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熊的,這群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藍衣執事伸手打拂掉身上的灰塵,眼神看向那個靈魂消失的方向,臉色鐵青,“這群家夥從哪裡找來的靈魂幫他們,那群正派人物不是自詡最不喜歡這麼利用人了嗎?” 他自言自語著,伸手朝著遠處那坐沙發那邊輕輕畫了一個圈。 頓時,一片堪比夜幕的黑暗籠罩了那一小片區域,將內部和外麵完全風格開來。 不過他也沒有過去收下鐘同這個人頭,畢竟還有一個人暫時不清楚躲在哪裡,如果他貿然暴露的話,恐怕是會被當成活靶子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別說全身而退了,能保個“半身不遂”都困難。 這麼想著,他伸手仿佛摘取什麼東西一樣從空氣之中捏出了一個小圓球,然後朝著門口的方向扔了過去。 隻不過那個圓球並沒有如他的願,被祁正射過來的賢者之石相撞,又彈了回去,最後落在了客廳的中間,在落地的前幾秒瞬間散開,變成了一張大網將周圍的東西籠罩了進去。 祁正看著那個圓球眼色深沉了幾分,然後從後麵拽了拽顧一先的衣袖,示意他準備撤離,然後暗不做聲的用【反抗】給鐘同留下了一條消息。 顧一先回頭看看他,抬手擦掉了臉上的汗水,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抬腳踹上了房間門。 房間門被狠狠地閉上,哐當一聲嚇得房間裡的眾人又是一陣哆嗦,呆了好一會之後才敢從沙發後冒出頭來試探一下。 失去了唯一的光明來源,整個房間裡變得越發黑暗,幾乎已經到達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整個房間裡隻能聽到一聲聲粗重的喘息和幾道越發淒厲的呻吟。 躲在沙發後的幾人依舊不敢動彈,隻是將蜷縮的身體縮得更小,想減少敵人觸碰到他們的可能。 弱弱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地回響在房間裡,像極了戰地醫院裡的場景,就連空氣之中彌漫著的那種皮肉燒焦的味道都像極了戰場上硝煙遮蓋過去的氣味。 慢慢的,低低的呻吟逐漸變為嗚咽,在黑暗籠罩的房間之中不斷地回蕩著,頗有幾分中式恐怖片的感覺。嗚咽聲越來越明顯,直到逐漸變成了抽泣。 隻是這抽泣聲中,仿佛夾雜著一種極為詭異的聲音,聲音很淡,幾乎要被淹沒在那些越來越大的哭聲之中。 那種聲音雖小,卻著實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異常。凡是能聽到這個聲音的,心情波動都會變得劇烈起來,而且是朝著變差的方向發展。就好像……它會勾引出人心中最負麵的情緒一樣。 那名藍衣執事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屏住呼吸開始仔細地辨認起了那道聲音。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詭異,像是某種弦樂器的聲音,低沉婉轉,仿佛在傾訴衷腸,又仿佛在控訴哀嘆,聽起來越發的令人心情沉重。 他下意識的朝著周圍望過去,想要在房間裡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最終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那個沙發後。 在經過了強化的夜視視野之中,一個奇怪的形狀突兀地從沙發後冒出,僅僅是漏出了一小部分,但這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了。 那名藍衣執事一愣,旋即站起身來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可還沒等他靠近幾分,哪個極其微弱的音樂聲突兀地戛然而止,然後那個東西也緊隨其後緩緩落了下去。 藍衣執事見狀忍耐不住內心的疑惑與好奇,急忙加快了腳步朝著那座沙發快速逼近。他從沙發後探出頭去,眼神犀利地在沙發的背麵掃過,卻隻發現了一隻白凈而有些透明的手,朝著他比出一個國際友好手勢之後飛快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靠!”藍衣執事見狀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那隻手,卻沒有他消失的速度快,撲了個空。反應過來之後用力地捶了沙發一拳,嘴裡憤憤不平地罵道。 沒有抓住那個罪魁禍首,那名藍衣執事的心情明顯有些煩躁,但依舊保持著冷靜的狀態,在房間裡確認過沒有危險之後挪動到了門口。 隻是在門上輕輕試探了兩下,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詭異起來,又用力握著門把手擰了兩下之後,他的臉色徹底的變了,變得烏黑一片,看上去就像是摸了一層鍋底灰一樣。 那幾個家夥,竟然把他們的門鎖給硬生生融化之後焊死了! 這麼想著,他用力捶了一下門口,然後深吸了兩口氣,這才將內心一直在翻湧的情緒平復了幾分。心情平復下來之後,頭腦的思考能力也逐漸回籠,他這才意識到房間裡還有不少人等著他幫呢。 想到這裡,那個藍衣執事快速走到那幾人身邊,確認過幾人都沒有生命危險之後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仔細地為他們處理起傷口來。 “沒用的……反抗是沒用的,我們都會死……我們都會死……”他身旁的一個人突然神情變得有些惶恐,雙手抱頭低聲呢喃,“我不想死,我要退出,我不參加了。” 察覺到異樣的藍衣執事聞言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瞇起眼睛打量起了他。但這一番舉動卻沒有引起那人半分注意,甚至可以說他完全被無視了。 那個人隻是抱著腿倚靠在沙發上,不斷地重復著那幾句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義的話。 似乎是這才意識到房間內氛圍的變化,那個藍衣執事猛地抬起頭,眼神快速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又重新落回了麵前的男人身上。 不出他所料,房間裡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似乎都變成了隻會重復幾句意義不明的話的機器,翻來覆去就是念叨著那幾句話,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藍衣執事有些無奈,但也隻能安心為他們包紮。隻不過聽著那些人的碎碎念,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圓形的銀片,放在自己手心,緊緊攥拳低喝了一聲。 “清醒!” 銀片輕輕碎裂,在他的手裡變成了一堆四分五裂的碎片,表麵突然翻起一陣亮光,將整個房間照得亮如白晝,也讓房間裡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抬手擋住了眼睛。 “哎呦,好痛!”一個【帷幕】成員扯到了他的傷口,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腿怎麼給包紮好了?” “你們還有臉說,剛才一個個看著都跟著了魔一樣。”藍衣執事冷哼,手上包紮的動作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疼得旁邊的人一陣呲牙咧嘴,“快點包紮好,起來稍微活動一下,那群家夥大概已經走了,這裡現在很不安全,咱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裡,要不然他們很有可能會殺個回馬槍過來。” 房間裡的眾人點了點頭,迅速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站了起來,再次檢查過另外兩人的屍體之後低聲嘆了口氣。 “帶上屍體,你們幾個走地下停車場,開車走。”藍衣執事不知從哪裡找出來兩把鑰匙放在他們手裡,“這裡有用的東西都已經轉移走了,現在可以直接放棄了,你們出去之後兵分兩路,去不同的據點先休養生息著,都還能開車嗎?” “還可以。”那兩人接過車鑰匙,抬頭有些錯愕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執事大人,車都給了我們,那您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我最少不跟你們一樣受了傷還沒有反抗之力,我現在就算是遇到兩個褻瀆者我也最少能活著離開,不用擔心我。”藍衣執事頗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他們加上那個靈魂最多也不會超過四個人,咱們兵分三路,他們最多追兩路,隻要到了據點,那消息上報給組織內部就可以了。” 說著,那名藍衣執事走到了房門前,用力對著房門就是一陣猛踹,被焊死的鐵塊經受不住這種力量的沖擊,門板竟直接被他給踹了下來。 房間外的走廊裡沒有任何人,就連一個聲音都聽不到。 “行了,快離開吧。” …… 那個藍衣執事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從樓梯間一路跑到了樓下,趁著月色和那些極其微弱的燈光慢慢摸索著離開。 站在樓頂的苗遠和祁正俯視著那個小心翼翼的身影,眼神之中劃過幾絲想要沖下去直接把它乾掉的沖動,但還是忍耐了下來。 看著他在幽黑的環境中的動作,苗遠冷哼一聲,朝著提前布置好的儀式之中注入起了靈力,開始驅動那幾個儀式運行。 樓下,樹叢之間隱晦地亮起幾道微弱的光芒,然後快速浮現出一個瘦削高挑的身影,隻不過在樹叢的遮擋下看起來不怎麼明顯。 那個身影躲在樹叢下,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身體,蹭過樹叢時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差點把那個藍衣執事嚇得從地上跳起來。 “什麼人!”他拿著那把三棱刺,小心翼翼的挑撥開幾條枝葉,又從後麵望過去,“快出來,不然我就直接刺過去了。” 樹叢後的身影似乎發出了一聲嗤笑,但並沒有現身。 那個藍衣執事仿佛也意識到想把對方叫出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隻能向後退了兩步,擺出了戰鬥姿態對著那個人影。 “閣下要是不出來的話,我想應該就是要向我宣戰的意思了。” 在非凡界之中,未經他人允許窺探他人就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有些時候甚至可以直接理解為向對方表達威脅或者是恐嚇的手段。所以一般來講非凡者在確定敵友關係之前很少會選擇用靈視窺探對方。 隻不過這個躲在樹叢裡的人就好像不知道這個非凡界的常識一樣,眼睛一轉不轉地死死盯著那個藍衣執事,看起來很是危險。 那名藍衣執事見久久得不到答復,便惱羞成怒地用力向前一刺,卻完全沒有碰到那個人的衣角,甚至隻能看見那個人飛快移動時的一道殘影。 但是那個人躲過了攻擊之後卻並沒有反過來上前攻擊他,而是跟之前一樣呆在樹叢後看著他,片刻之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你們這個計劃就是你這麼個小家夥牽頭的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家夥呢,早知道我就不那麼謹慎了,一個小小的褻瀆者算得了什麼…… 小小的褻瀆者? 小小的褻瀆者! 小小的褻瀆者!!! 一個人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夠到達的高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這個人眼裡才不過隻配得上一個“小小的”,那麵前這個人究竟有多強? 這個人不會已經開始脫離人類的範疇了吧? 這麼想著,那名藍衣執事突然渾身像是篩糠一樣開始抖動起來,臉上大粒大粒的汗珠沿著臉頰邊緣滑落,看起來真的像是害怕極了。 說話間,那個人的身影突然虛化了幾分,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玩味的笑容。 “雖然我現在真身並不在這裡,但是,等等我,我馬上就要到了。”他從樹叢中走出,走當燈光下,轉過身看著麵前的男人,“如果不想死的太難看的話,記得早點投降,要是等到我到了的話……哼哼,我比較喜歡虐殺,不知道你們能堅持多久呢,還是說你能在我來之前先離開這座城市呢?” 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癲狂,看起來有了幾分危險的樣子,但更多的是給人一種下一顆就會沖上來把他撕成碎片的感覺。不過這個樣子並沒有維持多久,那道身影就像是老式電視機裡的形象一樣,閃爍了片刻之後直接潰散消失掉了。 藍衣執事看著那人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能言語,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後才試探性地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發現之前那個人帶給他的威脅太強大了,以至於他被嚇尿了褲子都沒有發現。 他就那麼看著那人消失的位置,朝著後麵一步一步的慢慢後退著,像是防備那個人可能重新竄出來給他一擊。 …… 樓頂,苗遠看著底下那個被儀式召喚出來的身影,臉上的神情由疑惑變得凝重,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