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湘江邊五裡處，車停了，因為汛期的關係，車不便於離水邊太近，不然很容易陷進灘塗上的淤泥裡。 　　我們下車步行。行至江邊，江水洶湧，侵蝕著江岸。 　　我在江左向北拜了三拜，算是告慰三哥在天之靈。 　　“小啞巴——”莫澤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叫我。我回頭，見莫澤給我打手語，“咱要不要逃跑？” 　　我勾唇一笑，點點頭，拉著莫澤便向下遊方向跑。 　　“祁爺！臨將和莫澤越獄了！” 　　“那還不趕快去追！別讓她們跑了！” 　　遠遠地聽見這話，我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有些疲憊的莫譯，將人扛起來沿著一條支流瘋跑。 　　“小啞巴……我……難受……他們追不上你……”莫澤趴在我肩膀上，有氣無力道，”小啞巴…小心……. 　　身後又一次風聲乍響，那些人開了槍，我暗道一聲不好便帶著莫澤下了水。 　　水流湍急，我帶著一個人還是有些許力不從心。“阿澤，閉氣，水裡有個墓穴。”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總算是進了墓穴，因為墓道向上方傾斜的原因，這裡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氣穴，還好，可以呼吸。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們處在一個墓道當中，剛剛那是一個位置非常巧妙的盜洞，打在生門的位置，卻並沒有破壞這裡的結構和風水。 　　“小啞巴，”莫澤拉住我的手，“這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我的命，交給你了。” 　　我指尖微動以作回應。 　　空氣中有一些熟悉的銅銹氣味，我仔細看，墓道的拐角處立著一尊青銅像，經過這麼多年水蒸氣的腐蝕，早已看不清模樣了 　　我走過去，卻見地麵上一行鳥篆寫著“入者亡還之地”這個“亡”並不是死亡的意思，是個通假字，通“無”也就是說這句話是入內者死的文雅說法， 　　這裡墓裡葬的應該是某個東周時期的貴族。 　　我無視了那行詛咒，進入了“入者亡還之地”。走了許久，又見一個轉折點，馬上一個不同的是，這裡堆積著許多白骨，墻上嵌著一個青銅鮫人像，青色的眼珠子發著綠幽幽的瑩光。我伸手輕觸那眼珠子，不是玉石質感，確乎是有些軟的肉質感。 　　鮫人目除非活取，不然不可能保存這麼久。看來這棺中之人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 　　“小啞巴……你看那邊是什麼？” 　　莫澤指了指遠處像磷火的光源，“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上說（同悅）祀之，犧牲釁之？” 　　莫澤似乎還要繼續念下去。 　　“別念了，頭疼。”我打斷了她，在這種極度安靜的環境裡，人的心跳都極其明顯，若是說話，便會吵得要命。 　　重歸寂靜。我們不約而同的忽略那團跳動的字。 　　我用指尖在鮫人像的臉上觸摸著，感知遇到了一些看不見的細節。 　　我將手探進鮫人像的脖子後麵，腕上用一些巧動，輕輕一帶，便把那鮫人像從墻裡弄出來。鮫人像的後麵是一個北鬥七星圖，七星的位置上分別有七個凹槽，應該是對應著鮫人的七顆眼珠子。 　　鮫人的臉上有兩對，兩個手心中各一個。我將它們從各自的洞中拈出來碼放在一旁。 　　還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