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牧發出一聲尖叫,渾身變成了一灘軟泥,作勢要跑。就在他逃跑的功夫,他背後的星圖也閃爍出來,一連三顆詭核在他背後熠熠生輝,隱約呈現星座的趨勢。 “‘若水’!” 變化無常的南牧發動了詭核能力,地麵的黑色液體飛快湧動,但他絕望地發現附近甚至沒有一處下水道口或者井蓋可以鉆進去。 大好的機會,怎麼能這麼放過他? 白晨狠狠朝著地麵一跺,一隻撲閃著翅膀的裂麵人麵鷲盤旋而出,頃刻間麵頰破裂,從胃袋中傾倒下一圈泛著綠光的酸液。 黑水與酸性液體觸碰的一瞬間就爆發出劇烈的化學反應,酸液急劇放熱,黑水轉眼之間變得沸騰起來,伴隨著南牧的尖叫,他已經開始求饒了: “啊——放過我!別殺我!我是黑水密教的牧頭!我來這裡根本就不是和你們爭搶『容器』的,我是來報信的!” 顧不上“容器”到底是什麼,南牧牧頭大概是將白晨錯認為是……某一個秘密結社派來敲打黑水密教的人。 好像也不是壞事。 “既然知道『容器』,我就更留不得你了!”白晨眼睛一瞇,露出殘忍的神色,但他開始期待眼前的南牧會帶給他多少驚喜。 “緋紅之子集體北上,意圖在山河省份建立陣眼!” 南牧一邊傾斜著信息,一邊凝聚出半個身體。 黑色的液體蕩漾出波紋,慢慢把沸騰的液體排了出來,南牧呸地一聲,吐出了不少體內的破損組織,包括一隻眼睛和一塊肝臟。 讓白晨不解的是,即便如此,南牧依舊生龍活虎,不像是有傷的表現。 沒有衣服的遮掩,白晨看到所謂的南牧本體已經全部變成了半液體的墨色的狀態,根本看不出人樣,隻能勉強化作人形。這下子,白晨算是知道南牧為什麼裹得那麼嚴實了。一隻活生生的史萊姆成精化形,但又不是化得很行。 “等會,你不是真我的人嗎?” 白晨忽然意識到一點違和,而聞言,南牧也震驚地看向白晨,瞬間就理解到了什麼: “這隻是網絡社區……你……你不是滿月會的信徒,你是誰?!” 聲音一出,南牧猛然發現自己已經釀成大錯,他竟然在沒有確認對方組織的情況下就把所有情報都泄露了出去,如果消息透漏出去,南牧將在劫難逃。 “你是廢墟之上的未轉變者!” 飛快向後滑去的南牧遲鈍地反應了過來,一想到自己行為的後果就不斷顫抖著,還不斷有水滴從他的身上抖落。如果他還有人形,那麼滴落在地麵上的將會是苦鹹的汗。 南牧之所以這麼害怕,還是因為他得到的雖然是類人花色的詭核牌,但三枚詭核當中,領悟到的全部是方塊花色的異花色牌義,和他的契合度相當差勁。 更重要的是,三個能力,全部和方塊花色最擅長的隱匿、潛行和逃跑有關。 以人形示人,還是因為黑水密教希望有視頻錄像作為證據,采集到一些滿月會的秘辛。隻可惜,他的壞運氣讓他撞上了恰好時運興盛的白晨。 “你……” 南牧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話,隻能看著白晨一連得意瞎著急。 他打小一向不擅長言語,更不知曉如何與人溝通交流,即使再生氣,也隻會生悶氣。 白晨則是感受著目光,那目光雖然憤怒,但沒有任何一絲殺意,這也是南牧可以活到現在的一個原因。更何況,白晨從南牧身上聞不到半點血腥味,隻有一絲若隱約現的屍臭。 從南牧丟人又慫包的表現來看,殺人害人倒是沒什麼可能。 念及南牧尚未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白晨目光溫和了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了。 白晨循循善誘,伸出一隻手: “你泄密這麼多,就不怕遭到你們自己人的清算嗎?不如這樣,加個聯係方式吧,我對你說的詭核論壇很感興趣,加個好友我們還可以交換更多情報。隻要我不說出去,你性命無虞,你在廢墟之上有人罩,別人也會高看你一眼……” 南牧縮著的脖子不禁舒展了一些,他用自己身體內的眼球盯著白晨,麵露向往: “真的嗎,哥?” “不對……你就是想把我騙出來,好殺了領賞,我絕對不會相信你。” 白晨隻能失望而遺憾地收回自己的手,欲擒故縱地說: “我會給你選擇,一周後我還會在這裡等你。我看你蹲伏在曹氏集團的旁邊,肯定是需要一些情報交差的。到時候我可以免費付給你一些情報,隻不過得讓你先替我做一件事。” “我絕不會做的。”南牧再次拉開了一些距離,倒是顯得警覺了一些。 “做不做是你該思考的事情,但我想讓東山城越亂越好。” 白晨說完,覺得有些失望,轉身準備離開,就在白晨轉過身準備抬起腳邁第二步的時候,南牧忍不住了,他叫住了白晨,詢問白晨到底想乾什麼。南牧越好奇,白晨的嘴角越往上揚。 不愧是是靠情報吃飯的,好奇心就是大。 白晨收拾一番自己的表情,露出更加陰險的笑意: “我想讓你傳出去一個消息,滿月會的容器,就在這工地之內。” “什麼?!” 南牧大驚失色,原來白晨輕而易舉從裡麵出來竟然有這麼勁爆的消息。 恐怕消息一出,整個東山城都會成為各方混戰的戰場。 而始作俑者就算不是白晨,也和白晨脫不了乾係。能夠穩坐棋盤上的,不是將軍就是棋手,而白晨到底是廢墟之上的何方神聖?不僅不懼怕緋紅命座率部北上,還要引對方將陣眼插在東山城內。 險招?在白晨看來,妙手偶得罷了。 【“聰明啊,還知道驅虎吞狼、渾水摸魚。”】 “不把戰線拉長,是沒有辦法讓我償清債務的。更何況,害死我父母的人必須死。” 白晨不是傻子,父母的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有貓膩。剛賭下數百萬巨債,高利貸組織肯定不會放過任何壓榨油水的可能,於是社會保險就成了釜底的柴薪。 內心沒有絲毫愧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任何情報上的差錯,都會被一個叫做南牧或者黑水密教的東西背上鍋,他隻是一個小卒子,根本做不到影響大局。 很幸運的是,白晨也沒有改變大局的追求,他隻是想斬斷世上的牽掛罷了。需要做的不過是殺幾個人告慰自己父母的在天之靈,順便和他們道一聲“你們的債,我還完了”這樣的話。 “生我下來,還要讓我負擔這麼大的壓力。那你們死了,又隻留下我自己,嘁……” 白晨想說的話全說完了,頭也不回地走了,丟下大腦短路的南牧就離開了。 巨款,如何還? 債權人死光死絕死凈,自然不存在債務關係了。 這樣,哪怕他走上詭核的道路,也會後顧無憂,前途無量。 “還是有好多不懂的地方啊……” 白晨想和李闖打個電話傾訴一番,卻發現對方不在服務區。 想和梁赫請教,對方同樣還在出著任務,時間不允許。 最後隻剩下一個最不願意讓白晨麵對的選擇了,但,至少還有一個選擇。 雖然對方大概率也聽不進白晨的話語。 “喂?不妙,是我,白晨。” “我想問一下,同一時間,某一區域大規模核變會發生什麼樣的事,還能叫核變嗎……” “是這樣的,我在路上逮住一個黑水密教的信徒揍了一頓,套出來不少話,我覺得情報應該足夠讓組長您替我代筆寫一封報告。兩件事,是關於『容器』和『緋紅之子』的。” “我明白了,現在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