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墨筆(1 / 1)

流年若風 spe落風 3157 字 2024-03-17

當我帶著文娟踏在青石板上時,往日種種一一浮現,忘我的情緒開始蔓延,無盡的遐思欲要展開。   隨著腳步的邁進,迷惑卻先湧上了心頭,眼前的景象與我期待了一年之久的並不一樣。興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青石板上滿是未乾的泥漿,兩旁的圃園裡,紫花苜蓿也被打得東倒西歪。它們有的高出其它花姝七八厘米,挺挺直立,有的倒在地上,沒入泥土,看不出有絲毫的艷麗,大多數則少個一瓣兩瓣,殘缺不全。   雖說天災人禍難以避免,但母親最愛乾凈,也最愛這花,放在以前,高出地麵些許的青石板路斷不會如此臟亂,被泥漿侵占,而就算被暴風雨襲打,紫花苜蓿也會在雨停後恢復直立,縱使免不了有花瓣的殘缺,也絕不會出現層次不齊的花姝。   “落風,怎麼了?”   或是因我麵色凝重,又或是看到了和我一路上的描述不太一樣的場景,文娟也有些疑惑。   “沒什麼,我們先進屋吧。”   我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徑直的走到了簡易門前。   “母親,我回來了!”   我提高嗓音對著屋內大喊了一聲。在等待了數秒,沒有回應後,我輕輕一推,緊閉的竹門隨之發出一陣“吱嘎”聲,緩緩打開。門簷上,應聲落下一陣粉塵,洋洋灑灑,散發著些許腐朽的氣息,顯是許久未經開啟了。   透過大門,一個簡易的木製靠背椅出現在眼前。它仰麵翻倒在地,驚起片片灰塵,看來,大門就是靠木椅的支撐才維持著關閉的狀態。   我將木椅扶起,放到一邊,快速的掃視了一眼客廳,裡麵的物事與我離開時幾無兩樣,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都被一層淡淡的灰塵蒙上,在墻角、簷角等處還有一些堆積起來的蛛網,已經有好幾層了,如此,這間房子應該有段時間無人居住了。   “母親,你在嗎?”我高聲喊到,希望眼前的一切隻是個錯覺,即使它真真切切的擺在我眼前。她說過會好好的,可是才一年時間,怎麼就不見人影了呢?   “落風,好像沒人。”文娟輕聲說道,而後吹了吹桌上的灰塵,將抱在手中的大包小包放了上去,這些是她在王都就已經選好,打算送給我母親做見麵禮的。   她在房子裡轉了起來,走得很緩慢,細致的目光遊走於每個角落,絲毫不曾落下。   或許是出於尊重,客廳、廚房、雜物間她都看了一圈,卻沒有要進入我和母親寢室的意思。我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思緒煩亂,隻偶爾跟著她的目光看一下。   “落風,伯母她應該沒事。”回到客廳的她,溫柔的看著我。   我抬起頭,有些沮喪的盯著她。   “屋裡的擺設,都很整齊、自然,除了灰塵,並沒有強行移動的痕跡。”她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用手指了指幾處看上去一目了然的地方。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我心裡很是失落,長久的思念,換來的卻是一間空屋,而思維是奇妙的,越是在乎越是想念的東西,在看不見摸不著無法獲知的情況下,就會不自覺的往壞處想,甚者,慌亂,進而恐懼。   “這說明,伯母應該是自己離開的。”   “哦?”我一下子來了精神,並迅速的朝我房間走去。   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我還小的時候,母親會背著曬乾的藥材到鄰村甚至鄰鎮去售賣,而因為某些原因,並不能在當天返回,所以她會事先為我準備好食物。其中就有那麼幾次,我出去玩耍,錯過了她的離開,她便會在我房間的被子上,留下字條,告訴我她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讓我乖乖在家裡等她之類的。隻是後來我長大了,賣藥這種事基本上被我包攬了,留字條的情況也就漸漸淡出了我的視線。這一次,我便寄希望於她留下的字條,或許能找到關於她的一些蛛絲馬跡。   文娟見我的反應有些異常,跟在我身後,也走進了我的房間。   “果然!”我有些激動的從滿是灰塵的床上拿起一個灰色的紙質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當著文娟的麵搖晃了起來。   “伯母留給你的?”文娟看了一眼信封,關切的問道。   “嗯!”我開心的點了點頭。   “看你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趕緊打開看一看吧!”文娟的臉上綻放出花一樣的笑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連忙拆開信封,裡麵露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羊皮紙。   “落風吾兒,你長大了,看著你離去的背影,我已無任何掛礙。隱忍了十八年,終於等到了今天,有些事我必須去找個明白,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紙上就這麼兩句話,沒有落款,但字跡,卻是母親的無二。   “上麵寫了什麼?”文娟見我再次失神,將頭湊了過來。   我把羊皮紙遞到她手中,示意她自己看。   “這墨筆看上去有些時日了。”她看完後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羊皮紙的一角,目光也停在了此處,似乎在揣摩著什麼。   “十八年,看來伯母在你離開後不久便也離開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母親所說的十八年,就是撫養我的十八年,這不難理解。隻是,她要找的真相是什麼?會不會有危險呢?”我有些擔憂的看著文娟。   “我記得你說過,伯母是靈武士。”   “是的,我見過她使用紫色鬥氣。”   “那她肯定不會有事!”   “你這麼肯定?”我好奇的看著她。   “你一個武師都能好好的生活一年,何況靈武士呢!”她淘氣的笑了笑。   “哈哈……”我也跟著笑出聲來。   “接觸的越多,越覺得母親遠不止靈武士這麼簡單。不管了!我們先去找間客棧吧!”我一手拎起桌上的東西,另一隻手牽起文娟,走出了吊腳樓。   文娟微笑的點了點頭,小鳥依人般乖巧的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