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空氣,仍舊很冷,沒人願意離開溫暖的被窩。 可,孟繼儒卻毫不在乎,甚至甘之如飴。 寒冷雖難耐,卻更鍛煉意誌。 他需要用這種磨練,來強大自己。 而且,今天他要去見鐵紀,那可是個苛刻的主,不拿出點誠意來,休想入他的法眼。 腳掌踏著齊整的青石板路,穿廊過巷,雖然跑得很慢,氣喘籲籲,但腳步很堅定。 孟繼儒始終相信,萬裡長征最難踏出去的是第一步。 隻要踏出了第一步,後邊的路,即使再苦再難,也終有翻越的時候。 也不知道穿過了幾層院子,他才隱隱聽到練武場傳來的呼喝聲。 白府是上杭郡排名前十的商業家族,宅邸占地麵積頗為廣闊,成親這麼多年,孟繼儒也沒有完全逛到過。 當然,宅邸麵積大,並不代表居住的族人多。 相反,白家的嫡係族人其實很少,掰著手指頭算,白家老太爺一個,白黎一個,白悅一個,總共也不過三個人。 其中,老太爺是白黎的爺爺,白悅是白黎的妹妹。 至於,白黎和白悅的父母,聽說是早年遭了匪,不幸殞命。 如果,不知道白黎狐貍精的身份,或許孟繼儒會一直相信下去。 但是知道後,他猜測裡麵必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白老爺子交權後,帶著老仆,離開郡城到鄉下養老。 白悅性子跳脫,在老爺子走後不久,也偷偷帶著侍女,去闖蕩江湖了。 偌大的白府,隻剩白黎在支撐。 孟繼儒雖是名義上的男主人,實際更像是可有可無的小透明。 在他看來,白府與其說是一家府邸,實際上更像地球上的開發區綜合體,集倉庫、原料加工廠、成品製作廠、員工宿舍等功能於一身。 這,其實是常態,整個上杭郡的其它家族,也是這種經營模式。 訓練場在白府的偏僻之地,孟繼儒找到時,立刻被場中熱火朝天的氛圍感染了。 數十個穿著單衣的護院正繞著場地跑圈,邊跑邊呼呼喝喝的大喊著孟繼儒沒聽過的口號,顯得朝氣活力。 仿佛寒冷沒有多冷! “鐵紀在哪裡?” 在隊伍中看了一圈,沒找到鐵紀,孟繼儒不由疑惑,目光開始向它處搜尋。 因為天光沒有大亮,練武場上的火把也不多,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好不容易,才在兵器架角落位置,發現有人在活動。 走進過去看,正是鐵紀在練武。 看了一眼,孟繼儒便被驚到。 大冷天,護院們穿單衣貌似很誇張,沒想到鐵紀更誇張。 直接光著膀子、赤著大腿,全身上下隻穿一條大褲頭。 即使穿褲頭,仍舊大汗淋漓,整個人都在冒白氣。 仿佛置身三伏酷暑,而非末九嚴寒。 鐵紀練的是樁功,一條兩三百米的沙池甬道,腳下是密密麻麻的木樁,有高有矮,有圓有方。 頭上,則倒懸著數不清的沙袋。 他整個人踏在木樁上,一縱一躍突進極快,雙掌不時拍打在沙袋上,發出嘭嘭悶響。 威勢極為不凡。 鐵紀在木樁上前進,孟繼儒在樁下跟隨。 期間,鐵紀斜睨了他一眼,旋即又專注回亂擺的沙袋。 他雖然裝作視而不見,但孟繼儒知道,他已經注意到自己。 到了樁道不足四分之一的距離時,鐵紀突然加速,雙掌揮動的越來越急,甚至拉出撕裂空氣的鳴響。 孟繼儒抿著嘴,憋著勁兒,大步奔跑,生怕自己被拉下。 終於,眼瞅著到達甬道盡頭,鐵紀的腳掌,在最後一根木樁上狠狠踏下,整個人如大鵬展翅般騰空而起。 腳下的木樁,在他飛起後,轟然爆裂,化作碎屑向四方激射。 有一些,恰好射在孟繼儒前進的道路上,嚇得他趕緊止步,方才躲過一劫。 抬頭看, 鐵紀身在空中,頭下腳上,隕石般墜向地麵··· 而他墜落的方向,正是樁道前矗立著,足足房屋大小的巨石。 “他是想···施展如來神掌?” 鐵紀動作,讓他恍然有股熟悉的味道,沒想到前世電影裡的畫麵,能夠在真實世界見到。 “鐵砂掌,掌壓金頂…呔!” 鐵紀暴喝,如同空中炸響的雷霆。 以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雙掌重重擊在巨石頂端。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 但是,孟繼儒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貌似,並沒有啥太過激烈的結果,沒有天崩地裂的震響,也沒有土石飛濺的場麵,更沒有在地麵轟出手掌大坑。 鐵紀打完,輕飄飄地翻到地上,邁步往回走,看也不看身後的巨石,更不看孟繼儒。 孟繼儒滿臉問號,覺得他著實有些虎頭蛇尾,最後一掌搞的挺唬人,結果論聲勢還不如木樁爆裂。 等鐵紀走出一段距離,孟繼儒邁步到巨石旁,想查看他到底在巨石上留下什麼印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結果,轉圈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於是,他決定到石頭頂上去看看,或許那裡有深深的掌印也說不定。 他手腳並用,攀住凸起的石尖,剛剛用力。 嘎嘣一聲, 石尖竟然被他輕鬆給拔了下來! 孟繼儒:“···” 隨著石尖被拔掉,剎時像是觸碰了連鎖反應,整個巨石窸窸窣窣塌陷起來,不大一會兒在他身前堆成一個石子堆。 他愕然地張大嘴,看看手中的石尖,再看看化成石子堆的巨石,除了驚愕便是震撼。 “好吧,是我狹隘了!” “鐵紀,是真猛!超出想象的猛!” 於是,心中想找他學武的想法,愈加火熱。 隨手,將石尖扔進石子堆,他轉身朝鐵紀追過去。 “鐵頭領,等等我!” 鐵紀看似走的不慌不忙,實際一步邁出,便是三四丈遠,與孟繼儒的距離越來越遠。 等孟繼儒追上,他已經老神在在地坐在涼棚地下,拿毛巾不緊不慢地擦拭身上的汗水。 “姑爺,來鐵某這裡所為何事?” 看著氣喘籲籲的孟繼儒,鐵紀邊擦身體,便不鹹不淡的詢問。 態度,談不上客氣,但也沒那麼倨傲。 隻能說,更像是麵對一個不想乾的普通人。 孟繼儒並不在乎他的態度,他急急往前走了兩步,眸光炙熱地看著鐵紀,“鐵頭領,我想跟你學武功!” 驀的, 鐵紀擦拭的動作頓住,詫異地掃了他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