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遠看著祁正鄭重的表情,先是愣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好。” 回復完之後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輕笑著拍了拍祁正的腦袋瓜,屈指談了他一個腦瓜崩。 “你這下家夥,怎麼還教訓起我來了。” “哎呦,我這不是給你提個醒嗎。”祁正捂著自己的腦門後退了幾步,“你注意點力氣,你現在已經是褻瀆者了,打人好疼的不知道嗎?” “打人疼你才能記住啊。”苗遠笑了笑,用力地彈了一下旁邊的一個舊瓷瓶。 那個舊瓷瓶瞬間裂開,上麵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布滿了整個瓷瓶,在他接觸的那個地方甚至都變成了一堆細小的粉末般的渣子。 祁正和苗遠相視一眼,然後僵硬的看著那個滿是裂紋的瓷瓶子。祁正甚至伸手輕輕的點了一下那個瓶子,然後他就那麼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祁正的臉抽搐了兩下,急忙摸了一下自己被彈的地方。還好自己皮糙肉厚,加上苗遠原本就沒怎麼使勁,所以自己的額頭隻是有少許的發紅而已。 要是剛才苗遠彈他的時候用全力的話,他的頭骨能不能完整保存下來都是個問題。不對,也不是問題,因為根本就沒法完整保存下來。 “沒事,沒事,小問題而已。” 苗遠訕訕一笑,然後從自己的書房裡摸了一本書,逃荒一樣的跑了出去。 祁正看著那個跑遠的身影,無語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低嘆了一聲。 “真麼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說著,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那個骰子,坐在書桌後仔細研究了起來。 骰子的材質很古怪,看上去不像是祁正所見過的任何一種材質,即便是那些稀奇古怪的靈界材料都沒有這種古怪的材料。 骰子看上去像是用水晶切割而成的,但是入手沒有那種鋒利的觸感,甚至都沒有很硬的感覺,就好像祁正隻要一用力就能把它捏變形一樣。 但是就算祁正再用力也不可能讓它有半分的變化,反而會感到那枚骰子的中間傳來一點點輕微的震動。 如果他在用力捏過之後再鬆開手,那枚骰子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會在他的手心裡跳動起來,然後逐漸平息。 而且雖然骰子的手感像是一種礦石,但是不管什麼時候祁正摸上去都能感到它有一種淡淡的溫熱感,就好像有人把它攥在手心握了很久一樣。 他舉起那枚骰子,將它放在燈光下,讓冷白色的光芒照射進它透明的內部,經過無數細小金粉的折射後進入祁正的眼睛裡。 金粉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就像是有一條星河存在在它內部一樣。 趁著剛好在家,祁正準備再試一次這個骰子的效果,隻不過他現在有點猶豫。 畢竟上一次的經歷就擺在那裡,他也不清楚這一次會有什麼後果。上一次,他僅僅是輕輕一拋就粘上了眼盲這麼一個折磨人的後果,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情況,甚至都不知道下一個效果是增益還是減益。 這麼想著,祁正輕輕的摸著那個骰子,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重新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一次幸運祝福。感受著那種緩緩流淌的暖意,祁正摩挲著骰子的手一頓,直接捏著它在桌麵上轉了起來。 骰子在桌麵上飛快地旋轉起來,折射出的光芒照射在桌麵上就像是酒吧裡的那種球形燈一樣,繽紛多才,令人炫目。 祁正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倚在了身後的皮椅上。骰子的尖端在桌麵上摩擦時發出嚓嚓差的響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貼著桌麵爬行一樣。 骰子摩擦桌麵的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概幾分鐘之後就停了下來,發出了清脆的兩聲碰撞聲,然後穩穩地停在了祁正的麵前。 察覺到骰子已經停止了旋轉,祁正先是愣了片刻,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幸好,這次並不是上次那種讓人罵娘的致盲效果。 但同時也有一個壞消息,就是他並不知道這一次的效果是什麼,就連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他都不清楚。 祁正輕手輕腳地站起來,帶著些許遲疑的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沒有任何的影響,嗅覺和觸覺也沒有什麼變化。 他張了張嘴,嘗試著說了一句話,卻發現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這一次那枚骰子失去了效果一樣。 “這次的效果是什麼?”祁正看著那枚骰子上的詭異符號沉思了片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了一遍都沒有想到這次的效果,“難不成這就是個空的?” 祁正頓了頓,輕輕將骰子撿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 最少現在沒有見到它的任何效果發作,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它的效果具有一定的滯後性,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揮作用。 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畢竟在非凡界裡具有滯後性的效果簡直屈指可數,而且效果良莠不齊,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會去了解這種滯後性的效果有什麼。 包括祁正在內,幾乎沒有人會去閑的沒事去了解存在滯後性的非凡力量都有些什麼,而且絕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非凡物品還會存在滯後性能力這一說。 不過此刻,他很清楚,自己身上並沒有存在什麼滯後性的非凡力量附帶的痕跡,畢竟再隱蔽的非凡力量都會擁有一定的靈力波動,更何況是這種幾乎是處在未完成狀態的非凡物品所引發的呢。 他幾乎是在確定完自己的身體狀態之後就確定了這件非凡物品並不是殘次品而是未完成品了。 畢竟他身上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而且那枚骰子還存在著密度分布不均的問題,這隻讓祁正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枚骰子上麵還有幾個麵是沒有效果的,也就是說可能這幾個麵是因為少了對應的非凡特性才會引發整枚骰子的質量不均。 這麼說來的話,祁正想要借此研究這枚骰子的製作方法的想法可就有門路了呢。一般來講未完成的非凡物品大多都比已經完成的更好研究,而且想要逆推出製造公式也沒有完成品那麼困難,畢竟完成品上麵可能會有“科技防盜”的手段,但是未完成品上可不會設置啊! 這麼想著,祁正將那枚骰子捧在了手心上,看著他低低的笑了兩聲。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響起了一陣溫和的鈴聲。 他抬頭看了看表,急忙將那枚骰子揣回到了兜裡,急匆匆地披了件衣服跑了出去。 …… 鵲桂灘十二層,祁正確認了一遍臉上的麵具有沒有戴好之後才推開了包廂門。 房間裡已經坐了幾個人,都在瀏覽著菜單或者是擺弄著手機,隻有七號看似西部在演的在擺弄著一個不小的八麵魔方。 你放在他的手裡飛快地旋轉,不到半分鐘就拚好了一麵。 隻不過他在拚的時候會時不時地抬頭看向門口,看到祁正臉上的那張蓋伊福克斯麵具時似乎動作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一號招了招手,示意他隨便坐,然後便抬頭一直死死的盯著門口,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坐吧,想吃什麼自己點,他有點心事現在不方便直說。”七號伸手做出請的動作,聲音裡帶著點疲憊,“老樣子就行,想吃什麼自己點,不用管他,這次可能要我來幫著他主持。” 眾人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地翻看著菜單。 祁正等了好一會,眾人才陸陸續續抵達包間,隻不過以往來的很早的十一號這次竟然沒有來。 “行了,開始吧,十一號不會來了。”一號搖搖頭,仿佛是期待的事情落空了,語氣裡染上了一絲的憂鬱,“從今天開始,十一號都不會再來了。” 眾人聽見這句話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相視了幾眼之後不約而同地看著一號,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復。 “行了行了,就別再看他了,十一號最近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已經迷失了,昨天晚上剛剛被發現,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還不清楚。”七號輕輕叩了叩桌麵,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走,“從今天開始我們的聚會算是真正失去了一位成員,是要的位置空了出來,以後如果再有加入咱們這個聚會的成員的話,就順勢繼承十一號的位置。” 眾人聞言消化了一下這段話裡的信息,然後才點了點頭,同時他們心裡都忍不住一陣唏噓。 祁正看著那個空出來的座位,久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雖然不認識十一號,但是好歹也是跟他有過接觸的,怎麼說也比陌生人都上那麼幾分淡淡的情誼。 這還是他身邊的人第一次發生了這種事情,同時也讓他忍不住有些後怕。在神秘的世界之中,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會是哪個先來。 “抱歉,我跟十一號有一點私交,他的離開對我有一點影響。”一號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緩緩開口,“因為他的事情,我可能會有點難過,所以這一次的聚會大部分時候需要七號來代替我發言和主持聚會了。” 眾人紛紛出聲安慰了他幾句,然後才扭頭看向七號。 “那行,那就先交流一下這段時間的見聞吧。”七號咳了兩聲,將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我先說了,上次的臨時聚會說起來的那個行動初步處理完了,我重新去了那裡一趟,發現了兩張紙,上麵記載的東西你們可能會感興趣。” 說著,他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抽出來兩條皺巴巴的紙,隻似乎經過了火焰的灼燒,其中一張的一半看上去已經焦黑,邊緣還有火燒過的痕跡,看起來扭扭曲曲的。 “抱歉,可能是因為戰鬥的緣故,這幾張紙已經發生了損毀,不過所幸上表麵的內容還是大致完整的。”說著他將紙張展開,然後遞給了旁邊的人,“你們傳閱一下,或許對你們來說有點用處。” 紙張在眾人麵前並沒有停留多久,被他們拍了一下照片就匆匆遞給了後麵的人。 祁正結果第一張紙看了一眼,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想鬆開的沖動。那張紙上麵的花紋很繁復,看起來有一種繁華過剩的感覺,而且散發出一股股不符合它樣子的充沛靈力。 不過由於後麵還有人等著,所以祁正也隻是匆匆拍了張照之後就遞了出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至於第二張照片雖然對他的吸引力沒有第一章那麼強烈,但是上麵的東西比起第一章來要更有沖擊力。 上麵是幾行聖詩體的字,寫得很潦草,但是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由於這張紙上麵並沒有什麼靈性的味道,所以祁正並沒有過多的留意這張紙,而是簡單的掃兩眼之後就放了過去。 兩張紙在眾人的手裡輪了好一會,尤其是在一號的手裡停留一陣子之後才回到七號的手裡。 他結果兩張紙,簡單的掃視了兩眼之後重新疊好,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頗有深意地看了祁正一眼,不過祁正並沒有注意到他藏下麵具後的眼神。 “這兩張紙上的東西我不清楚是什麼,但是就我的第六感來看,他們背後絕對隱藏著足夠引起我想去的東西。”說著,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我希望各位能幫我保守住著個小秘密,到時候有什麼發現的話可以崽崽這個聚會上交流。” 祁正幾人看看七號,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在這麼多人都已經知道了的情況下,盡量少往外泄漏類似的情報為好,不然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了什麼發現,恐怕自己能分到的那一杯羹會更少。 “行了,我要說的事情就這麼多,你們說吧。” 說著,七號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倚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端起一碗蛋羹小口地品嘗起來。 隻是不知道是祁正的錯覺還是什麼緣故,他總感覺七號的視線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