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蛛,是說一整層簡注都是詭核生物嗎,還是說這一棟都是?!” 太令人震驚了,沒想到詭核生物還能以人類造物的麵貌出現。 白晨睜開眼睛默默後退,不過多時,從第三層散開一灘陰影,從縫隙和窗戶洞中漏下來,漸漸和白晨腳底的黑暗融為一體。 偽人的最後一秒視野裡,隻看到了從胸口洞穿的三瓣尖頭長舌,鉤爪一般拖著偽人移動了幾米,好在白晨及時收回了能力,投影也隨著化為無形的陰影環蟲。 【“一層……一棟……?你不妨好好感受感受,把詭核牌貼在眼睛上,開啟靈視之後再決定還要不要待在這裡。”】 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滴,偽神一提醒,白晨忽然覺得四周都是陰冷的氣息。 把詭核牌貼在眼睛上,白晨捕捉到了現實之外的一絲靈感。 森羅萬象轉成一閃而逝的畫麵,不過短時記憶卻記憶地很清晰。 從天空降下來的視角裡,大樓輻射分布。若再描述地確切些,那就是一個八卦,或者說是一張巨大的蛛網,蛛絲從城市的一角蔓延開來,死死包裹住這一片的生物。 單單用核素,或者核變都無法概括這一切。 白晨是以偽神的視角看到的。但是當局者迷,當事人完全意識不到有什麼異象,除了血腥味有些飄散出去了以外,完全看不出因然所以然來。 有人在掩蓋這一方的…… 霎時間,白晨的腦海蹦出了一個詞——風水! 沒錯,就是風水。 這一片房區,變成了一個困陣,每一棟樓層都變成了一個單獨的陣眼。 即使最中間的一棟算是薄弱的環節,輕舉妄動還是會打草驚蛇。 【“離開這。這不是你一個誤入其中的小人物可以插足的地方。”】 命令的口吻,白晨還是第一次從偽神的嘴中聽見。但是白晨還是倔強地覺得可以做些什麼事情,不過很快白晨就聽見了黑暗中出現了什麼聲音,餘光也捕捉到了許多搖曳的光源。 有人來了,來者不善。 好在是一些手持手電筒的普通人,白晨繞開他們很快就翻墻翻了出去。 “強行破解恐怕不行,還是要從曹氏集團慢慢入手……” 就在白晨緩步離開的時候,轉身撞上了一個人。 “抱歉……” 習慣性地丟下一句抱歉,白晨沒有多想,連忙離開了這裡,隻是白晨忽然渾身一顫,寒毛也立了起來。 【你近距離接觸到了“蒼白詭核”!】 高維提醒姍姍來遲,不過白晨沒有表現出不自然,他回過頭陪著笑說: “天有點黑兄弟,不是故意的。” 瞇著眼偷瞄了那人幾眼,那人把全身捂得很嚴實,戴著口罩又帶著墨鏡,還把衛衣帽子把頭蒙上。能夠暴露在外的麵貌特征一個都沒有,隻是從形體上可以看出來有些駝背,膚色可能很黑。 後知後覺可能雙方都暴露了,高維提醒絕對不會僅僅白晨一個人擁有,不過兩人表現地都很緊張,好在因為白晨沒有表現出來敵意,而是一邊點頭道歉一邊作勢欲走,對方也沒有打破尷尬的氣氛。隻是用含糊不清的方言口音說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沒事……等等……” “八仙陣鎮壓一切邪物,你是怎麼‘混’進去的?” 混? 白晨身體一頓,咀嚼著他可能的意思,覺得自己可能撞到了不得了組織的人。 即使沒有敵意,白晨下意識還是把對方放在了廢墟之上的對立麵。 冥冥中,有一根纖細的絲線從他的頭頂降落,白晨目光轉動,絲線也失去蹤影。 幻覺……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幻像。 白晨錯開視角的一隻手直接開啟了陰陽硬幣,沒有來得及用手指肚摩挲感受是陰還是陽,但是從身邊環境尚未變化來看,又是一個陽麵。 直接跑開倒是會讓他心生顧慮,互相不清楚底細的情況下主動露怯的一方會讓對方看清實力。 一核,麵對的未知詭核數量。 好在高維沒有那麼全能,他們兩人都來不及思量對方的實力。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如探一波口信: “這麼說,你是蒼白詭核花色的邪物。” “類人、十字還是……?” 既然抓住對方身份有問題,那麼不逼問換取主動權隻能算是白晨二臂。 白晨話語的刺激下,對方渾身都變得更加僵硬了,呆若木雞地後退半步,他口中小聲喃喃自語: “該死,我到底哪一點暴露了……” 猜對了,不出類人與十字。 排除殘衣十字,因為殘衣會的那群變態可不喜歡穿那麼多衣服,誇張來說不裸奔已經是教義約束了。 那就隻可能是類人的花色。 在廢墟之上看了那麼長時間資料的好處來了,白晨很清楚野生類人花色的詭核玩家都是什麼樣子的。要麼製動切除自己的一部分身體,隔離一部分器官和人性作為補償,成為“斷尾者”,要麼就要承受詭核的反噬,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無常”。 像是話癆的不妙,也許真的有第二人格,他天天瘋瘋癲癲的,已經算是好的了。 其他花色的風險全在他人身上,蒼白詭核總花的列表中,鮮有正常人在。 隻差一點壓力就能崩斷他的弦,白晨感覺有些過火了,也隻能自認倒黴,覺得是對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於是白晨召喚並用拇指和食指夾住詭核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同樣的倒置人臉和簡易人形構成的類人花色擺在臺麵上,幾乎告訴了對方白晨沒有惡意。 白晨臉上一陣模糊,五官閃爍著黑色噪點和不斷攢動的團塊,過了一會兒又變得正常。 見狀,對方僵硬地打了個哈哈: “什麼嘛,原來是自己人……” “你可以叫我南牧,有沒有興趣加入‘真我’?我們的同胞遍布海內外,還在詭核論壇上頗有‘聲望’。” 聲望兩字,咬地有些重啊。 “真我不是手機麼?”白晨皺皺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回事!兩回事!” 南牧擺擺手,忽然手套就這麼被甩掉了,露出了凝膠狀的漆黑手掌。 手掌上不斷下滴黑色的液體,隻是那些液體並沒有像白晨想象中那樣可能具有毒腐蝕性,隻是看起來有些惡心。就在白晨這樣想的時候,南牧蹲下腰,從他的手掌上又滑下來了一顆乾癟的惡心器官。 掉在地上,還噴濺著渾濁的黑血。 見南牧好像有些社恐地再次呆住,默默顫抖。白晨對那東西視若無睹地撿起來遞給了南牧。 黑色的液體蛄蛹了一陣,從白晨的指尖滑落,看到白晨相安無事地甩甩手,南牧瞳孔地震著,還咽了口口水說: “……你怎麼沒反應?” “你在說什麼——我們不都是習慣了這樣的臟活嗎?” 南牧對此含糊其辭,白晨也沒有在意,給了一個臺階下,從對方的神態上隱隱中發現了一件事情:對方設計不成好像比白晨內心還要慌張。 “你好像很怕我?” 白晨慢慢貼近,臉上的錯亂和故障,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視覺盛宴,宛如在南牧的視神經上塞滿了菌子。各種呲花的黑色團塊和故障噪點不斷凝結然後消散,南牧抖了抖,覺得是這個世界被白晨搞出了什麼BUG,他看到白晨的臉都在錯誤中扭曲拉長。五官在模糊中看不出半點人樣。 怎麼來了個比自己還要邪惡的“無常”?! 南牧內心亂了陣腳,渾身無力地散作一地的史萊姆液體。 但是事實是,白晨已經很努力在維持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