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為了自證清白什麼的,不都應該這麼做嗎?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但我不能誤你啊。”燭照被依舊在掙紮,但想從已經引動血脈之力,全身力量暴增的翌明手下掙脫出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我是擔心你以後的妻子會介意。你從沒想過這方麵嗎?就是以後的婚姻。”翌明把燭照從坑中拉出來,用風掃去燭照一身的木屑,“你平時都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啊?這種偏激的思想你從哪讀到的?” “平時上朝······我都有在看這方麵的書,姑且也是學習過的。”燭照突然就驕傲了起來,從指環中“大概也是看了半本。” “這種書不要看啊,很假的。”翌明一巴掌拍掉燭照手裡的爛俗言情小說,而後惡狠狠地把燭照抵在墻上,“你平時那麼聰明,把無數帝王宗主玩弄於股掌之中,怎麼遇上這樣的事這麼笨吶?!你那麼想學,我教你?” “好。”燭照並未多想,更是不擔心翌明會真的對自己發狠,頂多就是惡形惡狀地嚇唬一下自己。 對視良久,翌明還是放開了燭照,頗為頹喪地道:“你總是這樣,讓人沒辦法真的生氣。你這種溫和又無辜的樣子才是真的禍國殃民,拿你施展美人計,那些宗主都得反目。” 而在與燭照住處相對的房間裡,冰允生正在翻閱古籍,而冰允華則是在修煉。忽然間,冰允生敏銳地感知到有誰從遠處看著她,在她抬頭的一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沒有絕對的把握,隻是一種直覺,出於對外界威脅的直覺。這種直覺或許並不準,比如自己一直覺得冰神宗宗主的大弟子,也就是冰神宗的代宗主,絕對不可以接近,也不要相信,但要說為什麼,還真是說不上來。 一般而言,有這種實力的人怎麼會打自己的主意?而且這裡是拍賣場的地盤,又是有一位煉藥師在,怎麼都不應該有人輕易敢下手才是。 而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同樣不解,這一個小院中唯一值得在意的便是那煉藥師,除了他之外,自己想殺都可以殺盡。那煉藥師小子連自己都看不透,想來是有重寶護身,還真是輕易動不得,萬一他背後的人震怒之下隨手扔出幾瓶上品丹藥,那追殺自己的人將不計其數。若是查探這小子的情況,如此細致倒也罷了,那兩個小丫頭有什麼必要嗎? 冰允生思量再三後還是放心不下,雖然可能是拍賣場安排的護衛,但還是要與燭照商量一下,畢竟自己兩人是靠著他才在城裡有的住處,出了狀況不知會他一聲顯然不合適。而這個地方極有可能是出於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被盯上了,如此,還是去和他說一聲吧。雖然深夜打擾不太好,但事出緊急,還是拖延不得。 “我們去找燭照。這裡可能已經不安全了。”在喚醒冰允華之後,冰允生略有些焦急地道,“剛才應該是有人在外麵窺伺,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從窗外掠過去了。” “又有?”冰允華的神色並未有慌張,反而是相當習慣,“姐,有沒有可能,隻是路過,好奇這裡為什麼還亮著燈呢?” “有這個可能,但我不能拿安全去賭。”冰允生堅定地拉著冰允華直奔燭照的房間,而在路上,冰允生又一次感受到了那冰冷銳利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但冰允生不敢大聲呼喊,因為那無疑是在告訴對方,自己已經發現他了,若是還給對方穩妥行動的機會,指不定還能拖延一段時間。 而冰允生不曾想到的是,對方已經將她所說的一切聽了個十足十,不動手並非是不想動手,而是沒有那個能力,或者說目前沒有那個能力,畢竟來的隻是一道幻影,而從另一個房間中不斷擴散出來的精神波動已經鎖定了這道幻影的位置,展開了精神力的圍殺,逼迫得他不得不散去這道由自己一魂一魄控製的幻影,以避免自己魂魄受損。魂魄受損之後並非無法治愈,隻是會麻煩一些罷了。 但這場圍殺顯然不會這麼結束,在那一魂一魄以為已經安全,準備逃回原主體內時,一場靈魂力量構成的雷暴驟然成型,被閃電貫穿的恐怖劇痛瞬間傳遞了過去。雖是聽不到那一聲慘叫,燭照還是能想象到那令他無比愉悅的畫麵。而且,自己還順帶給他的殘餘靈魂傳遞了一些奇怪的烙印,他雖然能慢慢煉化,但短時間內依舊會很有趣。 “解決了嗎?”翌明小聲地問道:“從剛才你就魂不守舍的。明明今天晚上答應我好好休息的。” “就在剛才,抓到了一個來偵查的。不過並不是沖著我們來的,而是那兩個小丫頭。明天把應該交給她們的給了,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之後的生活,我就輕鬆了,保證她們不死就好,我也渾水摸魚回去一趟,畢竟是休假,想退休還是得找到一個接班人才行。”燭照溫柔地擁著翌明,身體也重新放鬆下來,不再緊繃,享受著這難得的慵懶和放鬆。但對於翌明而言,這就不僅僅是享受了,享受之外,還有快要把她逼瘋的貪欲,燭照此時可是毫無防備。 無論是在哪裡,包括人類的國家中,依舊是以實力至上。對於人類而言,實力可以有很多方麵,比如修為,財力,地位等諸多方麵。而在燭照的國家,那個曾經被人類稱為血腥屠戮之地,崇尚血脈與武力的地方,依舊保持著很多舊時的習慣,並非不想改變,而是沒有辦法。那是植根於血脈的傳承,也是種族隨血脈傳承下來的對於進化和傳承的執念,比如對於更高層次血脈的貪求,因為在那個沒有科學技術和武技法術的遠古時代,吸收強大的血脈意味著進化,也就意味著更有可能生存下去。 最初的時候,人類並沒有血脈一說,在見到獸族的強大之後,將獸族的血脈引入自身,有的死了,有的發生了異變,成了怪物。隻有少部分人類活了下來,然後憑借初代混血的強大帶領人類遷移出去,為了保證人類的實力不會因為逐代的血脈稀釋而變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此被奴役,人類可以說是以生命為代價,以獸族的血脈引氣為藍本,創造出了適合人類自身的修煉方式,而後才有了人類的盛世。但一些人類依舊不滿足,或是出於別的目的開始繼續實驗,試圖將獸族的強大力量化如自身。而事實證明,他們成功了,人類陸陸續續研究出了各種引導借用獸族力量的方法。上一位號令天下人族的人皇也是其中一員,或者說,正因為他自己就是受益者,才更執著於獸族血脈中的力量。於是,他和之前的幾位一樣,將目標放在了獸族中的皇族身上。實力強大的他親自率兵出征,但對於獸族而言,血脈即是皇權,而被奪取血脈,更是尊嚴所不允許的,於是便有了那場聖戰。人皇的確獲取到了他想要的,但其中的強大詛咒他並不想承擔,於是便換了一個方法,將獵取到的皇族骸骨植入別人體內,轉移了詛咒後再與自身骨骼交換。那一場兩族間的聖戰以人皇被誅殺而告終,而獸族付出的代價極為慘痛,最為核心的皇族十不存一。 而在這場戰爭中,誕生了兩個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餘痛:人皇盜取獸族王族血脈與人類融合的產物,也就是翌明的母族。另一個,是為了留存獸族血脈和所有文化與輝煌而培養出來的容器,也是戰後為了獸族帝國延續而不斷奔忙的燭照。 燭照,本就是獸族所設想的,聖戰戰敗後的最後燭火。獸族的皇族從幼年時便不斷接受考驗,雖有被剝奪身份的可能,卻並無生命危險,而燭照,隻是千千萬萬個容器在彼此廝殺中活下來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