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滯下來幾天的行動終於開始了,開往羊山堡的人被分成了三批。 第一批,由六伯和林長申坐海船從海路到達羊山堡。他們要先開出廢珠灣,然後在海上繞一個大圈然後從海麵上到達羊山堡。“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林夕到達之前,豆草,稻草,木棒和糧食和工具,還有一部分做飯的廚具等通過海船提前運輸到達準備糧草營地。 然後第二批就是在糧城外剩下的還沒有走的難民和打工人一起到羊山堡去,以後在六伯在糧城這裡負責,再有來人統一送往羊山堡。 最後一批就是林夕的孩兒兵和一部分輪換的家丁由林夕和絕林老和尚統帥到達羊山堡。隨著他們還有一批押運過去的糧草等他們都匯集之後延遲的鹽場的工程便全麵開始了。 今天是林夕他們出發的時間。所有的孩兒兵十一歲以上的全部跟隨,剩下的留在蒙學中繼續學習。 因為有60裡山路,所以這些孩兒兵們隻是穿著衣裳空手跟著牛車隊緩緩的前進。從早上天剛亮就開始出發,在路上吃了兩頓飯之後於太陽落山後的半個時辰以後,到達了羊山堡。 羊山堡前麵亮著一片火把,由林長申帶領的人已經把房間都收拾好了。 林夕他們這300多人來到後便順利入住房間,吃了一點粥水後便呼呼大睡。從第二天開始,他們就要開始乾活了。 天色剛剛露出魚肚白,營地裡的難民們就陸陸續續地穿起衣服,手裡拿著工具趕到道路上,然後排著隊向工地走去,在工地的入口排著20多口大鍋,裡麵是他們今天的早飯。 他們拿著手中的碗或者瓦罐接粥棚中勺子倒出來粘稠的米粥又接過了幾根鹹菜,走到他們勞作的工位上。然後坐在地上低下頭專心致誌地知道他今天他們今天的早飯。 吃完飯後,他們便拿起把碗筷放到一起,然後拿起自己的工具用盡全身力氣的難民,不分男女老幼、他們紛紛將泥土裝在筐裡、精壯的男人擔筐或者推車把的泥土搬離新挖的水溝。 有的人戴著厚厚的棉墊肩手套,有的人乾脆赤裸著上身,光著手乾活。這些人完全不在意會不會受傷,不一會兒功夫,在人們共同的努力下,灘塗上的引水渠漸漸地現出了輪廓。 鹽場的修建工作早就開始了。自從磚窯用不了那麼多人之後,張發樹便根據林長石給他畫的圖紙開始挖掘三道引水渠。 這三道引水渠有兩道是引導海水流到蓄水沉澱池。有一道是排水用的,這三道渠的渠口都有閘門。現在他已經把閘門位置的大堤已經挖開了,正在用磚石壘住閘門。 這個閘門工程也快要完工了。整個施工都是有規劃的。而且根據林長石的要求裡要把可能出現的問題提前考慮,力爭把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 即使後來負責人換成了林長申也隻是調換了一部分管理人員,給他們配備了一些副手。對於林長石製定的計劃,卻沒有絲毫改動。 林長申到了工地上時,張發樹已經根據林長石傳來的命令搭好民工住的首先要搭建工棚,這工棚也是難民的居室。 選址就在那些燒窯的土坡的旁邊都是在較高地方,挖一個大約能住20多人,先挖將近三尺深左右的長方形土坑,而後在坑的四個角落,各用一根木棒支起兩個三角形,上麵兩條用一根長木棒連接捆紮固定起來。 工棚三麵都用草珊子圍起來的,再在地上鋪上厚厚的豆草和麥秸草,放上葦席,便是難民們休息的地鋪了。 也有一些難民自己挖的,隻住他們一家人。而張發樹挖的統一都是住男人或者女人。在營地的東西兩側各修有一排廁所,東側是男人上廁所的地方。 西側是女人上廁所的地方,男人如果敢走到這個地方。首先是將腿打斷,然後驅趕出營地。 每一個坑中組成的就是一個勞動隊。由他們自己推舉隊長。隊長到工地領任務,在工地插好旗幟馬上就要開工乾活那時挖河,全靠人工,平板車拉,整個引水區人來往,人山人海,可以說是熱火朝天挖渠。開工之後,人聲鼎沸,號子聲,喲喝聲,此起彼伏,場麵熱火朝天,極為壯觀,令人震撼。 時值秋末冬初,早晚天氣比較泠,可民工們身上都是薄薄的衣服。他們揮鍬挖土,把平板車裝滿後,駕車人把絆繩搭在肩上,一輛車兩邊還有4個人,將自己的繩子拴在車梆上,5個人彎著腰,呼著號子,兩腿吃力地一步一步向上坡登去。 民工當時就是拉著繩子走在前頭,爬坡上坎,每走一步都要費盡很大的力氣。你不使力,肩上的繩子肯定會鬆了下來,架把的人看到了就會大聲斥責。 拉校套即使累了,沒有力氣,也要把繩子攥緊,做出用力的樣子來。待爬上坡後,架把人調頭,順勢將土翻下,然後再一鎦小跑,來到河底繼續裝車,等待出發,周而復始,一直到中間休息,才能停下來喘息一會。 每到臨近卯時三刻過後,民工肚子裡就開始咕嚕起來,工地上此起彼伏的咕嚕聲也提醒監工的人,吃飯的時間要到了。 民工心裡就盼著早點收工吃飯。當聽到一聲哨響之後,民工們爭先恐後回到工棚,用涼水洗洗手,擦把臉,便直奔夥房而去。 夥房離工棚不遠,民工隊每天的夥食還算不錯,基本上都是每人一個大碗,裝了滿滿的米飯,中午大鍋燒的白菜,蘿卜,海魚等,每隔一天還能吃上一頓肉,雖然隻是一些海魚海螺之類的東西但畢竟是肉。 米飯不限量,而菜每人一碗。飯量大的能吃好多,隻允許吃,不允許帶走,如果發現就會嚴懲,嚴重者驅趕出工地。 每個人的飯量也有大有小,由於飯中的油水比較小,多的人能吃上十碗飯,少的也能吃上兩三碗。 林夕帶著孩兒兵也包攬了一塊一段溝渠進行挖掘,並不和那些難民們混在一起。而且,林夕他們是用擔子擔的,而不是用車拉的。每一邊兒裝上十鍬土然後便搬到溝渠旁傾倒道指定的位置。那些位置都是標好的把土堆在那裡,可以堆出一片片平整的梯田。 然後等溝渠挖掘完畢之後再用石夯將他們夯平。找平以後,再在池底鋪上青磚。池壁也用青磚壘好這裡便是曬鹽池了。 在這片地上麵就是那些民工用車堆出的一條條土壟,將來夯實後再稍微休整挖掘一下,那裡就是沉澱池了。 晚上收工吃過飯後,民工們就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鋪上休息,由於受條件限製,無法洗澡,隻能用溫水擦一擦身子。有些個人衛生不講究的,幾天都不洗腳就睡下了,滿工棚內,腳臭味和汗臭味,撲鼻而來。 幸好是冬天,如若是夏天,那氣味簡直讓人無法入眠。在沒有入睡前,大夥還要七嘴八舌的閑聊一陣。 工程進行到十天之後,蓄水池和引水渠完全挖掘完畢。開始修築沉澱池和曬鹽池。這些工程量就很小了,所有的東西幾乎在隨後的五天內便全部結束。 當然,這些民工還是不能讓他們走的。他們即將到了距離這個鹽場有一裡的地方繼續修建第二座鹽場,那座鹽場,才是整個林夕設計的鹽場工程的真正開始。 在這等待的時間裡張發樹找來了一個戲曲班子。趁著下一個工程還沒開始,給人們唱了三天大戲。 林夕也發現了一個好的傳道的方式。便把孩兒兵十個20個一組,散發到四周給人們講故事。 這一天,是唱戲的最後一天。林夕帶著石元磊、魏雲和一隊家丁來到戲臺下聽戲。戲曲還沒有開場的時候。突然在戲臺的北麵有一群人在那裡鬧了起來。 林夕連忙帶著家丁圍過去,隻見人群中有四個人。其中三個正在圍毆一個少年。 其中一個少年邊打邊說:“你們這下賤痞子。居然還敢偷聽我叔叔給我講解詩經。” 旁邊一個穿青衣的婦人油嘴滑舌地接道:“董童生真是神了,一猜一個準嗬。此人正是這家班子的少東家,那個十八般樂器樣樣精通是他阿爸,這家臺柱子那個女旦角是他阿媽。” 被打的少年紅漲脖子,恨恨地盯向說話青衣婦人。 青衣婦人看著被打的蜷縮在地上的那個少年瞪著他恨恨的眼睛。回以陰笑:“看我做啥?講錯了嗎?連你阿媽都不知道你的親爸是誰?” 董童生輕蔑看了蜷縮地上的少年一眼,陰陽怪氣道:“真沒見過介拎不清的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還弄不清楚。嗬!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能打洞,曉得不?你一家世代開戲班為生,你天生是個唱戲的!這些聖賢書就不是給你準備的。你連考科舉的資格都沒有,天生的賤籍。” “小夥子,”董童生旁邊有人順勢接道,“回去從你阿爸、姆媽學戲文吧,那裡麵學問不少,也有遠大前程哩!沒準能被哪個富家的小姐看上當上門女婿那!” “嘿嘿,”青衣婦人看著少年語氣揶揄,“戲班的少東家,當戲子不是蠻好的嘛,戲臺下雖說低賤的賤籍,臺上卻是尊貴人。在戲臺上一站,帝王將相,才子佳人,任由你做去,這才叫灑脫人生哩!” 被打的少年恨恨地白青衣婦人一眼,心裡窩火,但在這節骨眼上,又不便發作,於是急赤白臉,抗辯道:“董童生,我隻在你身邊聽,並沒有影響你們教學,也沒有用動作打擾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毆打我?” “是哩你這樣的人,不配聽聖賢之書。”董童生朗聲附和,“人要知足,戲子甭看下賤,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上的。” 青衣婦人接話:“我就想學唱戲,戲班也不肯收我為徒呀!不信你就回去問問!戲子雖說淫賤點,可銅錢不少掙哩!一場堂戲就是幾兩銀子,還可以兼職當窯姐掙錢多嗬!” 被打的少年頓時氣血上湧,臉上火辣辣一陣灼熱,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猛沖到輕易放人的麵前伸出雙手死死掐住其脖子:“你講,啥人淫賤了,你這個潑婦今天我要殺了你!” 青衣婦人雖然一時不查,被他抓住了脖子,但畢竟那個少年歲數還小。而那個婦人已經是30左右身體壯碩。頓時兩手一分,又用一腳把少年又重新踹開來,掙脫開。 青衣婦人跳到一邊,指著他咆哮:“你這婊子養的,啥人淫賤,回家問你姆媽去你們這些戲班子,哪個不是個淫窩子?白天唱戲,晚上做皮肉生意。你個婊子養的,老娘這就讓你曉得啥人淫賤。你阿爸是賤籍,生來就是賤人。你姆媽比你阿爸更賤,是婊子,年輕貌美辰光,隻在堂子裡轉,挨千人折,遭萬人踏,方圓百裡無人不曉。你也不姓陳,是不折不扣的野種,要是不信,你就撒泡尿照照,看你身上哪處地方長得像那姓陳的樂師!” 那少年聞言血返回身來,猶如暴怒的獅子一樣大吼一聲,朝她飛撲過去。 “你們這幫男人真沒用,沒看見他欺負老娘們還不上,打死這個狗雜種,讓他記住他是哪兒賤!” 青衣婦人又朝眾人揮胳膊大叫,“老少爺們,快來看哪,戲子家的狗雜種打人嘍,快來看呀!” 看熱鬧的人紛紛起哄:“打呀,打呀,真就是戲子家的小雜種哩,打死他拉倒!” 董童生等人打得更起勁了。少年吃不住,兩手抱頭,龜縮地上,隻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正在周圍閑逛的人聽到這裡有吵鬧聲,比越聚人越多。剛來的人不知道怎麼情況,就問以前來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喂,他們為啥打他?” 那青衣婦人聞言,立刻大聲嚷道:“他是個賤人!” “賤人?”有人問,“是小偷嗎?” “小偷?”青衣婦人的眼睛眨巴幾下,“對對對,此人正是小偷,是賤皮子!” 該打,我恨的就是小偷!” 青衣婦人轉向眾人,扯開嗓門子大嚷:“老少爺們,你們聽見沒?” 指著剛才說話的人,“這位小哥講了,這人該打,因為他是個下賤的小偷!打呀,打死這個下賤小偷!” 說著抬起一腳踹在少年的腮幫上,當下就有鮮血沿他的嘴角流出。 眾人驚呆了場中有一個人拿起扁擔,向那個少年打了過去。 林夕頓時覺得不好。他大喊了一聲:“住手。” 但是那個人沒有絲毫停下手的意思。扁擔仍然高高的舉起。 說時遲,那時快,旁邊人群中穿出來一條大漢一腳把那個扁擔朝少年打去的人踹開。然後把少年拽到他的身後,對眾人大喊道:“難道你們想鬧出人命嗎?” 大漢扶起少年:“阿弟,要緊不?”並且雙手在他身上來回移動。林夕一眼就看出這個壯漢應該懂得醫術。他在檢查少年身上的骨骼和血肉看看有沒有受到傷害。 少年滿嘴是血,恨恨地盯向青衣婦人和董童生幾人。 大漢的目光跟過去,掃向他們:“你們憑什麼打人?” 董童生欺上來:“你是啥人?” “憑什麼?”青衣婦人揮揮手,“我這告訴你,就憑他是個賤籍,有娘生無人教的賤種!” 大漢二目逼視:“你這講講,你憑什麼說他是個賤人?” 幾人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問:“他……他家是賤籍!他阿爸、姆媽是戲子!” 大漢逼進一句:“還有嗎?” “他……他姆媽是婊子,還不夠賤嗎?” “這位兄弟,”大漢逼前一步,盯住董童生義正詞嚴,“能講講你阿爸、你姆媽是做什麼的嗎?” “我……”董童生後退了。他想說我父母是一個地主,但是看了周圍的人都穿著破爛的衣裳,而且他們家現在的田地已經是別人的了,便咽下了嘴裡的話。 “你不必講了。”大漢麵向眾人,四下抱拳,朗聲說道,“諸位鄉親,請聽在下講幾句。在下姓林,名樞,也是流落到此地的難民” 說著,他隨後拽出了身後的少年。“這位是戲班主家公子,也是在下朋友。” 一個身材矯健,並且一看痰吐就知道有學問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功名,但家境絕對不普通的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與賤民是朋友,真正是匪夷所思。 “諸位鄉親,既然說到賤籍、賤人,在下這就向大家講講這個賤字。什麼為賤?賤字左邊是個‘貝’,右邊是個‘戔’。貝為錢,戔為少,為小。賤字就是錢少,是論貨物的。任何貨物,錢多即富貴之人。如果錢少為賤,錢多為貴,在下這想問問在場諸位,哪位錢多?” 當場眾人何曾聽過這般道理,個個傻了。 大漢再次抱拳:“我相信沒有錢多的人。大家錢都不多,所以,都是賤人。既然都是賤人,又為何這般貶損在下這位朋友呢?” 眾人再次麵麵相覷。“即此時諸位身上有些銀錢有一百萬嗎?即使是有一百萬兩了。一百萬沒有一千萬多。即使有一千萬兩嗎? 一千萬沒有一萬萬多。一萬萬沒有十萬萬多。” 說著他朝眾人再次拱手,“諸位鄉親,多與少是相對的。多少為多?知足為多。不知足,即使擁有整個天下,仍然覺得少。知足,一文錢就覺得多。” 眾人再次震撼。 看到大漢如此氣盛,連董童生也沒看在眼裡。 董童生的臉上掛不住了,上前一步,拱手道:“朋友,你講得不錯,可學生聽說,戲班的賤籍是萬歲爺下旨貶封的,難道萬歲爺也貶錯了嗎?” 董童生這一問近乎鐵定,無數道目光一齊射向大漢,看他如何應答。 “你所言不錯,”大漢回他一禮,“我這也講講賤籍。據我所考,賤籍確為萬歲爺所貶,但那是宋、元、明等朝皇帝分別罰貶的。在被罰之前,被貶者非但不是賤人,且大多是貴族出身的有誌之士,或為反叛元人,或為不肯歸服的前朝遺臣,或為因言獲罪,或因其他種種原因,被宋代、元代、我朝不同的萬歲爺貶為賤民,低人一等。如果不是我朝太祖洪武爺推翻蒙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漢人,我說是全體的漢人都是四等人。蒙古人殺我們一個人隻賠一頭驢的價格。那時我們連賤籍都不是,我們和牲口是等價的。我朝賤籍的人雖然不能參加科考。沒有當官的權利,但是他們被人殺了,殺人者也要償命。”說著,大漢看著那個拿著扁擔準備打人的。漢子一眼,那漢子頓時嚇得把手中的扁擔扔在地上,縮回到人群當中去了。 大漢朝眾人再一拱手,扶起少年,“我再講講戲班。戲班唱詞優雅,曲調暢美,勸人向善,非尋常低俗鄉俚可比,登的是大雅之堂,上門邀請戲班子的多是德高望重、知書達理的人家。這兩天諸位也聽了很多勸人向上。表演忠孝節義的戲曲。我的這位兄弟更是不賤,聰明伶俐,好學勤懇,不偷不搶,不賭不淫,敢問諸位父老鄉鄰何以這般待他?” 見大漢這般有理有據地替他說話,為他洗刷,少年悲從中生,靠在他身上失聲痛哭:“樞哥哥……” 董童生看向青衣婦人,青衣婦人的目光溜過人群,看向一個用鬥笠遮了臉的人。 那人朝他們擺下手,顧自扭身走去。董童生、青衣婦人等也都分頭,悄無聲息地溜走。 看見苦主都已經走了。其餘的人也紛紛散開了。這是戲臺上的鑼聲敲起,熱場戲已經開始,咱們就湧到戲臺爭先開始看戲。 但是人群中那個帶鬥笠的人擺手的動作卻落到了林夕的眼裡。他連忙帶人朝那個人圍了過去,同時看了看那個正在哄戲班少東家的大漢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奔那個帶鬥笠的中年人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