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隻有粘膩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我感知到我處在一個封閉的小空間裡,空氣中有一股朽木和銅銹的氣味久久不散,我明白,我在一個棺材裡,棺外還有一個槨室,這種純度的青銅在商周時期較為多見,我心下了然。 我嘗試著抬起手,隨後一陣嚙骨剜心般的痛意籠罩了我,果然,受了傷。 看來……這處境不太妙。 我動了動右手的指尖,指尖觸碰到一個硬物,似乎是一把長刀的刀柄,原來是我的黑麒麟。幸虧黑麒麟被我綁在了風衣裡麵,也不怕那群畜牲不如的東西拿走,而且他們對於這東西並沒有興趣。 棺中的空氣似乎足夠。 我閉上雙眼,仔細回想我來到這裡之前的所有細節,卻隻依稀記得有人在我頭上敲了一家夥。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冷笑一聲。還真是……下死手啊。 我在棺中躺了很久,才覺得身子沒那麼疼了,抬起胳膊,想把棺蓋推開,但是棺蓋被釘死了。一股無名火竄上我的心頭,我狠狠的在棺蓋上踢了一腳,沒想到這爛木頭自己碎成了兩半。 我觸碰到了青銅槨室的內壁。這裡空間還算大,我應該能出去。我敲了敲槨室的蓋子,蓋子似乎不是很厚,而且就這個硬度來看,將我封在這裡的人應該不會將它釘死。 我試探著推了一下,果然,推開了一條縫隙。不算太難。 忽然,我聽見一陣沉重且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是一個剛剛死裡逃生的人,也不知道他碰見了什麼。“主墓室……找到了……”那人喘息著,向著青銅槨室走來。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斷裂聲和機關運作聲,我聽見什麼東西在緩緩合攏,大抵是這間主墓室的門。接著我又聽見那人絕望的自言自語:“完了……手電壞了……也出不去了……” 我不由得低笑一聲,真是瞌睡了就來枕頭。 什麼道德人倫都給爺死吧,爺都要餓死了還管啥。 既然已經不算人,那麼這個倒黴蛋我便可以視作天給的饋贈。來吧,待宰羔羊。請迎接屬於神祗的偏愛,我將會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個“祭品”。 我掀棺而起,將那人按住,我看見他的臉瞬間沒了血色,乾裂的嘴唇在顫抖,似乎已經被嚇的發不出聲。我俯首咬住他的喉管。 我看不見他眼底的不甘。 我思忖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恍惚間,倒是記起來個人。 臨建,我二叔家的堂哥,向來與我為敵,三番五次花錢買兇要我命,像什麼下毒、暗殺他都試過,不曾成功一回。當然,他若是成功了我便不可能再有機會醒來,而我,絕對不可能會讓他成功。 臨家的家主,可以說是另一種形式的“蠱王”或者“獒”。這種選舉方式是將一群少年關在陰暗無光的地下室裡,讓他們自相殘殺,最終殺出來的便是臨家的家主。說什麼“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嗬嗬……不過是借口,謀殺的借口,想到這裡我翻了個白眼。 可惜獨獨落下了藏在屍堆裡半死不活的臨建;是啊,他當時都要死了,誰能想到他能被我二叔給撿回去呢。我那二叔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笑,這次著了他的道。 能走到這個地步的,沒有誰還是善良人,這裡勾心鬥角、謀財害命之事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