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事……得提到很久以前的一次相遇了呢,”莫澤看了看我,“你得問小啞巴肯不肯講。” 我唇角不自覺的上翹,道了一句“懂事”,又點了點頭。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季,小啞巴已經失蹤有一段時間,我在九爺的鋪子裡做事,卻聽得道上說什麼鬼爺入了墳,而且是被她堂哥臨建領著人送進去的,”莫澤頓了頓,“我當時便意識到不對勁,便跟著九爺去了那墓裡,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徐行恪歪頭問道。 “小啞巴一腳把那棺材踹開,才堅持到我們去救她……”聽莫澤講到這裡,我輕咳一聲。 “呃……小副官,故事帶了點藝術加工的成分在裡麵,大概意思你懂了就行。”莫澤乾笑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餘九爺,發現他已經把頭靠在窗戶上睡著了,金絲眼鏡都滑到了鼻尖。 “等會?!”餘九爺突然驚醒,“為什麼你那麼確定那個墓是東周的?!”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我道,“而且墓裡的文字全都是鳥篆,不僅記述了殷商的一次祭祀,也記載了三家分晉的史實。” “三家分晉之後便是東周。”徐行 恪道。 “不錯啊,小副官涉獵甚廣啊。”我歪嘴笑了笑,“準備準備下車吧。” 推開車門下了車,我帶著他們循著湘江向下遊一直走,濕潤的江風從右側(東側)吹過來,有些涼。 我看見了那個標記,於是從莫澤的背包裡拿出一根繩子固定在江岸上, “準備下水。” 水下很黑,我扯下了遮眼的黑色布 帶之後才能看清盜洞所在位置。 又一次歷經艱難來到墓道裡,確認過安全之後我們一路深入進去。 幾乎是每隔五米就會出現一個鮫人像,他們神態各異,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全身石質,臉上有四隻眼睛。這一點讓我感覺到很奇怪,上一次來的時候還隻有一個青銅鮫人像,那綠幽幽的眼珠子還發著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我閉上眼細細的感知著,卻未發覺什麼異樣。 “阿澤,你感覺出有什麼異樣了嗎?”我壓低聲音問道。 “這個甬道不太對勁,羅盤在這裡也沒了準頭。”餘九爺道,語氣裡有些不悅。 “小啞巴,要不然分頭探探?”莫澤問道。 “我和徐副官在原地等你們,快去快回。”餘九爺扶了一下他的金絲眼鏡。 我點點頭,拔出黑麒麟向我直覺所指的地方走去。我身上的小蛇紋身在躁動的蔓延,我知道,它們發現了這墓裡除了我們和地龍之外的另一個生物。 一陣極其微小的濕滑鱗片摩擦地麵的聲音在看不見的拐角處響起,紋身也有了隱隱約約泛紅的征兆。我對這種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極其敏感。說熟悉是因為我知道那是沾了黏液的蛇鱗磨蹭到石壁的聲音,說陌生則是因為它混雜著另外一種什麼東西拍打地麵的聲音,那東西似乎是一層薄膜穿插著幾根骨頭。 我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