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飯,張承安卻不時地在座位上扭動下身子。 “吃飯就吃飯,你老晃動乾嘛,不吃就出去。” 張文富的話讓張承安翻了個白眼,無奈啊。 二十歲的人了,還是即將就要走馬上任的七品縣太爺被打屁股了,而且是自己親老子打的,根本沒處說理。 自己就是跟府裡的人握握手而已,又沒乾什麼,男的我也握了,可好巧不巧的被看到的都是侍女,不想暴露空間還解釋不通了。 說是在表達友好可根本就沒人信啊,並不是不相信父母,可空間這東西真沒法解釋,還不如不說。 葉淑華笑嗬嗬的看著熱鬧,並沒有出言幫兒子說什麼,昨天她一開始是驚訝了一下,但後來內心還挺高興。 兒子長大了,對女人好奇不應該嗎?隻要不是對男人好奇管那麼多乾嘛,張家多幾個人吃飯又不是養不起。 張承安心裡也難受,昨天那頓打是真的白挨了,府裡的人都接觸過了,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引起空間變化。 他後來也想明白了,家裡的這些侍衛侍女們,就是真的有忠誠也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父母才是,看來自己要想想別的辦法了。 “我昨天的話起作用了,今早吳興海那老東西送來了請帖邀我吃飯,看來還真是讓你小子說中了,他跟孫家是一夥的,我看今天差不多就可以談成了。” 張承安點了點頭,他們的關係自己是早就確定了,隻是沒想到這兩人還挺急切,昨天透過去消息,今天就主動鉆進來了。 “您可要穩住了,要表現的猶豫和不舍,可別最後露出馬腳被他們看出來。” 張文富高傲但又含著淡淡的嘲諷道:“還用你教我這些,你小子以為老子這麼多年白混的,管好你自己吧,凈整些有的沒的!” 又來了,張承安感覺自己這幾天需要盡量躲著點自己老爹,從被發現拉過幾個侍女的手以後,自己的家庭地位就岌岌可危,可不想屁股再遭一次罪了。 “你行了啊,還沒完了,我兒子又沒太過分,過不去了是吧。” 葉淑華下場給兒子救火,張文富哼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了,張承安心中暗樂,一物降一物,活該。 匆匆吃完早飯,張承安對父母道:“我去街上轉轉,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然後又對著門外高喊道:“哈總,走了。” 不一會哈總就一崩一跳的出現在房間外麵,也不進屋,就在外麵等著。 張文富看著出現在房外的哈總,道:“這傻狗不是叫來財嗎,怎麼還改了個這破名字。” 張承安暗樂,心想這狗現在可一點都不傻了,沒準等我解決了空間霧氣問題後,這家夥再進化幾次後能寫字也不一定。 “以後就叫哈總了,它自己喜歡,走了。”張承安說完就起身而去,帶著哈總在昌州城遊蕩起來。 與前世的高樓大廈,鋼鐵混凝土相比,這昌州城的街道上顯得生機昂然。 地球上雖然也有仿古建築,影視城,不夜城等,很繁華,尤其是晚上,燈火通明,但他以前總覺得缺少些什麼,現在看來,缺少是那種生活的氣息。 昌州城那古老的城墻上,每一塊磚石都充滿了歷史的沉澱,街道上每一座建築都是匠心獨運的傑作,將古代城市的生活氣息展顯的淋漓盡致。 還因為這裡是整個昌州的核心城市,街道上的遊人很多,這個時代的人們也熱情,奔放,好客,比如: “大爺,來玩啊…” “公子,不要不好意思,來呀,呦,公子還害羞了,好有意思啊,哎呀,有狼啊…” 姑娘跑了,一人一狗也狼狽而逃,暫時遠離這是非之地。 張承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臉嫌棄的看著哈總,都怪這死狗,不然何至於把人家那麼熱情好客的姑娘嚇的跑了回去。 “唉,好地方啊,而且還沒有多管閑事的人來檢查,我喜歡這個時代。” 哈總也就是不會說話,不然非得鄙夷的看著主人說:“此處有很深的陷阱,我這是救你一命好不好。” 一人一狗晃晃悠悠,東看看西瞧瞧,有用的東西一點沒買,沒用的更是一點不看,主打的就是一個任性。 時至中午,客滿樓二樓的臨窗處,逛累的張承安帶著哈總正在吃飯,隻不過一個是坐著的,另一個是趴在桌下。 雖然店家對於哈總的到來沒說什麼,但他也不想惹人厭煩,就讓店家多準備了一點吃的,讓哈總趴在桌下吃。 他感覺自己吸收霧氣後,體質達到正常人水準,但提升最誇張的卻是聽力,如果注意力集中,即使遠處很小的聲音自己也可以聽到。 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其他桌客人的閑聊,倒也挺有意思,這不,一不小心還聽到了鄰桌幾人在談論自家的事情。 “聽說了嗎,張記布行可能是要出售了。” “張記,張家生意做的挺大的,怎麼會出售,兄弟詳細說說。” “嗨,還不是張家那個小公子嗎,據說那小子要死要活的非想當官,然後張家使了渾身解數走了異途,弄了一個縣令的缺。” “不對吧,即使是走異途捐納,張家也不至於把張記整個都搭進去吧,花費的代價太大了一些。”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張家那個小公子雖然酷愛讀書,但天賦不行,一直沒有取得任何功名,但張家用錢開道,委任調令已經下來了。” 大周皇朝想要當縣令可並不容易,一個是走正途,參加科舉考試,但這太難了,想得到實缺必須要得到進士功名才行。 第二個就是異途,捐納錢財,錢少了肯定不行,而且即使走異途也還需要排隊候選,地方上有了空缺才可以赴任,有的人一等就是十多年。 另一人繼續說道:“嘿,敗家玩意,幾代的財富一朝散盡。” “誰說不是呢,聽說城內有很多富商正在與張家聯係,都在準備接手張記。” 張承安聽著幾人的交談,搖了搖頭,老爹這是下了狠勁啊,都開始造勢給孫福清和吳興海施加壓力了。 隻是這樣可就苦了自己的名聲,這下自己怕是成了響徹昌州城的第一敗家子了。 “幸虧老子不準備在昌州城混下去,不然以後麵對的肯定是千夫所指的局麵。” 這桌不提,聽多了也是心煩,又不能公開的去爭論出個結果出來,自己這縣令也確實有些來路不正。 但另一桌的話題就有點意思了,要不是他聽力提升很多,還真聽不清。 這座就隻有兩個人,年齡也就是在三十左右的樣子。 其中一人小聲嘆道:“宏林典當算是完了,兩口子全都服毒自盡,可惜了,這世道,沒處說理。” 另一人鄙夷的道:“服毒自盡,這你也信,還不是因為那兩件武器惹得禍,懷璧其罪罷了,如果他…” 在他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剛才那人趕緊打斷了他,同時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注意兩人後才繼續壓低聲音說道: “兄弟,小點聲,咱們惹不起那位,一家老小都在這裡生活,如有禍事,後果我們承擔不起。” “唉,這就是官啊,不提了,喝酒。” 隨後兩人就開始聊起其它話題,但這可把張承安氣的不輕。 “M的,玩呢,開個頭就跑了” 這就相當於你剛把人家姑娘撩撥起來後,人家開始興奮了,你自己卻已經結束了,這TM不是人乾的事。 張承安現在的感覺跟那姑娘差不多,剛聽到點有意思的東西,那邊不繼續說了,這不是逗人玩嘛! 就連剛才感覺還可以的飯菜也瞬間沒興趣了,味同嚼蠟。 “媽的,不吃了,走了,哈總。” 氣憤的他狠狠地瞪了剛剛說話的兩個人一眼,然後招呼了哈總一聲就結賬離開了客滿樓。 可他沒想到,就是這臨走時的一眼卻把剛剛還在聊天的兩個人嚇壞了,都在懷疑剛剛說的話應該是被別人聽去了,現在人家回去叫人去了。 等張承安走後,兩人對視一下,也飛快的離開了飯館,然後回到家就收拾行李,不久後就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昌州城,躲到了遠方親戚家。 從新遊蕩在昌州城內,張承安卻感覺內心不順,看東西也不順眼了,都是那兩個人害的。 隻負責點火,不管滅火的行為是十分可恥的。 鬱悶的他準備去安慰一下上午被哈總嚇跑的熱情姑娘,以免她脆弱的心靈受到傷害。 最後,當他都快要走到姑娘家門口時,還是一臉不舍的掉頭走了。 熱情姑娘家的條件肯定不好,看穿著就知道,肯定是因為她們家姐妹等人太多了,所以布料十分有限,每個人都在盡量地節省布料。 雖然窮,但是胸懷寬廣,肯定也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每個姑娘都不拘小節,對人熱情奔放。 自己離開的原因隻能怪這次帶的禮物真的是不夠多,隻安慰一個也不是他的性格。 “我還會回來的”這句話是他在離開姑娘家附近時內心最後的倔強。 原本昌州城內張承安也還有幾個同窗,但幾乎都是酒肉朋友,交情並不深,前天自己喝醉也是拜那幾個人所賜。 雖說有仇不報非君子,但現在卻感覺沒多大意義,自己離開這裡後,也許以後跟昌州城就沒多大關係了。 “這次饒了他們,就當跟以前的自己告別,但以後如果再到我手裡那可就別怪我了。” 一整天都在無所事事的閑逛,累了就找地方休息會,整個昌州城幾乎被轉了一個遍,最後哈總急於表現,居然帶他找到了一條通道。 通道特別隱蔽,藏身在城墻內的一個無人並且十分破舊的小院中。 通過對哈總的情緒感應,這通道竟然可以直通城外百米處的一顆大樹底部。 也不知是它自己挖的還是以前本就有的,要知道這裡距離張家並不是特別近,哈總卻在這裡有些小秘密。 氣的張承安都想踢他兩腳,前世的哈士奇是拆家,可這一世的哈氏一族在拆城。 華燈初上,市井喧囂,與白天相比,晚上的城池別有一番風味。 “所有人,立刻回家,昌州城半小時後開始宵禁,如遇可疑人員,立刻上報。” 正當人們享受夜晚的美景之時,大批的城衛軍士兵湧上街頭,各個手拿武器,一邊喊話一邊開始驅趕人群。 張承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在各處不時出現的城衛軍士兵,知道事情肯定不會簡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然一州主城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執行宵禁政策。 但他也沒有多管閑事,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 在自己任職的地方還可以,但在這州城,縣令實在不算什麼,何況還是遠在涼州任職的縣令。 帶著哈總隨著人群向家的方向而去,人群也隨著走動變得越來越少,各回各家。 雖然人群中間也有過吵鬧,擁擠,但大體還是安穩的,並沒有傻子之類的來句“我抗議”。 如果真有,死了也是白死。 等來到張家所在的永隆街時,街道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永隆街沒有主街上的繁華,顯得有些黑暗,剩餘的幾人也各自向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已經快到家門口了,張承安也不再那麼著急,慢悠悠的向前走著,張府的占地麵積不小,向著這個方向來的更是隻有他一個人。 然而就在他馬上就要回到家中之時,距離張府大門不遠的黑暗中,一道被刻意壓低聲音的悶哼響了起來,要不是他聽力有了很大提升,還真聽不清楚。 哈總顯然也聽到了,甚至於張承安沒聽到時它就已經發現了。 狗的鼻子,眼睛,耳朵還是挺靈的,最起碼比人強很多,就在它想要張嘴嚎叫之時,張承安卻趕緊踢了它一腳。 “找死呢,別亂叫。” 哈總有些懵,但還是明白了什麼意思,安靜下來後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張承安低頭沉思了兩秒,迅速的在周圍尋摸了一點東西,轉頭帶著哈總向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