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紛亂(1 / 1)

林夕率領著13人的小隊向那個帶著鬥笠的男子包抄過去。   鬥笠男子仿佛並沒有發覺他們,而是開始向人少的地方走去。等鬥笠男子走出人群之時,林夕等人快步追上,並向他包抄過去。這時候在鬥笠男子前方的一片窩棚之中,走出了十來個手拿刀槍的壯漢。   這是那個帶鬥笠的男子轉過身形,逆向林夕等人說道:“不勞諸位相送,咱們這就此別過如何?”   這時跟隨林夕的家丁從背後取下盾牌,攔在林夕麵前。六麵盾牌組成一麵盾墻,而剩餘的七個人卻從肩上摘下了火銃馬上便從腰間的鐵罐中拿出了一些已經點燃的火繩,架在了火龍之上舉起火銃的沖銃口,對準了那些從窩棚出來的男人。   林夕這時對著那些人說:“你們姓字名誰,來乾什麼的?總要讓我們知道一下吧。不能連個名字都不報,轉身便走吧?”   林夕這句話剛落。在左右兩側傳出一陣劇烈的叫聲:“你們憑什麼抓我們?我們是來給你們乾活的。”   這次從那片窩棚中又有兩群人湧了出來。其中左邊的一群抓著四個人,右麵的一群有七八個人也都捆綁著被推著出來。推他們出來的都是林家的家丁一隊有12人。   那個正在大喊大叫的正是穿著青衣的婦女。他的旁邊是董童生和跟隨他打人的四五個與他歲數差不多的青少年。   這幾個人也許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和一個三十左右婦女。便沒有捆綁,隻是派著四個人用長矛推著他們向前走。   不一會兒,幾夥人都匯聚到了這個窩棚前的小廣場。這一下,雙方的力量變得極不均衡。   林夕這一邊有三個小隊加上跟隨保護他的幾名家丁,一共有41人。而對麵手拿槍刀槍的隻有17個人加上這帶不知深淺帶鬥笠的男人,人數起處於下風。並且林夕這一邊還有七把火銃正瞄準著那一群人。   就是那個帶鬥笠的人,連忙拱了拱手連忙大聲說道:“十一公子子不要誤會。大家都是自家人。我是二公子乳娘的兒子。姓郭,名建剛,我到這裡來是輔助六公子工作的。大家不要誤會。”   說著,郭建剛躬身施禮後,邁著小步向林夕的方向走來。   這時間左側突然間傳來了一聲慘叫。那聲慘叫吸引了場中之人的注意力。隻見那個青衣女子突然從袖中變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將董童生的咽喉割開。   董童生兩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青衣女子。慘叫的是董童生旁邊和他一起毆打那個少年的同伴。他們邊慘叫著邊向四周奔跑,試圖遠遠的離得開那個青衣女子的身旁。   那青衣女子看著董童生說:“董郎,我會陪你一塊兒去。”然後反手把手中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在人們的目光被那邊的事情吸引過去的時候。郭建剛突然間兩手向外一伸兩道寒芒直奔林夕而來。林夕連忙蹲在地上兩道寒芒從頭上飛略而過。   而郭建剛身後的十餘人也各挺刀劍向林夕前麵的那些刀盾兵撲來。   郭建剛動作極其敏捷,轉眼就下到了林夕麵前的盾牌前,向前伸出兩隻手向一麵盾牌拍去。可還沒等他這兩手落到盾牌上。一陣整齊的轟鳴聲便響徹在他耳邊。   就在郭建剛伸出雙手的瞬間,他渾身汗毛突然豎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感覺剎那充斥全身。   這是無數次生死搏殺得到的經驗,曾經不止一次幫助郭建剛擺脫致命危險,幾乎已經成為他生命本能的一部分,他立刻雙腳向地上一跺,猛地向側後方翻了出去。   但是他的動作還是有些慢。兩顆彈丸分別打在他的左肩和右肩上頓時破壞他身體的平衡,他躺在地上向外滾了出去。   而他身後撲上來的那些手拿刀槍的壯漢。有三四人也被打倒在地。其餘的壯漢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向林夕麵前的盾陣撲去。   可是,就在他們一愣的時間,左麵和右麵各響起了兩排齊射。在他們最後的。七八個人也隨著兩排火槍射擊聲倒地不起。   剩餘的幾條人影毫不顧被打倒的同伴和在地上慘嚎的隊友。幾條人影自火銃發射的煙霧中猛地沖撞出來。   知道麵對火銃射擊後,要快速的靠近隊形並且沖入火銃陣型砍殺手無寸鐵的火銃兵。是戰陣上對付火銃手的要點。也是十分適合於對付普通明軍的辦法。   但是今天他們失算了他們麵對的並不是普通的明軍,而是專門經過嚴格訓練的主要以火銃作為火力輸出的林家的孩兒兵。   他們熟悉到了極點那套對付火銃兵的辦法並不適合眼下的實際情況。   眼下,雙方都在這個狹小的戰場之中麵對麵,手持兵器,短兵相接。但是站在林夕麵前的舉著盾牌刀盾手並不像普通的刀盾手那樣,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對麵來人進行拚殺。而是雙手緊握盾牌,用身體扛住盾牌,對麵的來人進行猛撞。   林夕和他手下的孩兒兵非常清楚對於“郭建剛”和他身後的這群手持刀槍的“悍匪”而言,戰場之中你拿火銃指著喝令“不許動”是沒有用的。   郭建剛和他身後的一夥人絕不會束手就擒,尤其從那個青衣女一見到郭建剛便揮手殺了董童生並自盡的情況來看他們都是死士。就是來搞事情的因為他一旦被抓,就是一個死!再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是現在被一顆子彈打死還是將來被抓後受盡酷刑,然後被處死,沒有任何區別。但是現在,他還有反抗的機會,還有可能死裡逃生,一旦被抓,那就再沒有任何機會了。   他們頑抗到最後一刻!所以林夕采取了更加直接的方式猛地往下一蹲,再往上一彈,同時曲起雙肘,肘錘向下用小臂頂住了麵前刀盾兵的後背。   這是最簡單同時也是最有效的戰術,千錘百煉的應對技巧,實戰之中這個動作也蘊藏著極大的危險——因為沒辦法判斷,前麵的盾陣是否能擋住對方的沖撞?。   如果是對方沖破了盾陣。手持武器朝他猛刺而來,那這個動作就是無效的而且危險的。畢竟胳膊再強壯,手臂再堅硬,也擋不住鋼刀!   但倉促之間,林夕已經沒辦法做到更好,隻能按照平時的訓練進行動作,隻能賭命。   事實證明,林夕賭對了畢竟,他們所受到的這些訓練。都是前人總結出來在戰陣上最好的應對方式。   沖上來的那一群人手裡雖然有武器但是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用手裡的武器來沖陣。   他們想身體的慣性突入陣型後用手中的武器在火銃兵沒有裝彈完成之前屠殺無法反抗的火銃兵。   他們就是想要借助高速沖擊產生的巨大動能,一招製敵。   以往這招很靈,不過這一次顯然有了例外,因為幾名大漢麵對著落日的霞光向孩兒兵他們撲來的而林夕他們卻是背對著霞光,麵對著敵人。沖過來的人被麵對陽光變得目不視物的情形下,大家都隻能憑感覺。   “砰”的一聲巨響,盾牌背後的孩兒兵一聲悶哼,整個人如同撞在一堵堅實無比的墻壁之上,雙臂和胸口劇痛,噔噔噔連退幾步,隻覺得胸腹氣血翻湧,眼前發黑,一跤坐倒,以硬碰硬,力強者勝,力弱者敗,沒有任何取巧的餘地。   孩兒兵吃虧在體能,說到底還是孩子,在這方麵沒辦法和壯年男子相比,隻是一招孩兒兵就暫時喪失了戰鬥力,至少需要好幾秒鐘,他們才能緩過來。   生死搏殺,幾秒鐘實在太漫長了。漫長到林夕再沒有任何反敗為勝的機會。而那些被他們撞退的七八名男子,隻是後退了五六步,站住身形。   那些成年的男人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舉著鋼刀又沖了過來。雖然被刀盾兵阻止了幾秒鐘但不妨礙他們繼續下麵的動作。   他們晃著手裡的鋼刀又沖了過來。但是這幾秒鐘也就足夠了,足夠身後的那七名火銃手換完彈藥了。他們舉起了手中的火銃朝向那沖過來的七八名大漢。但是他們隻是瞄準,並沒有射擊。   這時,被撞躺倒在地的林夕大喊一聲:“發射。”一陣清脆的排槍聲響起那沖過來的大漢頓時撲倒在地。   而這是兩側的孩兒兵也拿著火銃和鋼刀排著整齊的隊形,向撲倒在地的人群靠去。   這時,林夕坐起來大聲喊:“挨個補刀。如有反抗,就用火銃打。”這時,林夕想起了林長石對他的叮囑。決定按林長石的方法做。至於俘虜能抓到最好,抓不到也無所謂。   地下有三四個人從地上蹦了起來。但是隨後幾聲火銃生生將他們重新打倒在地。   並且手持長矛的孩兒兵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長矛朝人的要害部位,一矛戳了過去。還有兩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大漢想反抗但是被幾乎是頂著身體射擊的火銃重新打倒在地。   這裡一片齊刷刷的火銃聲音。隨後火銃的零散射擊聲和慘叫聲也激起了遠方民眾的注意。   但是周圍維持秩序的家丁和孩兒兵喝令人們原地不許亂動。並且有50多人拿著武器朝這方增援過來,等他們過來的時候,地上的人已經全部沒有了生氣。   而林長生申和張發樹也來到了。這時林夕將剛才的情況給林長申講述了一遍,林長申來到了那群被殺死的人身邊,挨個的看他們的麵容。最後看到的那個自稱叫郭建剛的人麵前搬過了他的麵容,仔細的觀察了一陣。   這個自稱叫郭建剛的人,身上有三處傷口。火銃打在他的左右兩肩還有一個是長矛刺殺的傷口在他的心臟處。   林長申對林夕說:“郭建剛這個人的確有,是母親生的林長玨的奶兄但這個人不是,他隻是冒名而已。”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十日,西班牙人的運銀的三角貿易艦隊仍舊停靠在馬尼拉港口,等待著人員和物資上船。   就在一周前,西班牙駐菲律賓殖民軍與呂宋島上的一些部落土邦,進行了一場低烈度的戰鬥。他們逮捕和處死五六個公然對抗殖民政府的部落頭領,這些反抗的部落人員,統統作為奴隸,投進了附近的種植園和礦場。還把這幾個帶頭反抗部落的首領的男性成員全部處死。部落所在的土地也被西班牙政府沒收了。   西班牙人這一強硬舉動,極大地震懾了島上所有的部落土邦。部落對於殖民政府的人員征召,不再敢明麵上的拒絕和反抗。西班牙殖民政府從各土邦部落中征召了大量的奴隸水手。   鑒於西班牙駐菲律賓陸軍司奧納托?令波爾齊上校所麵臨的土人激烈反抗的局麵,易斯達斯馬?波裡納總督又給了他十天的時間平息事變,甚至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處置那些敢於反抗土著。   而這場戰爭的原因是因為就在西班牙殖民政府要強征1000多名土著作為運寶船隊船員而引起的反抗。   當人員征集完畢,船隻也準備完畢的時候。十月二十五日,西班牙遠征艦隊即將出發的時候,一場臺風席卷了呂宋群島,有幾艘運寶船被風浪推到礁石上造成了損壞。使得西班牙人不得不再次延後出發的時間。   馬尼拉附近的甲米地造船場加緊對那些因臺風過境造成損壞的船隻進行維修,更換了破損的帆布和桅桿,將暴雨淋濕的火藥、糧食、布匹、藥品等遠征物資部分進行了替換。   十一月十五日,拖延日久的西班牙遠征艦隊,終於再次準備就緒。十五艘西班牙大帆船,四艘征用的商船,滿載七百多名武裝士兵,一千一百多土人奴隸船員與十二名華人水手,在馬尼拉眾多民眾歡呼聲中,依次駛出了了馬尼拉港口。   路易斯·裡納總督和一乾殖民地官員站在港口的一處高臺上,目送著遠征艦隊逐漸駛入馬尼拉灣,心中升起無限豪情。   強大的西班牙王國,將憑借無敵的艦隊,去碾碎所有自不量力的小醜。英格蘭人,荷蘭人,法蘭西人這些骯臟的海上的強盜,他們終將匍匐在西班牙王國的腳下,請求偉大的國王去寬恕他們。上帝保佑西班牙!   而在他們身後的碼頭。那些碼頭上力工的住宿的窩棚裡。   由於今天是陰雨天氣,加上今天是西班牙運寶船隊返回歐洲的時間。他們被嚴格限製在窩棚裡,不讓他們到碼頭上去。   碼頭的力工們都很高興,可以躺在鋪上美美的睡上一覺。而負責做飯的夥夫們,可享受不到這特有的樂趣,他們仍要為做三頓飯而忙個不停。   其中有一個姓張的大叔,愛講一些黃色的段子,隻要他講時,全工棚內鴉雀無聲,有時直把大夥講得哈哈大笑,不少年輕人還戲謔地說:“別講了,再講就受不了啦。”   混亂工棚偶爾也能聽到幾個人的打鼾聲,由於勞累了一天,這鼾聲聽起來也就習以為常了。   在馬尼拉的華人聚集區的一株高大的宅院內。的一間房屋裡。有一個體態微胖,手裡拿著一個煙袋,正在抽的中年男人隨口問道。“船隊還沒有回來嗎?”   旁邊一個穿著長衫手裡正拿著一個算盤和一本賬本。正在算賬的中年男人連忙停下手裡的工站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似乎在集結的過程中出了一些問題,到目前為止,商船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黃家太老了,所有的行動,都是如此遲緩!”那個抽煙袋的人用有些嘲笑的口吻,“作為一個局外人,我都替他們著急。”   這時,門外的一名仆人帶著一條精壯的漢子走在屋內,那個抽煙袋的人看著進來的人說道。   “何清,知道老爺找你來做什麼不?”那人手裡緊緊握著煙袋緊緊地盯著何清的眼睛。   何清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難道被發現了?可剛才進屋的時候,並沒有多餘的仆人在門口。   而在遠離的馬尼拉的那艘運寶船艦隊的旗艦“聖菲亞號”上的船長室內一群人正圍在一張桌子前聽著這是艦艦隊的指揮官說著:“諸位,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馬尼拉。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在我們的前方,有一群英國和荷蘭的海盜準準備進攻我們的船隊。”   “我要提醒諸位,他們大約有七到八條船。每艘船上布置有火炮,最少有十二門到十四門,而且有18磅的重炮。”戈德斯坦將軍嚴肅地對著幾個船長說道。   “將軍,我們有十五艘戰船,火炮加起來有二百七十多門。我認為,我們應該一起排成陣型,對那些海盜進行集火轟擊,隻要敲掉了對方的一到兩艘戰船。他們就會狼狽逃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就可以從容的回到歐洲去。”一名船長站了出來,建議道。   “少校,我想提醒你。不要忘記,我們每艘船都裝載了大量的貨物。航速是十分慢的。而那些海盜的船上是不會裝很多貨物的,他們的航速是非常快的。隻要我們稍有不慎,哪怕隻丟失了一艘寶船。那我們所受的損失也是不可承受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另一名船長跟著說道。   戈德斯坦將軍用手中的酒瓶子敲了敲他麵前的桌子。指揮室中的人都閉上了嘴,緊緊轉過頭看著將軍。   “我把你們叫過來,並不是讓你們吵架的,我隻是告訴你們,一旦遇到海盜,我們將相互縮短距離,聚成一團,防止他們對我們進行跳幫作戰。並且把那四艘商船讓出去,讓他們去搶掠商船。”   就是一名船長說:“將軍閣下,我不明白。商船上有大量的值錢的明朝的貨物,為什麼我們不管他?”   “為什麼?你不要管,你隻要聽我的命令。我們的職責是把船隊上的財寶運回我們的本土去,其餘的事情都由我做決斷,你們隻需服從我的命令。明白了沒有,孩子們。”   “明白了,將軍閣下。”   “好了,散會。”   “但願我們即使到達了印度,也不要碰上那群海盜。阿門。”戈德斯坦將軍站在船舷邊,目送著那些船長一個一個坐上小船,回到了他們的戰艦之上。他轉過頭。看著旁邊一個明顯帶著大明血統的穿著西班牙軍裝的十八九歲的青年說道:“潘子爾,我的孩子。你能保證那商船上的那些人能按照你的命令做嗎?”   那個叫做潘子爾的青年人沖著將軍彎著彎腰說道:“將軍閣下,你不要擔心,那都是我們家從小收養的死士。我們讓他獻出生命,他會毫不猶豫的做到的。”   戈德斯坦將軍說:“孩子,你不要這麼緊張,咱們是私下來談話,你可以叫我外公的。”將軍和顏悅色的對著年輕人說。