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段府門前。 周慎澄早早地在那侯著。 周戒鹹的信中說,大約午時他們的馬車便會來到,為了按時到達,周戒鹹他們也是細細地安排了行程。 “老爺,你說這周公子究竟是年少,還是老成,我竟是看不懂了。” 丙六和段承坤兩人,為了迎接周戒鹹與周慎澄的母親,自是沒有出門去的,隻在家中等候。 “這是如何說的,慎澄青春年少,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光景,你這是羨慕了。” 段承坤倒是沒有想這麼多。 “因著他那釀酒的手藝,經營上的主意,他自是老成的;現而今聽聞他母親與大伯伯前來,辰時初已然去了門口查看。” “到了巳時,則更是直接倚門而望,那模樣和尋常少年也是沒什麼兩樣兒。” 丙六將今日看到的,如實說了。 “你我是個粗人,還是那肚滿腸肥的,怎麼懂得年少文人的情懷?隻由他去吧,那周戒鹹約摸著也快到了。” 瞅了瞅天空,白日正南方掛著,段承坤起身去正門侯著,他也是有著許多事情要與周戒鹹商議。 “母親~” 剛來到門口,還未站定,便見周慎澄飛奔向前,段承坤也是急忙地跟上。 “母親可算是來了~” 多日未見,周慎澄是著實想念周季氏,別的不講,隻穿越後的那幾年的相處,也把她變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看看我兒,這是白了,也胖了~” “慎澄,多日不見你竟變得如此小女兒樣,抽抽嗒嗒的,倒是叫人笑話~” 周戒鹹見他母子團聚如此煽情,隻小聲的說著。 “大伯伯~” “周兄這是終於到了,若再晚些,你怕你家慎澄今日要住在這門口了。” 周慎澄躬身行禮,未及起身便聽到段承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段老弟,好久不見~” 他們二人許久不見,自是要拍打玩鬧一番,隻是中途卻被段承坤製止了。 “周兄,這位便是慎澄的母親,周家嫂子吧?” 段承坤見一婦人拉著周慎澄,將周戒鹹推到一邊,段承坤出言詢問。 “段老爺~” 周季氏聞言,稍顯拘謹地行了個福禮。 “老嫂子莫要客氣,來到段某府中,隻當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如此又是一番客氣寒暄,接著段承坤便親自引著眾人入內,眾人行李由丙六親自安置。 段承坤也沒有領著眾人去那正廳,眼下午時正是飯時,將席麵安排在了後花園的涼亭之內,此處有水有花,也算是個好去處。 且他們二人舟車勞頓,總要找個愜意的地方能放鬆下來。 “老嫂子和戒鹹兄能來,兄弟我是放下心了,慎澄的婚事也能有個進展。” 段承坤親自給他們二人斟了酒水,隨口說著。 “承坤,這些酒顏色清亮泛紅,口感甜潤微澀又稍帶辣味,酒味醇厚,莫不是先前信中所說慎澄的方子?” 周戒鹹細品了一口,隻覺得與市麵上的酒水大不相同。 “這是自然,就在前天這酒算是都入了窖,每日裡產了送些過來留著,也夠咱們喝的了。” 說到此處段承坤的聲音都清亮了幾分,他等的人到了,眼看著就能在黃酒行業賺銀錢,他怎能會不高興。 “老嫂子,你且嘗嘗,這是你家慎澄的方子,比著別家的都要好~” 見周季氏不大說話,段承坤熱情招呼著。 “段老爺莫要玩笑,我家慎澄不過是個讀書的,怎麼會這些?” 周季氏以為自己聽錯了,忙慌著否認。 “周兄,你沒和老嫂子將此事說了?” 段承坤見狀,轉頭詢問起周戒鹹。 “嗨~我原也是說了一嘴,大嫂子隻當我是饞酒了,說等慎澄高中了,她定會親自沽些酒來。“ “原先族中事務多,我也就沒多言語,隻將這婚事細細地說了,畢竟大嫂子心下也是急著添丁進口的。” 周戒鹹解釋著,扭頭看向周季氏,想讓她給自己證明,畢竟這要是周季氏不開口,顯得自己想要掩藏什麼,他是當真的冤枉。 直到是周季氏給做了證,自己確實曾說過此事,周戒鹹這才鬆了口氣,周慎澄前途無量,自己又是掏心掏肺的,眼下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此次請你們過來,一則是慎澄的婚事,我世兄那邊對咱們這兒是滿意的;二則是這黃酒的事兒,慎澄年幼,黃酒又利大,他的心思不在這之上,卻也不能虧待了他。” “故也是想著,你們來了咱們也好商議一下,眼巴前的銀子,總也是不能不掙的。” 段承坤說著,著意抿了口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是愜意的樣子。 “李老爺,平日裡我也隻在莊戶上喂個雞鴨,這黃酒一事也是著實不懂,萬事你隻和他大伯伯商議便是。” 周季氏眼下算是明白了,他兒子有方子,這方子給了段承坤,段承坤沒有想著獨吞,想讓周戒鹹和自己一起乾,順帶想著給自己兒子分利。 如此的好事,她心下自是歡喜,隻不過她知曉自己不過是個村婦,而周戒鹹是個生意老手,自是不會讓自己吃虧。 見周季氏如此說,其餘三人都算是鬆了口氣,接著桌上眾人又是一番交談,將那婚事細細地評說了。 飯後,段承坤親自給二人安置了住處。 周季氏許久不見兒子,隻讓她先在小跨院同周慎澄一塊住著,又著仆下人將小跨院旁的海棠春給收拾出來,等過些時日讓她搬進去。 怕平日裡周季氏不習慣,又將海棠春對麵的梨花落收拾出來,讓周戒鹹住下。 如此段承坤也算是頗費心思了,周季氏自是連連道謝。 周戒鹹隻說沒別忘了給海棠春配個爐灶,他怕自家嫂嫂不便,段承坤自是應承著。 待周季氏母子去了小跨院兒,兩人也不再客氣,周戒鹹直接吩咐一仆下人去將行禮給自己送去。 聽聞是丙六親自安置好了,倒也沒說什麼,隻讓人領了自己去梨花落休息。 申時許,那去李府送拜帖的人回來,李府回帖告罪稱近日家中多繁忙,勞請諸位安心稍侯幾日。 這讓對李府素有了解的段成坤感到一絲不對,卻又說不出什麼,隻得聽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