同時…… 太平洋上的某個不知名的小島上,一個滿頭銀色發須的老人正躺在一隻躺椅上,悠閑地抱著一隻椰子啜飲著裡麵的椰汁。 忽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抬起頭望向空無一物的天空,將手裡的椰子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順手拿起了一站銀色的提燈。 “我就知道提前給他留這麼個東西肯定有點用處。”他嘟囔著,伸手在提燈的燈芯處輕輕一撚,“加下來就看你的了。” 燈芯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銀色的火苗,輕輕地躍動了兩下,似乎是在朝老人發泄某種不滿。 …… 還不等七號把祁正背起來,祁正的眼睛裡驀地湧現出無數紛雜的銀色線條,在他那通體烏黑的眼睛裡扭結成一個神秘的符號。 “這是什麼……” 眾人看著那個符號在祁正的眼睛裡不斷的變大,最後竟然從他的眼眶裡飛了出來,直接漂浮在了空中。 那個符號在眨眼間散發出無數條銀色的線條,在空中蔓延,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盤狀,上麵布滿了各種復雜的花紋和各異的圖案。 霎時間,圖案破裂,變成無數條細小的光芒,匯聚成了一條銀色的洪流,湧進了他的眉心處。 幾乎是在同時,祁正身上的黑毛開始紛紛脫落,在空中迅速腐蝕,在還沒落地之前就變成了一撮灰燼。 至於那些指甲,則是快速的變成了無數的泡沫,順著他的手留了下來。 “這又是發生了什麼?” 眾人看著祁正身上發生的異狀,一時間都有些啞口無言,相視了一眼之後將已經到了嘴邊的震驚又咽了回去。 “我……”祁正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人,強撐著坐了起來,“我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都這個樣子?” “你沒事吧?”一號伸出手在祁正的眼前晃了晃,“X的平方減4X再加上3等於零這個方程式的實數解是什麼?” “別胡鬧,隻不過是暈過去了,又不是失憶了,問這個乾什麼?”祁正有些無語,看了看一號的麵具,“我發生了什麼?” “你別回避問題,就說答案是什麼。”一號按住祁正的肩膀,不讓他站起來,“隻有確認過你沒有問題我才能讓你起來。” “一或者三。”祁正白了他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放棄了掙紮的想法,“能放我起來了嗎?” “行了,初步確定沒什麼問題。”一號點點頭,鬆開了按著他的手,“等下留下,我要確定一次你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後遺癥。” “行了行了。”祁正活動了一下有些無力的四肢,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還要多謝七號的提醒呢,我應該是明白了點什麼,隻不過礙於格位不夠,我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你這就總結出點什麼來了?”七號看看他,有卡看自己手裡的魔方,“你有點超乎我的預料了。” “這個話題就別說多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十八號這樣的機遇的,你們如果在還不到格位的時候就學十八號的話,你們恐怕就連屍體都留不下。” 一號搖搖頭,直接打斷了這個話題。 眾人也是不約而同的看了祁正一眼,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的想法。 “你這麼想去靈界是有什麼事嗎?”一號看著坐立不安的眾人,輕輕叩了叩桌子,“以你的實力應該還不需要什麼很難找的靈性材料吧?” “這個……”五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我確實是不需要,隻不過前段時間我找到了一種罕見材料的線索,所以想去靈界裡一探究竟而已。” “罕見的非凡材料?”二號聞言立馬來了興趣,“是什麼材料?” “髓質石,一種可以大量儲存靈力的不可再生性非凡材料。”五號長嘆了一口氣,“我聽說附近的迷失之地裡好像存在著這麼一種材料,所以想去找一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