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生死關頭,白晨飛快得思考自己所擁有的道具。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走馬燈幻覺,但那些東西還是一一在眼前閃過。 不對! 白晨的頭再次與地麵來了次親密接觸,而腦袋上巨大的頭皮橫截麵創口瞬間就被修復。不過人麵鷲的能力,絕對不是沒有限度的。 最大的倚靠不應該是外物,而是自己掌控的能力啊! 就在白晨在空中彈起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腰間有一點寒光滾落,瞬間就掉落在地上。 “陰陽硬幣!” 傷痛沒有帶給他什麼痛苦,但這枚雖然是最低等級,但陪伴他幾次脫離險境的籌碼將要丟失在黑霧中,讓白晨大驚失色。 他想要在空中伸出手接住,還是差了一點距離。 硬幣被甩進了列車不斷製動的鐵輪之下,“鏗鏗鏘鏘”與列車發出巨大的摩擦聲音,火星不斷爆炸。 兩枚籌碼之間的碰撞,引發了劇烈排斥。 列車一陣顛簸,硬幣也飛了出來。 陰陽硬幣原本漆黑如墨色的陽麵已經黯淡無光,僅剩下陰麵還在勉強爆閃,試圖引起白晨的注意。極短的時間內,陰陽硬幣就在地上彈跳著反轉了許多次。 【“念出來!”】 偽神的怒吼下,被摔得有些呆滯的白晨終於奪回了理智的控製權。 “陰陰陰!” “……坤卦!” 陰陽硬幣,終於激活。 三條時空中斷裂橫杠的幻影,組成了八卦之中最基礎的一類卦象。 三陰麵,地勢坤。 八卦之中,皇天後土,至陽為乾,至陰為坤。 連陰陽硬幣,都在形勢下選擇了最利於生存的一種策略,選擇在永夜的層級一調動陰麵的詭核力量,來自我救贖。 就連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白晨都知道,此刻必須做點什麼了。 一個陰作外,附著在白晨身上,利用詭核作陰,肉身為陽,二陰一陽,可勉強算得上是少陰,讓他召喚出距離現實世界和詭核世界都很接近的層級零:“心靈鏡麵”。但是,這個陰是必定會轉變為陽的老陰,而非不變的少陰。 三陰既出,在白晨身上憑依的詭核,就得到了時運所帶來的無窮力量。 短暫,但強大。 白晨猶如躍出人性層麵的虎鯨,倒掛在空中呈現一個向下的月牙,四方星圖自動展開,唯一爆發星光的那一刻詭核,自動填補了白晨殘月的大半。連拱衛詭核的衛星,都像是翅膀一樣自動連珠。 滿月倒掛於天,白晨行走在地。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星空,是人類窮極一生也要涉足的遁於一。 ——也是白晨的一線生機。 連珠坐南北,最北端的星球,裂開卻藕斷絲連的兩張臉,互相纏繞的雙子星,被白晨握在手心怦然碾碎。 星光碎作飛揚跋扈的腸衣雙翼,酸液和血滴,滴落在空中,還是子彈時間的慢動作。 此前疑有撕牌風險的人麵鷲,在陰陽硬幣的透支下安靜地在天空中流轉,化作四方星圖的一顆渺小的星辰,緊緊地跟隨著白晨。 【“四十秒。”】 “我知道……活命的話三秒足矣。” 白晨臉前的錯亂視覺團塊已經初步影響到了現實,他的身邊,空氣開始變得模糊。超越了風阻,在這一刻,即使他是一核,也爆發出了人麵鷲的巔峰時速,振翅而飛,就是破空的百米。 如果無視掉人麵鷲那一言難盡的外部特征,超速飛行就是極致的享受。 人麵鷲還要遵循風壓,但白晨卻能偷偷無視這個規則。 天空中的視野極佳,他可以暫時抽出一部分時間來享受這個甜美的飛行過程。當他盤旋一周,再次回到那個掉落硬幣的原點,陰陽硬幣也隻不過距離地麵還有一尺的距離,根本沒有從空中落下,直接被白晨一把抓在手上。 白晨豎著貼著列車飛行,速度甚至比這個龐然大物還要迅猛,列車不斷向後拉伸的視野,直到超出了列車的車頭,他不禁從列車邊的風壓區飛走,自己做出了幾個高難度的機動動作。對於飛行器駕駛員來講異常困難的動作,對於天生的空中獵手來講不過是初出茅廬的雛鳥才需要去學習的東西。 本能,超越肌肉記憶,刻進了基因。 列車巨鱷般的深淵之口中,那個半身的喉舌驚愕地看著辦白晨逃過了一劫。 它開始懷疑是否是它的直覺出了問題,那個詭核生物隻是偽裝人類過分相像,甚至騙過了它的嗅覺。 類人不缺同構體,一定是這樣…… 此刻的列車,正因為鍋爐房人員的失職而慢慢減速,羅斯邁著憤怒的步伐,對著鍋爐房內大吼大叫: “你特麼的到底在乾什麼?你是跌進熔爐死了嗎!?” 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全速前進的列車為了躲避恐怖的捕食者,已經被迫斷尾了數次。 但是,鍋爐房內死寂一片,除了饑餓的烈火發出火花炸裂的聲音之外,再無別的什麼聲音。羅斯進了門,才發現那個甚至它還不知道名字的半詭奴隸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蹤影。 “你讓羅斯知道你偷了懶,羅斯會活吃了你!” 沒有回音,羅斯憤怒地想要一拳砸在門上,但用它那萎縮的大腦稍微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惹怒逃命狀態的“活體列車”比較好。 它隻能咒罵來發泄怒火,但當它轉頭的時候,一隻模樣頗具暴力美學的猛禽正在鍋爐室外和第一節客廂連接的露天通道的欄桿上等著它。 雖然羅斯傻,但它聞到了白晨的味道。 白晨跳到列車車頂,張開遮天蔽日的雙翼,發出一聲淒厲的鷹嘯。 對於強者的示威是挑釁,列車不甘示弱,同樣慘叫著,隻是後勁明顯不足,煙霧也淡淡的沒有什麼顏色,比起之前虛弱了不少。 相對於白晨的厲嘯,自然是弱了三分時運的氣勢。 盡管羅斯不願意接受,但還是必須承認,此刻白晨這個卑微的半詭此時的狀態,讓它都覺得有些棘手,甚至可能將它重創。 “你這……” 羅斯話到嘴邊突然噎住,它不知道怎麼去開口,麵對這個氣勢比它還要足的強者。 按理說,白晨根本沒有理由甘願卑躬屈膝當一個奴隸。 【你接觸到了蒼白詭核的黑桃花色——“贖罪者”羅斯!】 就在羅斯猶豫的片刻,另一頭人麵鷲徑直擊碎了窗玻璃,攜帶狂風中飛揚的玻璃碴,直接對著羅斯的脖頸張開雙爪。 人麵鷲可以分裂,白晨未嘗不可效仿。 隻是一人分神控製兩個身體,白晨還是傾向於單線程。 沒有經過訓練,一心二用很難。 所以白晨寧願犧牲自己的半具身體去吸引贖罪者的注意力,進行一次自殺式襲擊之後死不鬆手,來換取“本體”所在的一次必定擊中。 贖罪者反應很快,它突然身體一轉,單手掐住身後的那隻人麵鷲的長脖子。 白晨操縱著那頭人麵鷲吐出酸液,但是收效甚微,贖罪者的肉體純度實在太高了,無法做到有效傷害。隻有一雙爪子深深抓住贖罪者的兩個鎖骨,看樣子一時半會也下不來了。 白晨張開翅膀,羽毛飛射,萬箭齊發。。 贖罪者剛想要把手中的人麵鷲甩走拖住真正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那個白晨,卻沒來得及躲過白晨的又一次攻擊。腹背受敵,羅斯大腳一抬,狠狠地跺如列車的地麵。 一個奇怪的蓄力姿勢,同時,羅斯袒露背後猙獰的肌肉鬼背,吸收了白晨所有凜冽的攻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的羅斯,活像個刺蝟。 鐵皮的列車被強行破開,露出其中的血肉。 一顆詭核閃爍,空間開始顫抖,兩個白晨也在顫抖。 這明顯是在蓄勢蓄力! 【你接觸到了黑曜忌命——“黑暗願力”!】 一陣白晨聽不懂的語言,從黑色布兜下傳來,被蒙住頭的贖罪者,開始了一輪新的懺悔。 【“願沐浴鮮血仍能讓我找到皈依的那一刻。”】 偽神不帶有感情地捧讀著這句話,算是為白晨翻譯了一遍。 白晨發誓,如果這顆詭核能被寫入羅斯的詭核牌,那麼這句話一定是牌義的簡介。 但是已經沒時間做這種無用的吐槽了。 他拿出陰陽硬幣,隨時準備進入層級零躲避這一擊。憑借信息差,就足夠打敗這個智力低下的野獸。智慧雖然不是人類獨有,卻也是麵前這個詭核生物不及人類的一個短板。 期待這一個攻擊能帶給列車足夠的驚喜吧! 從白晨看到羅斯跺腳的那一刻,他就聽到了來自車頭的怨念汽笛吹響,沒有停過。 這座列車沒有列車長,或者說,這個列車本身就是列車長。 【“真是不巧……”】 “怎麼?” 【“陰陽硬幣已經是使用狀態了,你很想要它怎麼樣呢?”】 “什麼!?” 白晨怔住了,而他麵前的羅斯,已經緩緩轉過半個身體,用它的拳頭,匯聚了全身肌肉的所有力量。氣勢和殺意,凝聚成為實質性的黑曜色,包裹著它的半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